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我死了嗎?」聶振邦感覺自己有些頭暈,明明自己記得從塔上跳了下來,難道說,現代社會高超的醫學技術將自己救活了?
就在聶振邦沉思的時候,旁邊,一個聲音卻是響了起來:「這位同學,逃避處罰也沒必要裝暈吧。 裝可憐的,裝窮的,裝凶的,我都見過了,你這樣裝可憐的,還真是沒見過。算了算了。看在你是新來的大學生,這次就放過你了。剛剛報導,膽子倒是不小,現在的學生,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下次再讓我抓住。可就沒有這麼好的事情了。」
睜開眼睛,聶振邦看著眼前的人,驚呆了。這…這是秦老師?那個守衛博雅塔的保安?怎麼這麼年輕?看起來才二十幾歲嘛。
這不是當年自己開學報導之後,偷偷跑上博雅塔的場景麼?秦老師堅決要抓自己去學工處。可是,自己裝暈,看自己可憐,秦老師放了自己一馬。緊接著,自己走出學校,卻正好遇到楊安娜出車禍。為了救楊安娜。聶振邦自己被車撞斷了左腿,從此變成殘疾。雖然幸運的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這卻是自己悲劇的開始,直到自己二十四年後在博雅塔上結束生命。
這是夢嗎?可是,為什麼這個夢卻這麼真實。就在聶振邦思索之間,旁邊,秦老師開口了:「同學,你沒事吧。要不要去校醫務室看看。」
聶振邦連忙站了起來,擺了擺手:「不要了,不要了。秦老師,給你填麻煩了,我這是老毛病,自己就會好的,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
看著聶振邦離開的身影,秦老師很是納悶,嘀咕著道:「這小子,難道是裝的,要不然怎麼會知道我的姓。 真怪了,難道我在學校這麼有名了嗎?」
沒走多遠,聶振邦再次停頓下來,走到了湖邊,看著湖水之中,自己清秀的面容,一件白色長袖的的確良襯衫,一條藍色長褲。頭髮是時下很流行的偏分。聶振邦再次的震撼了。難道說,自己重生了嗎?
想到這裡,聶振邦心中一陣狂喜起來,難道是老天垂憐,特意讓自己重新來過,來彌補上一世的遺憾嗎?可是,做為一個私生子,家中的兄弟姐妹,伯伯和姑姑,乃至是父親和後媽都看不起自己,都討厭自己。這本身就是一個難以跨越的門檻。這輩子,自己能跨越過去麼?
二十年的屈辱生涯,早已經將聶振邦的心理鍛鍊得無比的強悍。整整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聶振邦這才回過神來了。不管是重生也好,還是夢也罷。不管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總之,此刻自己又處在了這個時代。這時候,聶家還是赫赫有名的頂尖豪門。還是這京城裡少數的存在。既然老天給了自己這個機會,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不闖一闖,聶振邦都不會安心。更何況,還有聶子魚和葉淑嫻的恩情,還有那些給予過自己慘痛記憶的那些人。不拿回來,這不是聶振邦的性格。
剛想到這裡,聶振邦隨即就站了起來,如果重生的這個事情是真的,那麼,緊接著。就在一個小時之後,在校門口,將會發生一場車禍。一台高速行駛的麵包車將撞向一個上學回家的小姑娘,而自己,在這場車禍之中,將變成殘疾。
一回到宿舍,看著宿舍裡面的室友。聶振邦又是一陣發愣,眼前這個一米七個子,來自南方楚南省的同學李正宏,在二十年之後,將成為南方粵東省特區南海市的常務副市長,緊接著,因為重大違紀而被中紀委調查雙規,最終入獄。自己和他並沒喲什麼
」」交集,不過在後世看到新聞的時候,才記起了這個人。
「振邦,你去哪裡了?宿舍的人都到齊了,晚上一起吃頓飯?」李正宏笑著說了起來。
楚南人好學,每年高考,楚南省的分數是全國最高的。作為楚南省文科高考狀元。李正宏有自己的驕傲。面對聶振邦,李正宏有著一種先天性的優越感,說起話來也很高傲。
看著李正宏的樣子,聶振邦心裡有些鄙視。不過,也是見怪不怪了。這樣的人,上一世的時候,自己見多了。多少官員眼巴巴的巴結聶家。可是,隨著聶家落魄。不踩你就算是好的了。
此刻,聶振邦納悶的是,上一世的時候,可沒有這個段子,那天聶振邦回宿舍很早。根本就沒有遇到過李正宏。這次或許是因為推遲了。這才有了眼前一幕。
「不了,正宏,你們先吃,我還有點事情。這樣,等今天之後,我再請各位哥哥們。我先走了。」這時候,聶振邦哪裡還會有這個心情。迫切想要知道這詭異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聶振邦隨即跑開了。
同時,心中也狂喜起來,一旦接下來的事情真實發生,那麼,自己那詭異長夢裡面的事情,很有可能都是真的,而剛才的事情告訴聶振邦,未來是可以改變的。似乎,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面發展。
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衝出學校大門,看著街頭上來往的行人。聶振邦整個人都愣住了,往事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看著來往的行人,聶振邦也在焦急的等待著。
現在,聶振邦有兩個選擇,第一,提前找到楊安娜帶離危險區域,可是,聶振邦此刻也在猶豫,這到底是真的還是一場夢,這個事情實在是來得太詭異了。另外一個選擇,守株待兔,就在這裡等,等到事情發生。雖然這有危險,可是,卻不失為一個最穩妥的辦法。而且,有了準備,聶振邦也有自信不會出現前世的那種結局。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前面,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子打扮,脖子上還帶著一條紅領巾。手臂上,三道槓代表著少先隊大隊委的標誌。
這就是楊安娜,俗話說,小來歪,大來乖。這句話放在楊安娜身上並不合適,從小到大,楊安娜都是焦點。
緊接著,就在楊安娜走到自己站立位置不到兩米距離的時候,一台失控的麵包車會沖左側衝過來。
救?還是不救?聶振邦也在掙扎著,如果事情發生,就證明自己的夢境是真的,救!萬一自己再次被撞成殘疾。到時候,自己就會通過大姑聶國蓉和親生父親聶國威相認。最後,聶國威會把自己這個私生子帶回去。老爺子大發雷霆之後,勉強接受自己。之後。自己成為聶家最不起眼,最不受歡迎的人。難道真的要重複一次悲劇人生嗎?不救!自己的良心能夠過意得去嗎?二十四年的歷程,哪怕是父母、姊妹、所有的親人都放棄了自己,和自己劃清了界限。可是,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孩子,卻一直都站在了自己的身邊,支持著、關心著自己。不救的話,要麼就是殘廢,要麼就是死亡,自己真的忍心麼?此刻,聶振邦也在猶豫起來。左手地獄,右手天堂。這個選擇題並不好做。
念頭就是一閃而過。而五十米的距離也轉瞬即逝。這時候,旁邊傳來了路人的尖叫聲,目光望去,一台白色的麵包車呼嘯而來。就是這台麵包車,造就了聶振邦的悲慘人生。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