「我怎麼能跟一個愣頭青一般見識?」
孟老假裝大度地一擺手。🎈💛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不過,這位既然說是贗品,我倒要聽聽他的看法?難不成我們大家全都是外行,只有他一個人會鑑定古畫?」
孟老接著說。
他從業多年,第一次遇見有人當面拆他的台,自然是心中怒氣滿滿,決意讓張凡難堪一下。
「對,讓他把話講清楚!」
「明明是一幅真跡,怎容人胡亂抹黑?」
「要是連孟老都受到懷疑的話,天下還有人鑑定古畫嗎?」
「吃錯藥了吧!哼。」
眾人此時看待張凡的眼光,就好像看到一隻猴子誤入一場盛大的宴席,與賓客坐在一起喝酒,他們怎麼能容得下這個外來客?
由鵬舉此時是最惱火的:只差那麼一秒鐘,孟老就要簽字,那三千五百萬就要到手。
冷不防張凡從中間插一句嘴,把事情弄得撲朔離迷了:
至少,孟老的心理會受到一些影響,這筆大交易,頓時增加了許多不確定性。
「張凡!」由鵬舉一臉扭曲,聲音裡帶著冷冷的殺氣,但更多的還是不屑的嘲諷意味: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敢胡說八道的話,我跟你把話撂這兒:我能兩次把你送進拘留所,我就可以第三次把你送進去!」
由鵬舉這番話,是一箭雙鵰:
既可以威懾張凡,使他閉嘴,又可以讓孟老明白,張凡與由鵬舉有仇,張凡的挑刺是挾私報復。
這番話果然起了作用,眾人開始議論起來:
「噢,和由公子有仇呀。」
「這小子是來找打架的!」
「二進宮?哇,人渣呀!怎麼也混進了貴賓室?」
「看來,真得跟這裡的經理反映反映了,拍賣中心不是菜市場什麼人都可以進!」
聽著這些刺耳的議論,張凡雙手抱在胸前,微笑著,平靜地說:「放屁的放完了吧?該我說兩句了。」
「你說,你快說——」
孟老把畫遞向張凡,催促道。
此刻,孟老急於聽聽張凡的說法,他內心裡也有那麼一絲絲擔憂:
莫非,這畫果真有問題?
「這幅畫是高仿品,仿製日期不超過一年。」
張凡平靜地說。
「有證據嗎?」
孟老的臉色又是增加了一成的難看,仿佛被張凡狠抽了一巴掌。
「證據肯定有,不然的話,我敢這麼肯定嗎?」張凡一臉自信。
「指出來——」孟老把畫攤平在茶凡上,「在哪兒有仿製證據?」
張凡搖搖頭:「目前,這幅畫尚屬於由公子所有,必須徵得由公子同意,我才能指出證據。」
「為什麼?」
「因為,我需要把畫拆開一部分。」張凡笑眼看著由鵬舉。
現在,球踢到由鵬舉腳下了。
由鵬舉一臉譏諷道:
「拆畫?張凡,你在拘留所被打腦殘了吧?這可是千古絕品,你以為是你家糊牆的舊報紙?」
張凡又是一笑,悠悠地對孟老道:「既然由公子心中有鬼,不敢讓我當面揭穿騙局,那麼,我此前的話就當我沒說。孟老,您還是把支票簽了給由公子吧,大家皆大歡喜。」
得了,球又踢給孟老。
孟老心中七上八下:
張凡要拆畫?是不是畫裡真有問題?
不行,我可不能糊裡糊塗地買回家一個存在爭議的畫作。
如果這個謎團不解開,即使我買回家,過幾年想拿出來轉手賺錢的時候,恐怕買家也會心懷狐疑。
那樣的話,這畫難以出手。
想到這裡,孟老看似無意地把簽字筆揣起來,實則是巨大的暗示,他輕咳一聲:
「由公子,你看——」
孟老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拆畫,我是不會在支票上簽字的。
「弄壞了名畫,你賠得起?」由鵬舉輕蔑問道。
「如果真是名畫,我確實賠不起。」
「哼,賣了你家的小草房,也抵不它上面的一根畫軸。」
「然而,它是一幅假畫,弄壞了又何妨?」張凡笑道。
孟老覺得由公子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便問道:
「張凡,你要如何拆畫?」
「哈哈,我並非是要大面積地破壞此畫,如果由公子同意的話,我會在空白處找出破綻!」
孟老微微點點頭,轉而對由鵬舉道:「由公子,既是空白處——」
現在是買家孟老要求驗畫,由鵬舉不得不認真對待:
若一味阻撓,孟老肯定不買了。
孟老不敢買,相當於宣布了這畫的「死刑」,別人還敢買?
恐怕這幅真品就會爛在我們由家了!
七百萬投資打了水漂兒不成?
「好吧,驗是可以驗,但要押賭,不然的話,沒驗出什麼破綻,豈不便宜了搗亂的人?」
由鵬舉狠狠地斜著張凡。
「怎麼押賭?」張凡問道。
「如果此畫是贗品,我當場把它吃了!」
「老同學好胃口!」張凡贊道。
「如果此畫是真品,你賠我20萬元!怎麼樣?」
張凡一聽,仰面笑了,「我說由老同學,你能把它吃了,我相信。可是,我賠20萬元,你不覺得少點嗎?」
由鵬舉冷笑道:
「作為一個畢業找不到工作、靠賣假藥混日子的農民,你張凡能有幾個錢?我敢保證,20萬就可以讓你背上一輩子也還不上的債務!」
張凡一臉的不屑:
「好好,既然老同學照顧我,不肯要我多賠,那我必須領情了。」
「一言為定。」
張凡又問:「孟老,就這麼定了好吧?」
「當事雙方已經無異議了,自然可以定下來。」
孟老點點頭。
「好!」張凡應了一聲。
他首先走進洗手間,從紙筒上撕下一塊手紙,用自來水沾濕了,重新回到茶几旁邊。
用濕手紙摁在把畫卷的右下角,將那裡潤濕一小塊。
然後,從侍者手裡取過一把裁紙刀,用刀片仔細地挑開裱糊的花邊窩紙。
當花邊窩紙被掀開約有拇指那麼一塊大小時,裡面赫然露出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