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其身影越來越模糊，像是從一具真實的存在化作了一道虛影，圍觀之人才察覺到恐怖的地方。
「奇怪……我怎麼，想不起它是誰了？」扎古魔皇眉頭緊皺，看著那道逐漸消失的身影，疑惑道。
「我也是，完全沒印象，他是我們魔族中人嗎？」
「剛剛，發生了什麼？」
神魔二族的族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似乎對方才的一切感到了無比的困惑，卻莫名得，有一股陰影縈繞在心頭之中。
秦羽身後，一眾人族大能面色呆滯地看著秦羽的背影，嘴巴開合，卻說不出一句話，唯有內心的震驚，取代了一切的念頭。
「盟主他，似乎抹去了那魔族在這世間的所有痕跡！」良久，無涯艱難開口，仍舊有些不敢相信。
「不僅是真實存在的痕跡，還有……它的過去，也被抹除了！」太乙聖尊驚呼出聲，言語中滿是見鬼一般的恐懼：「這是什麼神通！」
若秦羽只是將那魔皇殺死，他們會認定秦羽的實力，看到他的強大，覺得他是英雄。
可現如今，秦羽以所有人看不懂的手段，不僅將其抹殺，更抹去了此人存在過的所有痕跡，包括在其餘人記憶之中的痕跡。
這樣一來，就真的相當於從來沒有存在過了！
如此詭異且恐怖的能力，即便是同為人族的他們，都頗感毛骨悚然。
聽見人族這邊的對話，神魔二族這才隱約知道了些什麼，紛紛渾身雞皮疙瘩豎起，如臨大敵一般地看著秦羽，有些顫抖地問道：「你剛剛做了什麼？」
「難道是……時間之力？」忽然，一道不敢確定的聲音於神王之中響起，奧古斯丁蒼老渾濁的目光之中猛然綻放出奪目的光華，似看到了神跡一般。
「你說什麼呢，時間之力乃天道禁法，不可能被世間任何種族掌握的！」當即，有神王斷言否定道。
「除了時間之力，我再也想不到有怎樣的力量可以抹除一個生靈存在的過去！」奧古斯丁激動地搖著頭，看向秦羽，紅髮飄揚近乎瘋狂。
秦羽對此恍若未聞，負手而立，指尖微彈。
又有數道星芒出現在他的身後，一一鎖定了面前的諸多魔皇，神王！
這一瞬間，熟悉的力量再次降臨在這方世界，神魔二族所有的族人皆感覺思維陷入泥沼，渾身的力量被枷鎖禁錮，再也無法調動半分。
也只有此刻，他們才清晰地了解到，那位被抹除的魔皇，生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原來，他們之前感受到的那股意志，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
那位手提戰斧的神王龐大的身軀瑟瑟發抖，看著秦羽的目光仿佛見鬼了一般。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怪物，還未動手，僅憑那莫名其妙的意志便讓他們兩個天地間最強的戰鬥種族毫無反抗之力！
這真的是以羸弱聞名的人族嗎？神魔二族於虛空修養的這百萬年，人族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笑，他方才居然想與他一戰？
幸好奧古斯丁攔住了他，否則現在便是一具屍體了……不，連屍體都沒有，甚至所有人都不再記得自己的存在。
它內心冰冷，絕望的情緒蔓延開來，於神魔二族之中傳遞，此時此刻他們總算體會到了一直以來被他們奴役，主宰的弱族們的可憐的求生欲望。
他們開始後悔起來，後悔從虛空深淵之中貿然殺出，要是早知道人族有這麼恐怖的人物，打死他們也不敢這麼做！
或許，臣服人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可惜，他們雖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卻註定無法說出口！
即使說出口了，也改變不了什麼，神魔二族犯下的罪孽，唯有以整個族群的鮮血方能洗刷乾淨！
「去！」秦羽神色漠然，唇齒微動。
唰！
那數十道細小若蚊蠅的星芒破空而去，速度之快還在破碎虛空之上。
神魔們呆呆地看著屬於自己的那點星芒越來越近，本能地想要躲閃，想要逃避，可最終都是徒勞無功罷了。
嗡！
虛空中一陣透明的波動猛然綻放開來，以神魔二族所站之地為核心，朝著四周不斷擴散，越來越遠。
那群龐大的遮天蔽日的身軀逐漸消散，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見。
可那股透明的波紋卻越來越強烈，直至最後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風暴，吹拂在整個藏鋒道域。
「快……快看，破碎的空間恢復了！」有人族子弟欣喜若狂，道。
「盟主他，似乎在以那些神王和魔皇的肉身為養料，修復藏鋒道域的破損！」無涯和太乙聖尊對視一眼，感受著四周不斷顫動的空間，驚呼道。
「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啊！」
「盟主萬歲！秦盟主萬歲……」不知是誰先帶頭喊了這麼一句，隨後似傳染一般地在人群中飛快蔓延。
直至最後，這片天地剩餘的人族齊齊嘶吼出聲，目光中滿是狂熱和信仰。
那道看上去並不高大的身影，於他們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刻站了出來，覆滅了一切敢於欺辱人族的敵人，驅逐了本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黑暗和陰霾。
他理當得到所有人族的敬仰和尊重！
「現在看來，秦族的大帝……似乎正是盟主本人！」突兀地，無涯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周圍之人紛紛一滯，隨後臉上的光芒越發璀璨，喉嚨中的嘶吼也越來越撕心裂肺，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表達內心的激動之情。
秦羽才多大？
二十歲，好像還沒滿！
這麼年輕的大帝，整個人族傳承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
合該榮登史冊！
天空中的黑暗漸漸散去，露出了幾縷曙光。
那些個小山般的身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美麗到令人窒息的紅霞，秦羽負手立於雲端，俯視這片滿目蒼夷的土地，眉頭微微一皺。
手掌一翻，將天際間殘餘的能量波動匯聚而來，凝結於手心之中。
隨後拳頭緊握，對著無邊大地，慢慢鬆開了手指。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