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重紫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鴻奕接見妖將回後殿的路上,瞧見宴爽抱著個大葫蘆在他的妖樹上晃著腿發呆。葫蘆里裝的是冷妖泉的冰釀,前些年宴爽在妖界裡長居,兩人時常探訪妖界秘境,在一處冰谷里尋到了這冰釀,宴爽獨好這一口,鴻奕便常為她備著。
鴻奕的腳步聲打斷了宴爽的出神,她一低頭,正好瞧見妖皇冷峻卻柔和的眉眼。
鷹族公主眉一揚,哼了哼:「喲,陛下回來了。」
鴻奕知道宴爽心裡不痛快,道:「什麼時候來的?」
宴爽卻不答他,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鴻奕,突然道:「你早就知道鳳皇是阿音。」
鴻奕頷首,眼底的情緒微微浮動。宴爽瞧得分明,抱著大葫蘆的手緊了緊,喃喃道:「果然,所以你才讓常韻長老去提親。」
見鴻奕眉頭一皺,宴爽想起鳳隱在御宇殿裡婉拒鴻奕求婚一事,有些尷尬,一躍從樹上跳下來,笑著拍了拍鴻奕的肩膀:「沒事兒沒事兒,阿音不是說了和你做兄弟嘛,她願意為你得罪整個仙族,已經很夠義氣了,也不枉你等她這麼多年。」她一邊說著一邊很是感慨,「她回來就好。」
鴻奕眉間也是一松:「是,她回來就好。」
「我這次來,是為了另一件事。」宴爽話鋒一轉,看向鴻奕,「元啟在御宇殿中下詔重查當年大澤山之亂,他讓常韻長老帶給你的話,你可知道了?」
鴻奕一聽見元啟的名字神色便沉了下來,不咸不淡應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如今身為妖皇,他仙族舊事,與我何干。」
怕不是因為仙族,而是因為召鴻奕入天宮的人是元啟吧。宴爽暗下嘆了口氣,見鴻奕眉目肅冷,道:「阿玖,當年大澤山上發生的事本就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你若不入天宮查清舊事,那毀了大澤山的重罪會一直落在你身上,仙妖兩族將來更無言和的可能……」
不等宴爽說完,鴻奕已經開口:「阿爽,當年我在羅剎地斬殺仙君無數,就算我澄清了大澤山上發生的一切也無事無補,仙人不會放過我。我身上既然擔了這麼多仙人的命,也不怕再多擔一個毀了大澤山的名頭。」鴻奕看向宴爽,「仙族即將擇出新帝,怕是不會太平,鷹族族人失蹤的事一日不查明,鷹島便有危險,這些日子你留在重紫殿,先不要回仙界了。」
鴻奕說著轉身朝殿內而去,宴爽卻喚住了他。
「若是阿音來請你,你也不入天宮自證清白?」
鴻奕腳步一頓,許久他略顯嘆息的聲音響起:「阿爽,回來的是梧桐鳳島的鳳皇,不是阿音。當年雖我是被魔族所控,可終究是我屠了大澤山滿門,她又怎會來妖界親自來請?」
宴爽話語一滯,鳳隱那雙墨黑低沉的眸子拂過她心底,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
鴻奕的身影循著小徑漸不可見,宴爽無意識地敲著懷裡的大葫蘆,眼底划過微不可見的疑惑。
百鳥島後島的溶洞裡,華默面無表情地坐在王座上看著角落裡痛苦得縮成一團的華姝。
華姝雙目赤紅,指甲無意識地在地面上划過,鮮血四流,混亂的魔氣在她周身遊走,痛苦的呻吟從她口中逸出。不過短短半月,那個在天宮威儀華貴仙力深厚的孔雀公主已經面目全非。
華姝身前不遠處立著五個木架,木架上用魔力束著五個仙力深厚的仙人,正是鷹族消失不見的族人。他們厭惡地看著華默父女,眼底猶有驚恐。
半個月前華姝跟著華默回到孔雀島,華默將魔力種子種入華姝體內,華姝仙骨未除,仙魔之力在體內混亂一體,痛苦不堪。她根本沒想到華默所說的快速修煉魔力是吞噬同為禽族的鷹人,到底內心深處作為仙人的驕傲猶在,這半月就算被魔力苦苦折磨,她亦不肯吞噬仙族。
「姝兒,吸了他們的仙力,你體內的魔力就會大漲,再也不會痛苦。」華默從王座上走下,行到華姝面前誘惑道。
華姝痛苦地搖頭:「父皇,他們都是仙人,我不能……」
「你不吞了他們,怎麼增強魔力?」華默掌心暗黑的魔力若隱若現,「怎麼去奪天帝的位子?怎麼為瀾灃報仇?」
華默在華姝耳邊誘惑道:「去,吞了他們,成為天帝,整個仙族都會以你為尊,父王也會以你為榮。」
華姝的眼神慢慢變得渙散,華默那句「為瀾灃報仇」猶若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猛地從地上立起,晃晃悠悠地朝被捆著的鷹人而去。
見華姝朝他們走來,木架上的鷹人眼底露出一抹懼意,但始終未曾服軟。
「孔雀王,你們父女勾結魔族殘害仙人,你就不怕被天宮發現嗎!」
「哼,以本王如今的魔力,難道還會懼鳳染那區區小兒。」華默冰冷的聲音響起,他重新回到王座坐下,如著魔般看著自己掌心的魔力,露出殘忍的笑意,「別急,等我孔雀一族做了仙界主宰,自然會送整個鷹族去陪你們。」
隨著孔雀王這句話,悽厲的慘叫在溶洞中響起,一陣混亂的魔力晃過,木架上的鷹人身上的仙力源源不斷地湧進華姝體內。
一刻鐘後,慘叫聲漸不可聞,鷹人個個目眥均裂,血淚從眼眶中流出,仙力全毀死去,只留下空癟的皮囊。
華姝身上混亂的魔力終于歸於平靜,她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尖銳的指甲插入掌心,臉上冷漠得不再有一絲人氣。
「父王。」她轉過身,冰冷而漠然,「要奪天帝位,這些人還不夠。」
「哈哈哈哈哈!」孔雀王看著華姝的模樣,快慰地大笑起來,「不愧是本王的女兒,好,父王這就給你多抓一些補品回來,三個月後天宮將無人是我兒的對手。」
孔雀王說著飛出溶洞,朝鷹島而去。
華姝迴轉身看著慘死的鷹人,掩去了眼底的痛苦。
這一幕落在九幽煉獄弒神花海後的水鏡里,玄一坐在玉石王座上,冷漠地看著溶洞裡發生的一切。
不遠處,碧波和三火正熱火朝天地為了一點靈藥互懟。碧波似是察覺了玄一身上冰冷的氣息,回過頭朝他吼了一嗓子:「哎!小白髮兒,你心情不好啊?」
玄一抬頭朝碧波看去,圓滾滾的胖獸正朝他擠眉弄眼,他第一次沒有糾正碧波的混帳稱呼,突然開口:「碧波,你也覺得,魔族是世間最可怖的東西?」
碧波一愣,不知道為何玄一為何突然這麼問,他舉著胖爪摸了摸額頭:「不是啊,那也要看什麼人用吧,像你,就一點都不恐怖啊。」
碧波笑眯眯地飛到玄一面前,討好地在他的袖上蹭了蹭:「小白髮兒,你是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和藹可親又善良的魔族哎。」
「哦,鬼界九泉下的十萬魍魎鬼蜮你知道嗎?」玄一面無表情地看著發花痴的碧波,淡淡開口。
「知道啊,我和碧璽那老兒還鎮守過很多年呢。」
「那全是本君殺的。」
玄一冷冷漠漠一句話,賣萌撒嬌的水凝神獸當即僵硬了身體,一點點挪回自己不知死活的爪子,神速飛回了三火龐大的身軀後,再也不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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