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沒有通過？」沈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不說自己是佟冕推薦的人，就說那天複試，總監明明頻頻點頭，一副讚許的表情。
那樣子不就是認可自己了嗎，怎麼會沒通過呢！
而且佟冕也說了，只要是過了初試的，複試就是走形式了，怎麼會沒過呢！
沈溪只覺得身體好像被驚雷劈中，有些軟綿無力：「請問，是什麼原因沒過呢？」
總要死個明白啊。
對方道：「沈女士，系統顯示，您三年前有確認過會入職我公司設計師崗位，但後來無故爽約，因此您已經進了我公司黑名單了。黑名單的人，我公司永不錄用的，很抱歉。」
沈溪掛斷電話的時候，整個腦袋還在嗡嗡作響。
三年前無意間的那一槍，現在正中她的眉心。
真是可笑。
佟冕現在也只是公司的一名設計師，他應該還沒有能左右公司制度的權力。
沈溪窩在沙發上抱著膝蓋，生無可戀。
一切好像都結束了，就算和謝北城約定的時間還剩幾天，但很明顯，她已經沒有勝算了。
按照約定，她要從喬喬的面前永遠的滾蛋。
手機「叮」的一聲響起，沈溪木訥的拿起來，看到佟冕的微信：結果應該已經出來了吧，什麼時候入職啊老同學？
沈溪心情異常的沉重，她甚至覺得對不起佟冕。
提起一口氣，沈溪把情況說明了一下，最後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
佟冕的電話立馬打了過來，他也十分意外：「我都忘了這茬了，公司的確有這樣的制度。」
沈溪強顏歡笑：「沒關係，我再看看別的公司，謝謝你啊佟冕。」
佟冕沉默了一下，道：「你也別灰心，我和經理的關係還不錯，回頭我問問，看能不能變通一下，畢竟你的實力擺在這裡。」
沈溪已經沒精力去考慮他說的是不是客套話了，她現在已經不敢抱任何希望了。
往常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和喬喬視頻的那十分鐘，今天卻有些害怕電話響起。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喬喬。
如果謝北城知道她如今的下場，一定又會奚落她的吧。
儘管她害怕，但是喬喬的視頻請求還是如約發了過來。
沈溪想裝得開心一點，但是很難，好在喬喬太小，聽不出來她聲音的異常。
謝北城就不一樣了。
昨天還趾高氣揚的沈溪，今天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般有氣無力的，讓他側頭看了一眼。
屏幕上的女人眉頭微微擰著，和喬喬說話都帶著應付。
謝北城蹙眉：難道面試沒過？
不應該呀，周淮主動說的，設計總監夸沈溪的作品有靈氣。
他已經做好了看沈溪在他面前得意炫耀的準備了。
他甚至還為她準備了一份入職禮物。
視頻掛了，他一個電話打到周淮那裡，周淮聽說沈溪落選，也是一頭霧水。
他打了幾個電話，很快給謝北城回了話。
「黑名單？」謝北城愣了一下。
周淮：「三年前沈小姐已經答應入職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沒來，所以進了公司黑名單。」
謝北城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沒入職了。
那時候那傻女人為了一個不愛她的渣男正傷心欲絕，抱著襁褓里的謝雲落跑長寧去了！
他心裡沒來由的騰起一點惋惜。
雖然梵歌只是他眾多產業里的一小份，但是他個人對這個行業也是有獨到的專業眼光的。不得不說，沈溪就算沒有正式的工作經驗，但是在服裝設計這塊，真的挺有天賦。
他這一沉默，跟了他多年的周淮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試探道：「謝總，公司現在面對社會人士有一場設計大賽，入選前三名的選手，可以不問過往直接入職公司，要不要讓沈小姐……」
——
悶悶不樂的沈溪在沙發上窩了半天，最後又打開招聘頁面，咬牙輸入「高薪」兩個字。
不能認輸，認輸了她的心肝寶貝就要離開她了。
她決定了，先找一份高薪的工作應付過去，等喬喬回到她身邊，再慢慢找合適的機會換工作。
反正謝北城只說的要一萬五月薪的工作，又沒限制工作種類。
主播什麼的要在鏡頭前搔首弄姿的沈溪真干不來，垃圾堆里挑了半天，她把目光放在夜場服務員上面。
沒辦法，就夜場的工資最高，而且看工作內容只是端端酒，沒什麼不良的。
曾經同學過生日的時候她去過那樣的場所，知道裡面有些東西是灰色的。
她覺得只要自己堅守底線，出淤泥而不染，就不算髒。
反正憑本事掙錢，她問心無愧！
只是有些不好的記憶開始攻擊她。
大學的時候她因為車禍休學一年，本來家庭條件就不好，當時就有不少同學都造謠她就是去夜場掙快錢補貼家用了。
那種百口莫辯的屈辱讓她非常的難受。
因為那樣的誤會，她甚至差點抑鬱，總是獨來獨往不和人交流接觸。
真是沒想到，如今自己卻要主動走入那樣的地方。
可笑，卻無奈。
沈溪內心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撥打了上面的聯繫電話。
她聲音溫柔，對這樣一份未知的工作又帶著忐忑，怯怯的語氣讓對方十分滿意。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有錢的臭男人玩膩了奔放的，就喜歡她這種羞澀的。
經理讓她現在就過去面試！
沈溪一驚：「現在都晚上九點了，還面試？」
經理笑著道：「姑娘，我們就是做的晚上的生意呀，這都不懂？」
這話讓沈溪有點打退堂鼓了。
經理怕嚇著她，解釋道：「你放心好啦，我們是正經場所，你只需要端端酒就行了，絕對不會有其他的。」
經理是女人，這讓沈溪安心了一些：「我說好啊，我只是去做服務員的，其他的我真的不做！」
她越是這樣謹慎，經理越是喜歡：「你想做我也不敢讓你做啊，現在過來吧，到了直接打我電話。」
掛了電話，沈溪深吸一口氣，換了衣服出了門。
不管怎樣，去看看情況吧，萬一真的是那種場所，自己轉身走人就是了。
沈溪搭夜間巴士去了那家夜場。
門頭裝修得金碧輝煌，有不少衣著性感的男女往裡面走，相對來說，穿著長衣長褲的沈溪，看起來像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