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初妤的名字,他的眼皮顫了顫,驀然抬眸,眼底一片冷然。
「你剛剛說什麼?」
聽著他開口,林歲歡內心激動,自以為他要幫自己了,並沒發現語氣的不對勁。
她按捺住內心的雀躍,忍住上揚的嘴角,說:「祁總,我和初妤聯繫過了,她也原諒我了。」
林老和林母也驚訝了一下,但畢竟自己的女兒更重要,她也來不及弄清楚初妤到底有沒有說過這些話,就這麼附和著林歲歡的話。
「既然這樣那真是皆大歡喜了。」
林老認可地點頭,「既然這樣,有空喊那丫頭來家裡吃個飯,年紀小小父母就不在了,也是一個可憐人。」
祁嶼繼續盯著面前的餐具,一言不發。
林老見他無動於衷,不禁有些惱怒,但又礙於他的身份也只好忍住。
「都坐下吃飯吧。」
用餐期間,林母無數次暗示需要祁嶼的幫助,林歲歡也不斷哭訴著網上的輿論對她的影響。
而祁嶼本人都像聽不見一樣,時而朝林老敬酒,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工作上的事情。
一頓飯過去,他都沒有回應甚至提及關於QY集團和林歲歡解約的事情。
林歲歡見到他即將要離開,又想起網友對她的辱罵,眼淚再次掉了下來。
林母看到露出心疼的表情,「哎喲,媽媽的寶貝,怎麼又哭了?」
一晚上祁嶼都沒有理會林老的暗示,被林歲歡這麼一鬧,林老感覺自己的老臉都要丟盡了。
她這麼哭著,林老也不好發作,只好給林母遞了一個表情示意她管好自己的女兒。
林母有些猶豫,畢竟祁家和林家也算是世交,他們今晚表現得這麼直白,祁嶼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聽不懂,不過是他不願意懂罷了。
林歲歡生怕祁嶼就這麼走了,她只有這一個翻身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否則她就真的永遠沒有翻身的時候了。
只要祁嶼開口而且繼續和她續約,那些媒體就會停止一切的報導,到時候網友再怎麼鬧騰,也影響不大。
QY集團涉及的賽道很多,但每一條都幾乎是驚人的優秀。
QY集團接觸娛樂圈也不過兩年多,在業內已經是赫赫有名,如此一個有錢有權的企業,無數優秀的製片人與合作方擠破頭都想和QY集團合作。
當年她也不例外,只要她待在祁嶼的公司,有家族世交這一點在,她就完全可以放心。
只是她沒想到,祁嶼竟然會這麼絕情,絲毫不顧情面直接給她發解約合同以及違約金的告知書。
林歲歡一想到這裡,深感委屈地扯了扯林母的衣服,示意她幫自己說說話。
林母瞪了她一眼1讓她不要再鬧了,林家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
林歲歡見自己的爺爺和母親都不願意再幫助自己,只好自己上前求情。
「祁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初妤也說了沒關係,所以……」
沒等林歲歡說完,祁嶼轉身看向撐著拐杖的林老,「林老,那就先這樣了,有空了我再來拜訪您。」
林歲歡推開拉住自己的林母,朝著祁嶼大吼:「初妤都原諒我了,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對我?我對你做錯了什麼?」
這話一出,林老捏著拐杖的手微微發白。
林歲歡卻還是不怕死地說:「祁嶼,祁阿姨也知道這件事,她說我知錯就改就好。」
林母見她說出這番話,連忙上前將人拉到身後,「歡歡,閉嘴,不准再說了。」
林歲歡愣了愣,突然發現林老正看著自己,她往後退了退,頓時感到了一絲害怕。
「我……」
林母捂住她的嘴巴,生怕她還會說些什麼東西出來。
林歲歡常年在娛樂圈拍戲,根本就不知道祁家的現狀,她用祁家來要挾祁嶼跟送死沒有區別。
林老在內心早已經不知道將林歲歡罵了多少遍。
這個蠢貨。
「祁嶼啊,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要當真,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一切都按流程來就行了。」
對於林老充滿了虛偽的話,祁嶼也相當不客氣。
「是的,我還年輕,自然會採納林爺爺的建議。」
話音落下,林老面色僵了,還沒說話祁嶼便與他告別。
「那我先不打擾各位了。」
縱然林老有再多的不滿,也無可奈何,他只好面色有些難看地點點頭。
「好好好,有空常來,管家,送客。」
祁嶼離開後,林老面色驟然沉了下來,手中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地面,凌厲的雙眼颳了一下林歲歡。
「你這幅模樣,什麼好事都被你破壞了,我這老臉也被你丟沒了,真是廢物。」
被林老這麼一罵,林歲歡再次委屈地落淚,「爺爺……」
「你看看你自己幹的事情,你還有臉哭,這個家的福氣都被你哭沒了。」
林老恨不得用拐杖敲打敲打她那愚蠢的腦袋。
「真是沒用,趕緊給我滾回房間自己反省。」
對於林老突然的暴怒,林歲歡也不敢反駁,不斷抽泣著上了樓。
林母心疼地收回視線,「爸爸,你說你這麼罵她也沒辦法解決問題啊。」
林老冷哼,「剛剛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被她哭沒了,她這副窩囊的樣子能解決什麼問題?」
林母語塞,她和林老的觀點是一致的。
剛剛明明可以讓祁嶼鬆口的,誰知道被林歲歡這麼一攪和,希望直接成了泡影。
「從小就蠢笨如豬,多次教導她道理,死不入腦,這一次還要牽連林氏,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林老仍不停歇地罵著,臉上的嫌棄一點也不做掩飾。
林母的臉色多少有些難看,歡歡再怎麼沒用,也是她生出來的女兒,從小她自己對女兒打罵也算是教育,可這林老向來只有嫌棄她女兒。
這會兒更是口無遮攔地當著她的面來罵,這罵的哪裡是歡歡,不過罵的是她。
林老向來重男輕女,這麼多年來常常因為歡歡不成器為理由責怪她。
寄人籬下,丈夫又常常用工作很忙為由在外面廝混,一個月三十天,回家的次數都不會超過一天,她沒有任何背景,被罵了也只能擦乾眼淚繼續笑。
一直以來,她都將希望寄托在歡歡身上,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女兒竟然會這麼蠢笨,干出這種事情來。
林老坐在客廳泡茶,冷冷地斜了一眼她,「你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上去教育一下她接下來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林母唯唯諾諾地點頭,「好的爸,那我先上去看看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