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灑在凌雲臉上，他睜開眼睛，幻覺依然存在，黑色的物質在陽光的照射下迅速消融，紫色的光芒開始瀰漫他的周身。
「紫外線成精？」凌雲感覺自己狀態很好，他甚至有心思調侃自己幻覺中的東西。
窗外的風吹動桌上的書籍，凌雲看向被風翻頁的書，那是他這幾天看過的書：
盛神法五龍，盛神中有五氣，神為之長，心為之舍，德為之大；養神之所，歸諸道。
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紀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容無形化氣，先天地而成，莫見其形，莫知其名，謂之神靈。
故道者，神明之源，一其化端。
是以德養五氣，心能得一，乃有其術。術者，心氣之道所由舍者，神乃為之使。
九竅十二舍者，氣之門戶，心之總攝也。 生受之天，謂之真人；真人者，與天為一。
書中的內容他十分熟悉，前幾天看起來晦澀難懂，如今看起來卻有莫名感悟，這不是說他自己呢麼。
他伸出手，幻覺中存在的紫氣環繞著他的手流轉不停。
他輕輕揮手，紫氣被他揮手的動作打散，然後又很快凝聚起來，重新圍繞在他周圍流轉。
他這麼跟幻覺玩了一會，然後在一片紫色海洋中尋找自己的手機。
「嗯，拿到了。」手機在他此刻的眼中如同玻璃一般，是個透明的板磚。
「這視覺錯亂的。」
用指紋打開板磚，凌雲看到透明板磚上面寫了「明天不能陪你跑步了幾個大字。」
「該不會出事了吧？」凌雲皺眉。
按照記憶在板磚上鼓搗了半天，總算發出一句話：「你沒事吧？」
「沒事，你可以自己跑。」
趙青月的消息很快回復了過來。
凌雲鼓搗半天，鼓搗出了半句話，索性直接打了語音過去。
「你今天有什麼事嗎？」接通後，凌雲率先開口。
「沒事，就是太累了，跑不了步了。」趙青月的聲音中透露著一絲疲憊。
「我去找你。」凌雲說道。
「啊？不用，我現在不想出門。」趙青月說道，她昨晚狀態不好，幾乎一夜未眠。
「那我去你家。」凌雲說道，他相信了夢，就代表相信了奇蹟，他希望自己能給趙青月帶來一場奇蹟，如果沒有，就當是一個精神病人的幻想。
「我現在不想見人。」趙青月回絕。
「那好吧。」凌雲聽到這話，不再強求。
掛斷電話後，凌雲將手機裝兜里，摸索著出門。
「唯物，唯心，或者是由唯物到唯心？」凌雲思維發散，胡思亂想，他一會覺得自己悟道了，一會又覺得自己瘋了。
「嗯，天才與瘋子是類似的，聖人與精神病類似的話，也有道理。」凌雲這麼想著。
「門，在這裡。」凌雲在一片紫色雲霧中找到了一扇不斷變換著形態的門。
他視角里的門沒有一刻是固定的，在某一個瞬間是他家鐵門的正常樣子，但是下一個瞬間就會變成其他形態，比如金光閃閃的黃金大門，或是巍峨的宮殿拱門···
不過無論它怎麼變換，依舊免不了讓凌雲伸手推開它。
下樓的樓梯也在雲霧之中，凌雲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夢裡，在雲端的宮殿中居住，然後緩步踩著雲朵來到人間。
「把自己當成神經病的世界果然很歡樂。」凌雲雖然一步一幻覺，但是他樂在其中。
一路幻覺一路前行，凌雲來到趙青月樓下。
凌雲沒有上去打擾，而是安靜的在樓下小區的長椅上坐著，感受著視角中紛亂崎嶇的世界。
偶爾有人從他面前走過，但沒有人注意到他，畢竟他的世界繽紛多彩，別人的世界卻依然安靜如故。
凌雲看到的人也並非是人的形態，或是模糊一團，或是透明的光影，在他的感知里，這些都是「螻蟻」。
「小李，你坐這幹嘛？」有個黑白色的光影說話，好在他現在沒有幻聽，耳朵是正常的，這才能聽到別人說的話。
「等人。」凌雲聽著是棋牌室里的熟人，但是一時不能確認是誰，於是這麼簡短的回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等趙家那小姑娘。」黑白光影笑著說了一句，然後離開。
凌雲繼續一個人坐著，看著面前紫色的雲霧在他面前起伏，他不覺得無聊，因為眼前的一切都在時刻變換。
直到紫色雲霧變成了粉色，然後變成了黑色的時候，凌雲才知道自己在這裡坐了已經一天了。
他甚至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這裡的晝夜溫差很大，夜晚很冷，但是凌雲也沒有覺得冷，黑色的霧氣在他身邊環繞，仿佛蓋在身上的棉花被子。
「你怎麼還沒回去？」
凌雲這次聽出來了，這是趙青月的聲音。
「發呆，不知不覺就這個點了。」凌雲說道。
「你吃飯了沒？」趙青月又問。
「沒有，我不餓。」凌雲說道。
「一天都沒吃？」
「好像沒有，不過吃了點其他的。」凌雲回答，比如早上吃了一點紫色的雲霧，很香，回味無窮。晚上咬了一口粉色雲霧，也是香甜溫潤。
黑色的霧氣不好看，就沒有下嘴。
趙青月看著凌雲，她對人心的感知在凌雲面前失效了，她現在看不透這個男人的想法了。
她之前能感知到凌雲並不愛她，只是把她當朋友，她也樂得這一點，但是此刻，她覺得她之前是不是感知錯了，或者這個男人藏的太深？
趙青月張嘴想說什麼，卻不知道怎麼說，最後說了一句：「走，我請你吃晚飯。」
「好。」凌雲坐了一天，起身也不覺得哪裡不舒服，周圍變換的一切也越來越慢，有種要穩定下來的感覺。
「你有點不對勁。」趙青月敏銳的感覺凌雲的狀態和之前不同。
「我覺得你昨天說的對，所以我打算跟它正面接觸一下，我正試圖接受它。」凌雲說道。
「接受？怎麼接受？」趙青月問：「我不是讓你去治療嗎？」
「我接受前你是對的，我接受它後你是錯的。」凌雲說道：「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所以？你這是瘋了還是沒瘋？」趙青月問，她感覺凌雲不像瘋了的樣子。
「在瘋與不瘋的邊緣徘徊。」凌雲說道。
「那就是還沒瘋。」趙青月說道。
「你呢，我看你在生死的邊緣徘徊，你還能抗的住嗎？」凌雲眼中的人都是有色彩的，那些年紀大的黑多白少，還帶著一點紅或是其他色彩。
年紀小的白多黑少。
根據這個方法判斷，黑白更像是陰陽二氣，黑為陰，白為陽，陽盛則壯，陽滅則亡。
他看趙青月是一團黑氣中夾雜著綠氣，身上的白色氣息很稀少，而且搖搖欲墜。
「你確實是要瘋了。」趙青月皺眉，不過看起來並沒有因凌雲的話而生氣。
「瘋了也沒什麼不好。」凌雲這麼說著，腳下卻突然踩空，差點摔倒在地。
「你怎麼了。」趙青月一把扶住他，皺眉問道。
「眼花了。」凌雲反手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涼的，「扶我走一段。」
「還扶你走一段，你這是瞎了嗎？」趙青月被凌雲逗笑，沒有介意被他拉著手。
「我感覺我快成仙了，到時候救你一命。」凌雲仿佛喝醉了一樣，走路搖搖晃晃。
「借你吉言。」趙青月覺得凌雲應該是被她刺激到了，之前的他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
趙青月甚至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病情才刺激到凌雲變成這個樣子的，對於在樓下等了她一天的凌雲，她也失去了判斷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