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上空煙火璀璨,吸引了許多百姓駐足欣賞。
人群中一男一女,均戴著半臉面具,注視著閃耀的夜空。
「現在的她應該很快樂!」
「她一直很快樂。」
「人生該是快樂的,而不是充滿仇恨。秋心,你該過自己的生活了。現在開始,你屬於你自己,我也想做回我喜歡的事。」
秋心愕然,主子是要還她自由?
可她在這世間已經沒有親人,她要自由有何用?
「主子,我能不能跟著你?」
「不能。」
跟著他,從前和背負都會如影隨形,誰都得不到解脫。
明逸給她一包金葉子,道了聲「保重」。
秋心望著她最熟悉的金葉子,上面的「揚」字已經被抹去。再抬頭,那孤高傲然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人群。
煙火綻放小半個時辰後天空恢復寧靜,這一次凌玥沒有落寞之感。
「困了。」她打了個哈欠,指著他房間隔壁:「我睡這裡。」
「避嫌給誰看?欲蓋彌彰!」
與剛才一樣,他把她抱到床榻內側,他又擋在了外面,眼中狡黠。
似乎不滿意,手一伸把她拉到了懷裡:「我抱你睡!」
生怕他有進一步的舉動,她先提醒:「不許動壞心思!」
「嗯,不會的。」
阿昀說話算話,真的很老實。
他身上暖和極了,她慢慢放鬆了,把他當成了抱枕。
「去年你可瘦了,靠著都硌人。」
「現在壯了,可以保護大小姐了!」
「可你都打不過我哎!」
「保護不一定要用武力啊,再說幾個打得過你?」
凌玥睡得很快,很踏實。
阿昀睡得很晚,也很踏實。
是被凌玥蹭醒的,她似乎還在嘀咕什麼。
他沉心靜聽,原來說的是「辛辛苦苦養的豬終於不用便宜別人了。」
「我是豬?」他佯裝不滿。
她沒想到他這麼快醒了,臉像熟透的櫻桃。
「大小姐在害羞?」
「怎會?過幾日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為什麼要害羞?」
阿昀歪頭看她羞澀的模樣,一臉寵溺:「從跟你去攬月軒時起就是你的人。」
凌玥安然無恙回家,凌府的天空清明了,有了新年的喜氣,但她不明白為何所有下人都病懨懨的。
為了讓她清楚整件事情的真相,作為那場浩劫的碩果僅存,宜桂聲情並茂地將來龍去脈和盤托出,過於激動竟然忘了隱瞞阿昀為她檢查身體之事。
紅果和清音驚得張大了嘴巴,找個藉口一瘸一拐走了。
凌玥的臉則紅到了耳根,阿昀竟然隻字未提,在她面前還裝得那麼君子!
「大小姐,反正您與殿下要成婚了,不礙的。當時情況過於緊急,只能隨機應變。若不是殿下心細如髮,我們根本不能這麼快查出兇手,大小姐您也不能這麼快甦醒,您就別怪他了。殿下為您做的事奴婢都看在眼裡,聽高山說,他將您送到明逸那兒後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真的挺可憐的。」
這麼苦口婆心,凌玥懷疑宜桂收了阿昀好處,她賭咒發誓沒有,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大過年的別發這麼毒的誓,我玩笑罷了。」
回房取了些銀票,讓她分給府中下人,這段時間讓他們受苦了,就當補償了。
得了銀子,之前還病懨懨的人都興高采烈起來,齊齊來謝大小姐,攬月軒一時熱鬧非凡。不知誰起了個頭,謝恩成了祝福。
「祝大小姐與太子殿下琴瑟和諧!」
「祝大小姐與太子殿下白頭到老!」
「祝大小姐與太子殿下早生貴子!」
祝福聲此起彼伏,凌玥有些難以適應這熱情,此時阿昀忽然到了跟前,剛才還喜氣洋洋的下人們都誠惶誠恐起來。
阿昀無語,他就這麼讓人畏懼?從袖中掏出一摞銀票給宜桂:「分了。」
誠惶誠恐的一個個都激動了,每個人都直勾勾地盯著宜桂的手。
那麼厚,面額那麼大,這要多少年才能掙到啊!
帶頭大哥又起了個頭,祝福聲再次響徹整個院子。
「祝太子殿下與大小姐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阿昀揚眉笑著,心情好,又賞了一些。
待人群散去,一切歸於寧靜,阿昀告訴凌玥一個消息。
梁後死了,靜悄悄地死在房內,死狀極其恐怖。
「明逸很恨她啊!」他嘆著。
凌玥點頭:「我聽秋心說,就是因為梁後挑撥,明逸的生母才會慘死,這是不共戴天之仇,手段狠辣一點可以理解。你不也是一樣?陳飄飄他們的處境應該也很慘吧?」
阿昀不能否認,將昨晚那一家三口為了一碗飯相殘的冷血事說了,凌玥不置可否,自作孽,不值得同情。
「玥兒,明逸真的離開京城了嗎?」
「你不信?」她反問。
「只是覺得奇怪,他有沒有說為什麼?」
凌玥越是賣關子,阿昀越是好奇,乾脆撓她痒痒,她受不了了,說了。
「說他樣樣比我未來夫君強,怕某人自卑!」
阿昀不開心了,他不在乎那妖孽和尚的大言不慚,只問她:「他樣樣比我強嗎?」
「不是,至少有一樣比不上你。」
「是什麼?」
「小心眼啊!」
阿昀被氣到了,他小心眼是因為誰?還笑他!
「你別跑!」
「你說不跑就不跑,那我多沒面子?」她不僅跑,還跑得很快,差點滑倒。
被迎面而來的薛天眼疾手快扶住了。
「剛聽說你回來,沒事了吧?」
「沒事,你瞧好好的!」
明眸笑靨,神采飛揚,他放心了。
「那就好,擔心死我了。」
把她亂了的頭髮拂了拂,走到阿昀面前,笑臉變成了怒容。
凌玥詫異,阿昀像知道他的來意:「薛二公子,借一步說話!」
飛雲閣,阿昀關上了門。
裡面的布置與原先一樣,並沒有做倉庫,他心裡很安慰。
但觸碰到薛天的憤怒,心虛!
「太子殿下,皇上召臣進宮,說從你那兒得知臣與公主兩情相悅,要給我們賜婚,你是否能給個解釋?臣什麼時候與公主兩情相悅?你又如何得知?」
阿昀示意他別激動,表示這是他的一番好意。
「好意?臣已經安心做玥兒的兄長,你為何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