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嶼走到客廳的時候看到祁夫人正坐著喝茶。
她一看到祁嶼回來，也沒有像往常那樣笑臉相迎，只是淡淡一句，「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公司不忙了？」
「您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在那抹俊逸飛揚的笑靨中，祁嶼眼底卻流轉著濃厚的涼薄。
祁夫人淡淡地笑了笑，「你是我兒子，你要幹嘛，我能不知道嗎？」
她給祁嶼倒了一杯茶，「既然回來了，那就坐下陪陪家人吧，這幾年一直在外面，咱們母子倆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祁嶼不作聲，坐在了她旁邊的沙發上。
「我今天早上和溪純的媽媽聊過天了，我們都感覺挺好的，訂婚的日子……」
「媽。」沒等祁夫人說完，祁嶼打斷她。
祁夫人皺眉，「和一個沒規矩的人待久了，你連祁家的規矩都忘記了嗎？」
「我不管你以前怎麼放肆，從現在開始，溪純就是你的未婚妻，在外面的關係你必須給我斷得一乾二淨。」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年都幹了什麼，你以前要玩，沒關係，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你和溪純馬上就要訂婚，未來也會是夫妻，你私底下就不能有這種不乾不淨的關係。」
祁嶼漆黑的眸子眼底掠過一抹幽然的神色。
良久後，他唇角勾起一抹吊兒郎當的笑，「媽，誰告訴你私底下的關係是不乾不淨的？」
祁夫人冷哼，「干不乾淨我不知道嗎？在公眾場合上你們都不敢飢接觸，這關係能有多乾淨？」
「祁嶼，我警告你，溪純是一個好女孩，你不要想著搞一些小動作。」
祁嶼輕輕地嘶了一聲，那模樣又壞又叛逆，他抬眸對上祁夫人的眼眸，嗓音輕漫。
「媽，黎黎不願意公開，我隨了她的意，這能有什麼呢？再說了，黎黎在那兩年裡面可正兒八經是我的女朋友，哪裡來的不正當關係？」
祁夫人一愣，「什麼意思？你和她的關係還沒有斷？」
祁嶼黑眸猝然眯起，「媽以前也去找過她？」
「我可沒有，你別給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
看著祁夫人閃躲的眼神，祁嶼內心明了。
他的臉色也冷了幾分。
他就說兩年的時間，他都沒辦法攏起她的心，原來有人從中作梗。
「不知道沒關係，現在你就知道了，李家的婚事，你自己想辦法退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坐下。」
祁嶼剛剛站起來，就被祁夫人喊住。
「什麼叫我自己想辦法退掉？你和溪純青梅竹馬，大學又在國外一起待了這麼多年，人家溪純為了你這些年都吃了多少苦？」
「你現在說不要人家就不要人家？能有溪純這樣的妻子是你天大的福氣，你還不懂得珍惜，你真是要氣死我。」
聽到祁夫人的話，祁嶼莫名其妙低笑出聲，「媽，這是你覺得的滿意，不是我覺得的。」
「而且當年她找到我的時候，我不止一次勸說過讓她趕緊回國，是她不願意的。」
「您總不能來一個這樣的你就讓我娶一個這樣。」
祁夫人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些話你怎麼說得出口的？」
「人家一個女孩，當年也才剛滿十八歲，人家鼓起勇氣跑到國外找你，你竟然這般冷漠？」
「你還是我的兒子嗎？祁嶼，媽媽真的覺得你變了！媽媽都不認識現在的你了！」
祁嶼垂眸對上她失望的眼神，眼中的受傷轉瞬即逝，臉上仍是面無表情。
十八歲的李溪純不不聽身邊人的勸告與阻攔執意要到國外找他，所以他就要娶了她。
那十七歲的初妤被他不告而別扔在了淮城，受了四五年的苦算什麼？
祁嶼閉了閉眼，將眼底那抹悔恨埋藏心中。
「媽，當年我願不願意出國，您不是最清楚的嗎？我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您不應該早有預料嗎？」
祁嶼涼薄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砸向祁夫人，如同帶著鋒利稜角的石頭，將她劃得頭破血流。
她眼眶瞬間變得猩紅，「祁嶼，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當年你出國，難道我作為母親我不心痛嗎？你和你大哥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讓我怎麼辦？」
「你從小聰明伶俐，你當年不出國，你哪來今天的成就？」
祁嶼唇角掛起一抹冷笑，他眼底一片寒涼，語氣不自覺帶上質問。
「那如果出國的是大哥呢？」
祁夫人秒回，「你大哥向來沒有你聰明你是知道的，你大哥不留在國內，他出去怎麼生存？」
「祁嶼，從小我就跟你說了，你大哥身體一直不好，你不要總事事拿你大哥來比較，這沒有意義的。」
祁嶼沒有回答，他站著靜靜地看著已經站起來的祁夫人。
他只覺得這番話很諷刺，他從小就是一個附屬品，不管怎麼努力，父母對他從來沒有關愛。
「媽，大哥的身體健康很重要，那我對你們來說，也重要嗎？」
祁夫人被他這句話問得突然愣住，「祁嶼，你為什麼會問這句話？爸媽從小也沒有虧待過你，你怎麼會這樣說我們？」
話音落下，祁嶼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他不再糾結這個事情，而是將話題重新引回了原來的話題。
「媽，今天話也說明白了，黎黎是我正兒八經的女朋友，我希望任何人都不要去打擾她，包括您。」
祁夫人不相信這話是他說的，立馬反駁，「祁嶼，什麼叫做打擾？」
「你和溪純要訂婚，她不離開難道還要上趕著當小三嗎？」
「媽，這句話不要讓我再聽到，最好也不要讓黎黎聽到。」
祁嶼理了理衣服袖子，眼眸中滿是警告。
祁夫人一愣，有些不可思議，「什麼意思？祁嶼，你現在是在警告我嗎？」
祁嶼扯唇笑了笑，語調散漫，「以前你找過她多少次我不知道，但事不過三，我希望媽自己也懂得。」
「她到底有什麼好的？能讓你為了她這樣來跟我作對？」
祁嶼沒有解釋，她看著祁夫人，輕扯唇角，「媽，這個答案你不會想要聽到的。」
祁嶼說完便是離開了祁家，任由祁夫人在後面喊他都沒有理會。
管家滿頭冷汗地站在院子裡面，看著祁嶼的車子離開後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