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只有空調運行的聲音。
姜寧揚著頭,與男人對視將近一分鐘,頸椎都酸了,清亮眼眸帶著不加掩飾的驚訝。
因為嗓子疼,她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好不容易消化掉傅北弦真實存在的信息,姜寧腦海中又開始冒出來他那句低啞性感的小美人魚最美。
嗷……
一時之間,沒忍住,臉蛋倏地紅了。
自從認清自己對傅北弦的感情之後,姜寧覺得自己就跟戀愛腦少女一樣,對方無論做點什麼,說點什麼,都能鬧出一萬字的床戲。
「臉怎麼紅了,還在燒?」傅北弦微涼的長指蓋住她的額頭。
察覺到她的躲避,傅北弦及時握住她的肩膀,嗓音低涼好聽:「別動。」
還有點燙。
傅北弦環顧四周,發現病房設備十分簡陋,本來微蹙的眉心瞬間皺的更緊:「醫療設備太差,換醫院。」
「別。」姜寧啞著嗓子好不容易吐出一個字。
兩人對視著,姜寧眼底帶著疏離的倔強,傅北弦眉頭深深皺著,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拒絕自己。
他們是夫妻,為什麼這麼疏離。
此時,秦特助帶著一個保溫桶進來,瞬間感覺到了房間內若有若無的劍拔弩張。
小心將保溫桶放下:「太太,傅總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有吃飯,今天一得到您生病,一下飛機就趕來了。」
說完之後,覺得自己多話了,輕咳一聲,「您餓不餓,要不陪傅總吃點東西吧。」
姜寧聽後,等秦言離開。
主動從被窩內伸出一雙白生生的手,握住傅北弦的手腕,濃密上翹的睫毛此時耷拉著,似乎有點無力:「我想喝水。」
說話時,仰頭看著傅北弦,語調帶著點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撒嬌。
女人生病的時候心理最脆弱,果然沒錯。
姜寧說完之後,開始唾棄自己的表現,可是當她知道傅北弦大老遠趕來,確實心軟了些。
傅北弦沒有深思她的改變,端起床頭玻璃杯中的常溫水,送到姜寧唇邊,向來冷淡薄涼的語調此時帶著耐心的溫沉:「喝吧。」
傅總第一次伺候她啊!姜寧驚得眼睛瞪得圓圓的,仿佛一隻受到驚嚇的貓兒。
男人抬起白皙修長的手,在她單薄的後脊上拍了拍,動作溫柔:「怕我給你下毒?」
說出來的話卻依舊刻薄。
「……」
果然狗男人還是狗男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吐的是毒液。🐼♡ ❻9şĤǗX.ⓒόⓂ 🍮♪
姜寧終於收回震驚表情,繃著一張小臉,就著他的手喝了好幾口。
對他好臉色什麼的,簡直浪費情緒,對牛彈琴。
傅北弦等她喝完水,看著她因為蒼白而清減幾分的小臉,慢條斯理的打開保溫桶:「餓了嗎,吃午飯。」
「我吃過了。」姜寧醒來之後,就被蘇木和費桉盯著強行喝了小半碗清粥,現在完全不餓。
當裊裊香氣飄起來的時候,姜寧……默默地將自己剛才的想法拋之腦後。
媽的,同樣是粥,為什麼傅北弦帶來的粥跟蘇木帶來的不一樣!
她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傅北弦此時的動作。
男人揭開蓋子後,沒有舀出來,反而雲淡風輕的解開手腕上的兩顆簡約大氣的白金袖扣,將一截衣袖挽上去,露出半截手腕,腕骨白皙精緻,拿勺子的居家模樣,反而帶著一種迷人的性感。
姜寧眼神從保溫桶上移到了傅北弦的手上。
心裡突然想,如果他一直都能這樣該多好。
傅北弦對她的眼神視若無睹,修長明晰的大手端著小小的白瓷碗,在她面前坐下。
「再吃幾口。」
姜寧垂眸看著近在唇邊的白瓷勺,眼睫低垂,熱氣渺渺升起,幾乎要打濕她濃密的睫毛。
長睫顫了顫。
姜寧微微張開紅唇,任由傅北弦一勺一勺的餵她。
傅總難得的熱心腸伺候,姜寧決定,作為傅太太,她是很有資格享受的,只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心就好。
吃了幾口後,姜寧擺擺手示意不吃了。
然後自己往後靠了靠,看傅北弦吃。
見他竟然渾不在意的用她用過的勺子,姜寧眼神複雜,細軟手指攥了攥被角:「你怎麼來了?」
既然出差回來,就在家裡倒時差。
傅北弦沒有急著回答她的話,姿態優雅清貴的捏著勺子,喝完粥,都能吃出吃大餐的儀態。
看得姜寧都有點走神。
在她走神時,男人終於開了尊口,語調清淡:「傅太太進醫院轟動頭條了,我怎麼能不來。」
說話間。
姜寧沒反映過他言外之意,只想到,她醒來後蘇木跟她說過,不少人給她來過電話問她病情,只是她沒有接到。
現在聽傅北弦一說,她才急了,下意識抓住傅北弦的手腕:「啊,那爸媽他們豈不是都知道了,你趕緊給他們去個電話,讓他們不要擔心我。⑥⑨ⓢⓗⓤⓧ .⃝ⓒⓞⓜ」
「秦言會打。」傅北弦掃了眼她緊抓著自己的小手,神色平靜:「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姜寧一下子鬆手,蜷縮著指尖,眼眸怔怔的看向他。
幾秒種後。
她說:「沒有。」
傅北弦知覺她不高興了。
腦海中浮現謝岸然的話,從行李箱拿出那個白色磨砂紙盒包裝,重新推給姜寧。
姜寧腦子一瞬間懵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解的看著他,仿佛想要等他一個解釋。TV首發
然而……傅北弦怎麼會解釋,沒送出的禮物,送第二次,已經是他的極限。
「不要就丟掉。」
他聲音冷硬的吐出一句話,隨後,便拿著響個不停的手機起身:「我去接個電話,你好好休息。」
說著,便轉身離開病房。
不知道為什麼,姜寧狐疑的看著他的背影。
跑那麼快幹嘛?
難不成這盒子裡面裝的不是那顆血鑽,而是炸彈?
姜寧視線落在包裝依舊精緻的禮盒上,漸漸壓了下去,伸出蒼白纖細的食指輕輕的戳了一下那紙盒。
紙盒紋絲不動。
姜寧又戳了一下,她非常認真的在考慮,要不要打開。
萬一真的是炸彈怎麼辦。
這邊,姜寧與紙盒面對面時,傅北弦拿著手機出門,接通了岳父大人的親切致電。
傅北弦靠在走廊邊,神色平靜,語調沉啞:「姜姜沒事,今天可以出院。」
「在冷水裡泡了四個小時,她身體虛,才會病倒。」
那邊姜淵又生氣又心疼:「你說她好端端的大小姐不當,非要去娛樂圈挨餓受凍的,到底怎麼想的。」
「北弦,你沒事好好說說她,讓她趕緊放棄那什麼夢想。」
「要是繼續下去,落下病根怎麼辦,她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
「不行,我現在就讓人擬解約合同。」
「這戲不拍了。」
姜淵難得跟傅北弦說這麼多,傅北弦沉靜的聽著,等岳父說完,才開口:「她不會同意。」
「你不要一味由著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姜淵狠下心來,「就是我之前太過寵她,才讓她無法無天。」
傅北弦目光落在姜寧的病房門口,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會想起她提到成為未來影后時眼底的光。
略一沉吟,傅北弦嗓音謙和:「這事先等姜姜身體好了再說,免得她現在身子弱,受到打擊,病上加病。」
姜淵聽他這麼一說,也贊同:「你好好跟她談談。」
話語略略一頓,姜淵繼續道:「你岳母已經催過好幾次孩子的事情,你先給你們提個醒,她隨時都會去鹿城。」
等到電話掛斷後。
想到岳母大人,傅北弦難得有點頭疼。
「傅總,許長安與導演來探望太太。」
保鏢適時地上前,沉聲說道。
傅北弦進醫院時,已經讓保鏢們守在走廊,但凡有可疑人物,都不准進來,免得混進來什麼狗仔。
長指把玩著薄薄的手機,男人眼眸微涼,半響開口:「請進來。」
保鏢:「是。」
傅北弦在他們上來之前,率先步入病房,入目就看到姜寧抱著那禮盒怔愣發呆的小模樣:「傅太太,你朋友與劇組導演來看你。」
「確定還要發呆嗎?」
「什麼東西?」姜寧腦子立刻清醒了。
導演過來???
「那你站在這裡幹嘛,快躲起來!」姜寧環顧四周,發現根本沒地方躲,小臉驚慌失措:「趁著他們還沒到。」
「我見不得人?」傅北弦本來尚算柔和的眉眼清冷下來,眼角眉梢仿佛染上了凌冽的寒意。
姜寧見他似乎要生氣,甜言蜜語張口就來:「我只是不想讓人看到傅先生的美貌,想一個人珍藏,不願意給別人看!」
「傅先生快點躲起來,不然我會吃醋的!」
傅北弦聽著她的鬼話,薄唇微抿,哂笑了聲:「你確定不是怕別人吃醋。」
「你這話怎麼怪酸的,吃檸檬了還是喝醋了?」姜寧豎起耳朵,聽到外面的聲響,嚇得她赤腳從床上跳下來,推著傅北弦往洗手間走,「晚了晚了,誰讓你不出去的,現在只能在洗手間躲著了。」
「咔擦……」
病房門被打開的聲響。
隨之而來是男人清潤好聽的聲音:「小師妹,我們來看你了。」
姜寧已經將傅北弦推進洗手間,下一刻,剛準備應答的時候,男人突然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略一用力。
「啊……」
姜寧低低的驚呼一聲,隨即聲音被一雙薄唇覆住,如數落入男人的唇齒間。
他的唇瓣很軟,眼神很冷,力道卻很重,重的不留一絲餘地,嚴絲合縫。
呯的一聲,洗手間門被關上。
畢竟是高級VIP病房,洗手間乾乾淨淨,還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的空氣清新劑。
姜寧被吻住之後,漂亮的眼眸一驚,瞳孔緊縮,大腦漸漸供氧不足,有點刺激,又有點興奮。
心臟開始不受控的怦怦亂跳,她反應過來,伸手試圖掙開男人的牽制。
耳邊聽著外頭聲音:「人呢?」
姜寧心尖顫抖,偏頭想要躲開男人的吻,然而……傅北弦趁著她動作的時候,剛才還重重覆上的薄唇卻開始慢條斯理磨著她的紅唇,他的嗓音沙啞性感,又欲又A:「你是想讓他們看到嗎。」
對上傅北弦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姜寧張了張嘴,剛想要說話。
恰好被男人趁虛而入。
姜寧嗯了一聲,手腳不停地掙扎著,聲音破碎軟糯,故作威懾:「傅北弦,你你,你瘋了嗎!」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是敲門聲響起:「小師妹,你是在洗手間嗎?」
許長安聽到洗手間有聲響,以為姜寧在裡面摔倒了,擔心的問道,「是不是摔著了?」
敲門聲就在她耳邊突兀響起,姜寧眼底驚恐更甚,纖細的手腕不停地用力掙扎,抗拒的推著男人的胸膛,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唇有了半刻空間:「被聽到了……」
「我們是合法夫妻,被聽到也不犯法。」傅北弦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白玉似盈透的耳垂上,隨著嗓音一同落下。
姜寧剛想抬眸瞪他,卻在聽到他這句話後,突然怔愣住。
夫妻……嗎?
還未抬頭,便感覺到自己的腰肢被一雙大手環抱住,手臂略一用力,姜寧整個人騰空,坐到了乾淨的洗手台上。
男人強勢的身形將她抵在鏡面上,一手捏住她的下頜,重新覆了過來:「所以,隨他看。」
「傅北弦,你這個蛇精病!」
「快鬆手!」
姜寧倏地清醒,細白的牙齒想要咬他,好端端的怎麼說發病就發病,還讓別人看???
看什麼?
看他們夫妻床戲嗎???
要不要再讓秦言站在門口收個費什麼的,破產了也不怕沒錢花。
姜寧心中彈幕瘋狂刷屏,並不想要被人當什麼猴戲看!
這男人瘋起來,真的沒女人什麼事兒。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把手突然動了:「……」
姜寧嚇得胡亂的踹著傅北弦的大腿,語調模糊破碎:「有,有人進來了,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