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看到她的異樣,「怎麼了?」
林歲歡搖搖頭,「沒事。」
林母一心想著讓她出門,也沒心思管她到底是怎麼了。
「那行了,走吧走吧,司機在樓下等著呢。」
林歲歡被林母一路推搡走到院子裡。
「歡歡,聽話,好好跟你姐姐說說,林家這次就靠你了,知道嗎?」
林歲歡木訥地點點頭,她看著面前黑車,儘管內心有再多的抗拒,她還是選擇坐了上去。
「歡歡,林家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了,這次要是成功了,你爸爸一定會原諒你的。」
林歲歡沒有回應她,隨著車子駛出院子,徹底離開林家。
看著不斷倒退的綠化帶,林歲歡打開車窗,熱風撲在臉上,她非但沒有感到燥熱,反而覺得渾身都冷得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於停在了茶室樓下。
「小姐,到了。」
林歲歡空洞的眼眸看了一眼窗外,眼神呆滯地看了幾秒,直到司機提醒,她才起身下車。
「小姐,李小姐在二樓。」
林歲歡無言,跟著服務員上了二樓。
茶室四周茶香瀰漫,讓她躁動的內心平穩了許多。
服務員帶著她來到李溪純所在的茶室,她一進門就看到一身白裙坐在窗邊的李溪純。
她看到李溪純那一刻,無神的眼裡才有了一些精神氣,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姐姐。」
李溪純看著外面發呆,聽到聲音後轉過頭,看林歲歡立馬起身迎了上來。
「歡歡,你來啦。」
「你最近怎麼樣?還好嗎?我聽阿姨說你都不怎麼吃飯,這都瘦了。」
李溪純充滿了心疼的臉映入她的眼帘,她沒忍住紅了眼眶。
「我以為姐姐忘記我了。」
李溪純唇邊和善溫柔的笑容凝滯了一秒,又說:「你可是我的妹妹,我早就將你當成親妹妹了,你忘記你叫我什麼了?」
聽到這話,一直沒有安全感的林歲歡發自內心地笑了笑,「我明白了。」
「來,坐下吧。」
林歲歡坐下來側頭看了一眼窗外,才發現樓下還停著她們林家的車,而這裡正好看見自己剛剛下車的場景。
李溪純跟隨著她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疑惑地喊了她一聲,「歡歡?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想到以前,姐姐還沒有出國的時候,我們玩的可好了,上學放學我們都一起回家。」
林歲歡伸手指了指樓下兩名穿著校服有說有笑的女孩,眼裡滿是羨慕。
李溪純只是淡淡地睨了一眼便是轉過來,開始慢悠悠地泡茶。
「歡歡,我聽阿姨說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人是要往前看的,你不要想太多。」
林歲歡抿唇笑了笑,「是啊,終歸是要往前看的。」
說完後,她沉默了一會,她將放在雙腿上的手攥緊,內心不斷狂跳,做好了心理建設之後,才有勇氣開口。
「姐姐,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李溪純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繼而附和道:「什麼事呢?」
「林家現在被QY集團一直針對,林家快撐不住了,我知道姐姐和祁家關係很好,所以……」
看著林歲歡猶豫不決的樣子,李溪純並沒有立馬回答,她安靜了幾秒,才微微一笑。
「歡歡,你知道的,這是關於公司的公事,我不過也在只是和祁阿姨相識,但對於公司的事,別說祁家,就連李家,我也沒有了解過。」
這一句話無疑就是在變相地拒絕她。
被委婉拒絕後的林歲歡眼眶一紅,快速伸手抓住李溪純的手腕,聲音顫抖的央求。
「姐姐,求求你,你幫幫我吧好不好?我就只有你了。」
「如果連你也不幫我,我真的沒有退路了。」
在說話的時候,林歲歡早已經淚流滿面,緊緊攥著的手不經意間顫抖。
見李溪純無動於衷,便直接起身走到她面前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
「姐姐,我求求你了,看在我們認識了這麼久的份上,你就幫幫我,就這一次,姐姐,我就只有你了。」
哽咽的聲音不斷在茶室響起,李溪純的眼眶忍不住濕潤。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將跪在地上的林歲歡拉了起來。
「歡歡,我說過我們是好朋友的,難道你忘記了嗎?我會幫你爭取的。」
中途她停頓了一下,然後面露難色,「但是歡歡你也知道,我突然和祁夫人說這些東西會很突兀,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想辦法讓祁嶼停止。」
林歲歡聞言眼前一亮,她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哽咽地說:「姐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以後姐姐需要幫忙的我都不會拒絕的。」
聽到這句話,李溪純溫柔地笑著,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好了好了,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歡歡你還謝謝什麼,多見外。」
林歲歡完成林母給的任務,心裡的大石頭仿佛一下子就被人搬開了似的,輕鬆的她止不住地落淚。
她沒忍住又謝了一番李溪純,「如果不是姐姐,恐怕我們林家真的要倒閉了。」
「這點事情不算什麼,我到時候跟祁嶼好好說一說,你別擔心了,也讓叔叔阿姨放寬心。」
林歲歡已經沉浸在開心當中,並沒有聽出話里哪裡有不對勁。
她擦乾淨眼淚,又和李溪純聊了十幾分鐘才離開。
……
李溪純看著樓下的林歲歡坐著離開後,她嘴角輕勾,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
「人都走了,還不出來在裡面當老鼠嗎?」
話音落下,角落裡的屏風後面走出來一名男人,手上還拿著一個茶杯,裡面早已經空了。
涼薄的眸子隨著她的視線瞥了一眼窗外。
「祁嶼可不會幫林家,你真的要去冒險?」
李溪純當即笑出聲,嬌柔的面龐上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林家走到這個地步想要起死回生,僅僅靠祁嶼一句話可沒用。」
林氏如今已經被淮城所有的公司拉入黑名單,就算是祁嶼鬆口也存活不下去。
男人勾唇,淡漠毫無感情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沒有價值的東西,是不值得被人利用的。」
「是啊,當今社會不就是這樣嗎?誰會閒來沒事去扶持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
「再說了,林家這也是自作孽不可活,能怨得了誰?歡歡能變成今天這個模樣,不全都是她父母的功勞嗎?」
男人眸色閃爍了一下,「看來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