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盼我點好?」凌玥將她都看不下去的灰衣理了理,「偶爾穿得素一些,憶苦思甜。對了,你不是要見我哥嗎,我帶你去。」
「好,去見咱哥哥!」
凌玥不高興了,誰和他「咱咱」的?
雖然不被待見,韓旭無所謂,反正媳婦和哥哥,他此行至少得一個!
他一步不落地跟著凌玥,跟班似的。
「皇上,你是九五之尊,別像小廝似的行嗎?」
「這是你的地盤,我只有寸步不離地跟著你才安全!你喊我『小九』吧,免得給我招來一幫刺客。」
凌玥對他無話可說,帶他去了攬月軒。
「哥,小九來找你!」
「哥,我來看你了!」
一個比一個響亮,沒見到韓銘,阿昀端著茶出來了。
審視的目光望著韓旭像看一個入侵者。
韓旭被他盯得心裡發毛,腰杆挺直了,陣勢不能輸!
凌玥掠過阿昀,向著他身後的清音問道:「我哥呢?」
「少爺去武安將軍府了,說要與薛二公子切磋武功。」
「哦,好。」
是非之人,一個比一個橫,凌玥想分開他們。
「小九,我帶你過去。」
韓旭沒那麼急,笑嘻嘻道:「我趕路累了,在你這歇息一會。玥兒,這幾日我住哪裡?」
「你還要在這住?」
「你這話問的,我都說了特地來見你和哥哥,你們不包我吃住嗎?」韓旭自來熟地兜了一圈,指著一個房間:「我住這裡吧,飛雲閣,名字好聽,裡面也乾淨。」
「不行!」阿昀斷然拒絕,在他面前喊得那麼親熱他姑且忍下,居然還想鳩占鵲巢!「這是我的房間,你要住就去客房!」
韓旭被他突如其來的激動弄得心情更為不好了,尤其再一想到凌玥說喜歡這個跋扈的少年就更鬱悶。
「你的房間?你不是皇子嗎?皇子是要住皇宮王府的,怎麼可能住在臣子家?我決定了,就住這裡!玥兒,你同不同意?」
「我不同意!」阿昀搶先拒絕。
「我問你了嗎?葉昀,旁人怕你,我可不怕!」
「你別忘了這裡是大周!」
「大周又怎樣?我少一根頭髮,你也別想活!」
針鋒相對,誰也不妥協,最終都可憐巴巴地望著凌玥。
「玥兒,那是我的。」還在吵架階段,阿昀很怕她答應。給了他就是他的,誰都不許沾染!仿佛那不是一個簡單的房間,而是她的歸屬一般。
別的他好處理,但眼前的無賴是大鄭之主,他總不至於因此掀起一場戰爭。
凌玥沒看他,只是道:「小九,那間房還沒收拾,你住哥哥隔壁吧。」
阿昀咧嘴笑了,她是向著他的!
「我不,我就住那間!玥兒,你在大鄭可是住清寧宮的,投我以桃報之以李,你不能隨便安置我!」
凌玥霎時火了:「我要住清寧宮的嗎?還不是你逼的?一國之君說話做事一點不講良心!」
「但你憑良心說我是不是對你特別好?我就要一個小房間你都不願意!」
「說了沒收拾!」
「我不介意!」
「愛住住,不住滾!」
韓旭鬥敗的公雞般耷拉下了腦袋,阿昀則心情愉悅。他住過的房間她死活不許別人住,他在她心中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
「清音,之前不是說很多雜物放不下嗎,塞飛雲閣吧,以後就做倉庫。」
阿昀:「.」
她還記著仇!
堅定地執行白逸的死皮賴臉策略,尾巴似的跟著她,可她壓根當他是空氣,但阿昀能感覺得到她憋著一股氣。
小心翼翼問她:「你是不是想找我的茬?」
「殿下想多了,我怕被報復。」
「報復什麼?我對你說話都不敢大聲,哪敢報復你?」
他小可憐似的,凌玥更氣。
「葉昀,我問你,為什麼今天錢鶯鶯的招親會一個人都沒去?」
阿昀有些茫然,這與他有什麼關係?
「你還不認?」
「我認什麼?錢鶯鶯神經兮兮的,她要招親,沒人去太正常了,就老王都不見得願意!」
「可那些公子都是確定有意才會送來畫像,忽然之間全都消失了,你敢說與你沒關係?」
聽到畫像,阿昀的眼神開始閃躲。隨即又欣喜了,原來是錢鶯鶯要嫁人,不是她!
她又故意氣他,害他傷心之餘還要打起精神處理那些貨色!
「說話!」
「哦,說。我怕你遇人不淑,所以幫你調查一下,誰知道都有問題!」他示好笑笑,她卻瞪了他一眼。
他收回不值錢的笑,低下頭玩著衣角。
「真的!那個書香門第的李公子,其實是個斯文敗類,經常出入花樓,昨日與人爭姑娘被打得下不了床;那個年輕有為的陳大人,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銀,此等國之蛀蟲豈能容忍?在吏部建議下,貶到偏遠小縣做了師爺;至於孫安的兒子,你說英武不凡的那個,其實是個浪蕩子,遊手好閒無惡不作,昨日居然將一個可憐老嫗毆打成傷,孫安大義滅親,說就當沒有這個兒子,堅決判他流放;還有.」
凌玥睜大眼睛聽著他如數家珍般將那些公子的罪狀一一道來,竟然一個都沒漏下。
最後還加了一句:「玥兒,我是為你好,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些人絕對不能嫁。其實你可以考慮考慮我.」
「你給我滾!」
「滾就滾!」阿昀露出勝利的笑容。誰敢對她動心思,誰就是他的敵人!
「玥兒,你要嫁人?嫁給我吧?」
韓旭偷聽了許久,看到阿昀滾了忙不迭湊到跟前,誰料他又滾回來了。
「那是玥兒與我鬧彆扭說的玩笑話,你別多事!」
「玩笑話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韓旭,你別過分!」
「過分的是你!」
「你信不信我打你?」
「殿下好威風,你動一下試試!」
韓銘驟然出現,阿昀泄了氣,弱弱喊了聲「大哥。」
「受不起殿下的稱呼。」
轉向韓旭,還未說話那廝就甜甜地喊了聲「哥」。
韓銘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讓他等一等,回房取了那份空白聖旨。
「皇上,爺爺讓我親自還你,正巧你來了。」
韓旭沒收,讓他留著。
韓銘也沒要,「皇上,這不合適,你知道我不僅是爺爺收養的,還是大周重臣之子。這份聖旨我不可以再拿著,更不可以再做大鄭的明王。」
「那你還當我是弟弟嗎?」
「這」韓銘望著故作深沉的韓旭,笑道:「我們做了十幾年的兄弟,感情豈能說斷就斷?」
「我若是和葉昀打架,你幫誰?」
「這還用問嗎,當然幫你。」
「這不就行了?」韓旭朝阿昀示威一笑,將聖旨折巴折巴塞韓銘懷裡,「你是誰的兒子我不管,爺爺認你是他的孫子,我也認你是我哥哥。這個給你,大用沒有,但可以對抗伯父的不合理要求。你要是不願意住在南王府,我重新給你建一座府邸。哥,在這裡待待就回去吧,伯母知道你走了日日以淚洗面,自伯父回京就再沒與他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