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人心可以賭嗎？
在凌玥的堅持下，秋心糊裡糊塗與她結拜成了異性姐妹，見證人還是明逸。
「我發生了許多不堪的事，你不嫌棄我嗎？」
那些不分晝夜的凌辱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她想過死，但被主子救下來了，他命令她好好活著，她必須服從。即便大梁已亡，即便他不再是皇子。
「為什麼嫌棄？不堪的是那些惡人，不是你。不看輕自己，才不會被別人看輕。」
晚膳後，果然如明逸所言，藥效消失了。
「明逸，你一個男人，照顧她總歸有所不便，當然，若是你們情投意合，那當我沒說。」
明逸被她的話嚇著了，連忙否認：「沒有，你別誤會，我對她只是內疚。」
「我誤會什麼，你真有意思。我想說你要是相信我，我讓宜桂過來照顧她。」
明逸本想問「方便嗎」，又怕她再來一句「那算了」，很爽快地答應了。
「多謝你！」
「你客氣了，我不是白幫，我要你保證金盆洗手，再不與大周為敵。」
明逸低頭笑笑，望著她一本正經的眼睛。
他比她高出一頭，離得又很近，他可以輕易將她擁在懷裡，若是膽子再大一些，還可以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
就在他浮想聯翩之際，她往後退了一步。
距離過近，她不習慣。
而且他的失神讓她想起了阿昀。
「怎麼不說話？」
「哦，我答應。」
「你都不加個前提條件？」
「加什麼？」
凌玥覺得他傻得可愛，笑道：「當然是大周不對你趕盡殺絕了！」
「哦，是這樣啊，其實沒必要，生和死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
「世事看透，還是當和尚吧你！我要回去了，不然家裡要翻天了。」
「天色晚了，我送你。」
凌玥懷疑他是變魔術的，因為他只是放了支絢爛的煙花，馬車就到了門口。
快到凌府時，明逸又告訴了她一件事，這讓她大吃一驚。
「是葉時景幫你進的樂游殿？」
「算是合作吧。我要救人，他要葉昀受挫。」
「為什麼告訴我？」
「葉時景言語中對你頗有怨念，我不想你吃虧。」
她走了，明逸的心空了，卻不是四大皆空的那種空。
凌玥沒從正門進去，而是翻牆進了攬月軒，紅果見到她激動極了，剛要喊，被她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別嚷！」
她先找了宜桂，讓她收拾一下去照顧一個女子。
「出了府門往南走，第一個路口走到底會見到一個馬車，就說我讓你去的。」
宜桂不問原因，依言照做。
凌玥跑去書房找凌烈，他正與韓銘和關靖遠父子商量調整尋人對策，冷不丁見她安然無恙出現在眼前，差點沒哭出來。
「一把年紀了哭什麼，丟不丟人！」
關靖遠邊罵邊拉過孫女，眼淚直接掉了。他真怕明逸發瘋殺了她，那樣他也不活了。
「雲桓，派人去武安將軍府通知薛將軍！」
「爹，四殿下那裡要不要也通知一聲？」
「不要！」凌玥和韓銘同時出聲，又同時閉嘴。
王府。
高山一遍又一遍往門口跑，阿昀仍沒回來。
從昨晚到現在，誰也不知他去了哪裡。皇上和皇后派人來府中傳了三遍，他這個做管家的一問三不知，一次被罰一年俸銀，三次被罰了三年。
高山忐忑極了，他不知如何撐過這三年，更不知三年後他要倒欠多少年俸銀。
別的管家都富得流油，只有他欠款當差。
唉，去找宜桂探探口風吧！雖然有舊恨，但畢竟說開了。
當他懷著虛得不行的心到凌府時，卻被告知宜桂不在。
「這樣啊，那請問凌小姐回府了嗎？」
「回來了。」
守衛的話音剛落，又撓了撓頭：「哦，沒有。對了，你剛才說是誰家的管家？」
「四殿下府中的。」
守衛拍拍胸脯，幸好問了一下，很乾脆地重複著：「小姐沒回來。」
高山鬱悶而回，從小廝處得知阿昀回來了，心中的陰雲瞬間被驅散。
巧的是阿昀派人傳他。
「你去一趟凌府，問問小姐有沒有消息。」
高山慶幸之前的決定，將與凌府小廝的對話一字不落說了。
阿昀目中猶疑，略一思忖，不顧疲憊策馬而出。
「參見四殿下。」
「大小姐回來了嗎？」
「回殿下，沒有。」
頭低得都快到塵埃了，阿昀冷聲道；「本王再問你一遍，你仔細回答。大小姐有沒有回來？」
守衛跪著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晃著，小命要緊。
「回殿下，大小姐說她沒有回來。」
阿昀快步往攬月軒跑去，他熟悉的身影正立在院中與韓銘說話，她的側顏帶笑，但蒙上了憂傷。
右手上還纏了一圈布。
他心中難過，「玥兒！」
凌玥愣了一下，沒有轉身，沒有回頭。
「哥，我不想見他，你讓他走。」
她的聲音不高，但足以讓阿昀聽清。心被重擊般，痛得無以復加。
她回了房，關了門，阿昀連一個眼神都沒得到。
「聽到了嗎？回去吧。」韓銘的手橫在面前，他半步前進不得。
「大哥，你讓我向她解釋。」
「大殿之上我看得清楚，玥兒也看得清楚，你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又何必惺惺作態呢四殿下？」
「大哥，不是這樣的。我以為我有把握能制服明逸，我也確信明逸不會傷害她」
「你制服明逸了嗎？還確信他不會傷害玥兒，人心可以賭嗎？她還賭你在乎她呢，不一樣輸了？行了，別跟我廢話，快走！」
阿昀啞口無言，他在看到她的眼淚那一刻就後悔了，在她隨明逸消失時更是痛徹心扉，所以他一刻不停地尋她，可遍尋不得。
「我不走。」
「那我帶她離開，你將永遠都見不到她。」
這碰到了阿昀的軟肋，他害怕。
「不，不要，我走」
只要她不離開，他就有機會挽回。她喜歡他、在乎他，會給他機會的。
凌玥從窗戶縫隙望著，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落寞，心裡也不是滋味。可她咽不下那口氣，如果不能將她視作最重要的，這份感情不要也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