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次的撞擊過後。
刑嵐受傷了。
而且已經開始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
漸漸地，寒梟和刑嵐發現，雖然在這地下河的水很急，但好在這裡並非密閉的，偶爾還是有機會可以進行換氣。
可如果再繼續下去，就算可以換氣，他們最終也會死於脫力。
他們現在必須要想辦法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湍急的水流，終於放緩了許多，只是依舊沒有著力點。
「光！有光！！！」在進行換氣的時候，刑嵐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微弱的光點。
於是便激動的喊了一聲。
雖然現在是晚上，可今晚的月亮卻很明亮。
能看到光，就說明水流通向外界，她怎能不激動。
可是。
寒梟望向前方。
卻是突然心頭一沉。
光點距離他們不算太遠，但也絕對不算太近，最重要的是，在光點和他們之間，竟有三個分流岔口。
左右各有一個，還有一個是朝著下方的，在岔口的位置，更是有一個不小的旋渦。
如果他們被沖向左右兩邊的岔口，或許還有機會。
可一旦被捲入那個朝下的岔口。
那可真的就是生死難料了。
從旋渦的形狀大小，基本上可以判斷，那個朝下開的分流岔口，肯定不會太大。
一旦被吸進去，亦或者再倒霉一些，直接被卡在裡面。
定然必死無疑！
怎麼辦？
借著那微弱的光亮，寒梟快速觀察四周的環境。
最後，他把目光落在了岩壁上方，一排凸起的石頭上。
那是一排類似於鐘乳石的石頭，但看起來應該不是鐘乳石，而是水流常年沖刷而成的。
但不管那是什麼，只要能抓住那些石頭，應該就可以順著它們爬到出口處。
寒梟盯著那排石頭，聚精會神。
做好隨時爆發的準備。
並且同時發力控制住身體，讓自己被沖得慢一些，避免慣性太大，導致失手。
可就在這時，或許是看到出口後太激動的原因，已經脫力的刑嵐，竟是爆發出了自己最後的力量，開始順著水流加速，試圖快一點沖向出口。
「別！！！」寒梟幾聲大喊。
但.
結果還是晚了。
在有意加速之下，刑嵐的身體，已經快速向前衝去。
當刑嵐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她已經無力回天。
片刻後。
她便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吸力，將她往下拽去，好似有一雙大手，要把她拉入旋渦之中。
任憑她如何用力，都無法擺脫那股力量。
她張嘴想喊。
可嘴巴剛一張開。
便是一股股冰冷的水灌入嘴裡。
這一刻，她心如死灰。
寒梟見狀，他也顧不得太多，猛地加速向前遊動。
就在接近旋渦的剎那，他再次發力，奮力踩在了岩壁上，然後身手一把抓住了上方的岩石。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整個關節受到了衝擊，整個手臂，包括肩膀，都感受到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來不及管這些。
在抓住岩石後，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刑嵐的手腕。
奈何旋渦的吸力實在太強，寒梟竟是沒能把刑嵐給拉上來，並且在那巨大的撕扯力下，寒梟的手臂和肩膀上的疼痛，瞬間又加重了幾分。
不過，這並不是關鍵，關鍵是岩石太滑，雖然他已經抓住了岩石，他根本無法發力。
「放，放手吧，不然你，也會，被拉下來的！」刑嵐自知這次凶多吉少，她不想連累寒梟，便奮力喊著。
寒梟沒有說話。
手依舊緊緊拽著刑嵐。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將近三分鐘。
期間寒梟嘗試過幾次，但最終都因為著力點不好，無法將刑嵐拉上來。
直至最後，刑嵐已經打算掙脫寒梟的手，若是再繼續僵持下去，他們兩個都會死。
但就在這時。
寒梟抓著上方岩石的那隻手，突然摸到了一個岩縫。
他毫不猶豫的將手指插了進去，然後猛然發力。
只聽嘎嘣一聲。
寒梟的手指骨折了。
但也正因為手指死死的卡在岩縫裡，他才擁有了著力點，順利將刑嵐給拉了上來。
接著寒梟又借勢一推，便將刑嵐推倒了岩石上，刑嵐也迅速抓住。
這一刻。
刑嵐心中是說不出的感激。
可她知道，現在不是說謝謝的時候，在止住岩石後，她急忙開始順著岩石，朝那微弱的光亮爬去。
寒梟緊隨其後。
可正當他準備前進的時候，卻突然看到，紅蝶竟然正趴在左邊的那條岔口上。
由於手臂被打傷，又在水裡泡了這麼久，她顯然已經沒有了力氣。
如今只能硬撐著抓住岔口的岩壁。
寒梟看了看那幾個岔口的地勢，便朝紅蝶的方向爬了過去，當他來到紅蝶上方，便向其伸出手。
破曉的人。
死了也就死了，寒梟不在乎。
之所以要拉紅蝶一把，自然是打算把她帶回去審訊。
畢竟現在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沒有把老鬼擒住，如果老鬼跑了，審一審他的親信，應該也能審出不少東西來。
可是。
紅蝶並沒有接受寒梟的幫助。
當她看到寒梟朝她身手時，她那淡漠的臉上，突然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接著竟是當著寒梟的面，直接鬆開了手，任由水流將她沖走。
看到這個舉動，寒梟的內心並沒有太大波動，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便轉身跟上了刑嵐。
當刑嵐跟寒梟鑽出來後。
才發現那個洞口，位於一座山的半山腰上，隱藏在雜草當中。
洞口也不大，正好可以鑽過一個人。
而這裡距離廢棄煤礦坑，已經有些距離了，他們幾乎橫跨了兩座大山。
若不是正巧看到這個出口，他們還不知道會被衝到哪裡。
「剛才，謝謝你。」緩過勁來之後，刑嵐很是鄭重的向寒梟道了聲謝，「如果不是你，我剛才就死了。」
不過。
寒梟沒有說話。
只是從口袋裡掏出個防水塑膠袋，然後從中拿出了一根煙和一個打火機。
這其實是他的習慣，以前每次執行戰鬥任務，都會用塑膠袋，把煙和打火機放好。
刑嵐看著寒梟這番舉動，也不禁愣了愣。
點燃香菸，深吸了一口，寒梟這才說道：「不必謝我，如果換做是你，或許你也不會放手，要真想感謝，回頭給我弄兩包煙，這最後一根了，抽完就斷糧了啊。」
刑嵐忍不住噗嗤一笑。
這還是她接觸寒梟後，第一次覺得這個人挺有趣。
可下一刻，她臉上的笑容就突然消失了，因為這時候她才注意到，寒梟的右手食指，已經完全歪曲變形：「你，你的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