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知,這看似是一場天賜的機緣,實則是一個足以吞噬整個乙木門的巨大漩渦。
各方勢力定會如聞到血腥的鯊魚般蜂擁而至,而乙木門不過是一個擅長培育靈植的小宗門,根本無力應對如此洶湧的狂潮。
宗主額頭上冷汗如雨下,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他心急如焚地思索著應對之策,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必須要保護宗門,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迅速召集門中長老以及大部分重要弟子開會,向眾人道:
「此乃我乙木門之大變,亦是大劫。」
「那樹不知是福是禍,但如今修行界為了爭奪那樹,恐怕會於我們不利。」
「我覺得,我們應該舉宗遷移,以避這奇禍。」
一位長老滿臉疑惑地問道:
「宗主,這建木現世,乃千古難逢之機緣,為何您會如此說?」
「我們或許可以憑藉此樹,讓宗門發展壯大,成為修行界的翹楚啊。」
宗主苦笑著搖頭,眼中滿是憂慮:
「你只看到了表面的機遇,卻未曾想到背後的兇險。」
「我乙木門不過是一個以培育靈植為生的小宗門,在這弱肉強食的修行界中本就勢單力薄。」
「如今這建木現世的消息已經傳開,各方勢力定會如洶湧的潮水般向我們湧來。」
「他們為了爭奪這所謂的『天地之橋』,定會不擇手段,我們根本無力抵抗。」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一片譁然。
眾長老和弟子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面露驚恐之色,有的則滿臉不甘。
另一位長老皺著眉頭說道:
「宗主,這乙木門所在以是我們數百年的根基所在,承載著歷代先輩的心血。」
「就這麼放棄,實在是讓人心如刀絞啊!」
「而且,搬遷談何容易?」
「我們宗門內的靈植數量龐大,每一株都來之不易。」
「它們是我們宗門的命脈,無法短時間內全部轉移。」
「再者,弟子們生於斯、長於斯,對這裡有著深厚的情感,他們也未必願意背井離鄉啊。」
宗主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語氣卻愈發堅定:
「我又何嘗捨得?這裡的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都如同我們的親人一般。」
「但如今形勢危急,若不果斷行事,我們都將成為各方勢力爭鬥的犧牲品。」
「至於靈植,我們挑選最為珍貴、對宗門發展至關重要的帶走。」
「其餘的……只能忍痛捨棄。這是我們活下去的代價。」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艱難擠出,飽含著無奈與決絕。
在宗主的堅持下,搬遷之事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來。
整個乙木門陷入了一片忙碌與混亂之中。
弟子們聽聞此消息,心中五味雜陳。
有的年輕弟子紅著眼眶,看著熟悉的庭院和靈植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有的則默默收拾行囊,他們雖有不舍,但也明白宗主的苦心。
負責靈植的弟子們更是心如刀絞,他們穿梭在靈植之間,手中的動作輕柔而緩慢,仿佛每一次觸碰都是最後的告別。
那些靈植在他們眼中,早已不是普通的植物,而是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們含著淚,根據宗主和長老們制定的清單,挑選那些能夠帶走的靈植。
每一株被選中的靈植都被小心翼翼地從土裡挖出,然後移植到特製的、蘊含著靈力的容器中,確保它們在搬遷過程中能夠存活。
宗主則親自指揮著整個搬遷行動,他的身影在宗門內不停地穿梭,如同一盞在黑暗中指引方向的明燈。
建木所在的那一處地方,雖然也是乙木門的地盤。
但那裡早就已經被他們放棄,任由外來的修士隨意去探索建木。
而他們把那一處空間讓了出來,全力進行宗門的搬遷工作。
同時,他派出心腹弟子,這些弟子都是門中機靈且修為較高的精英。
他叮囑他們要謹慎行事,去尋找新的宗門地址。
要求新地址隱秘且有足夠的資源來維持宗門的發展,最好是有天然的屏障可以抵禦外敵。
然而,消息還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這暗流涌動的修行界中不脛而走。
一些小股的散修和附近的小宗門聽聞乙木門要搬遷,他們被貪婪蒙蔽了雙眼,企圖前來搶奪靈植和資源。
這些人如蝗蟲般朝著乙木門湧來。
宗主率領門中高手,嚴陣以待。
當敵人來襲時,他如同一頭憤怒的雄獅,率先沖入敵陣。
他手中的法寶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每一次揮舞都帶起一陣強大的靈力風暴,將靠近的敵人擊退。
門中的長老們也各施絕技,與宗主相互配合,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防線。
弟子們則在後方施展輔助法術,為前方的戰鬥提供支持。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乙木門成功擊退了來犯之敵。
但宗主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面。
這些小股勢力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威脅還在暗處潛伏著。
而乙木門的門人弟子們,也終於意識到了宗主的認知是沒錯的,更加堅定了對宗主搬遷宗門的支持。
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天空中烏雲密布,仿佛也在為乙木門的離去而黯然神傷。
乙木門全體弟子在宗主的帶領下,悄悄地離開了這片生活了三千多年的土地。
他們的腳步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隊伍中瀰漫著一種壓抑的悲傷,許多弟子不時回頭,望著那逐漸模糊的家園,眼中閃爍著不舍的淚花。
宗主走在隊伍最前方,他的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的黑暗,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他知道自己肩負著整個宗門的命運,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無數人的生死。
在這茫茫夜色中,他們帶著滿心的傷痛和對未來的迷茫,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一路上,宗主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他施展法術,將自己的感知範圍擴大到極致,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每經過一個山谷或者河流,他都會先派人前去探查,確保沒有危險後才讓大隊人馬通過。
他深知,只要還在這片區域附近,就隨時可能遭遇危險,所以絲毫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