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 6➈รHuˣ.𝕔όᵐ 👽♢
傅北弦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薄薄的手機,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房門卻沒有半分打開的意思。
傅太太離家之後,越來越囂張,還學會了夜不歸宿。
薄唇微抿,半響,傅北弦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隨手拋下手機,氣定神閒的解開領口紐扣,邊往浴室走去。
就著冰涼的月光,男人修長結實的腹肌隨著他的肆意的動作若隱若現,優美性感。
酒店走廊門口,姜寧靠在費桉的肩膀上,白皙臉蛋往上仰著頭,迷濛的眼眸看著模糊的燈光,伸出小手想要抓住燈影。
「你先回去吧。」
姜寧扶著牆壁站直了身子,聲音帶著細碎沙啞,輕輕的說道。
「寧寧姐,今晚我陪你吧?」費桉發現姜寧這次醉酒居然沒有變身接吻狂魔,心裡安定了許多,只是她看起來情緒很不對勁,費桉不放心的問道。
纖薄圓潤的肩膀微微挺直,姜寧穩穩地劃開了房門:「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費桉眼睜睜看著姜寧一步步走進漆黑的房間。
下一刻。
房間燈光亮了,房門在她面前鎖上,費桉才略略放心。
看樣子寧寧姐也沒有想像中醉的那麼厲害。
費桉是見識過姜寧醉酒醉死的樣子,不但毫無意識,而變成接吻狂魔。
今天大概只是心情不好吧。
不過……不是得了最佳女配角嗎,怎麼會心情不好?
已婚少女的心思真難猜。
費桉撓著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姜寧瞳仁乾淨清亮,只是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並沒有焦距,她慢騰騰的關上房門。
站在門口思索幾秒。
才懵懵懂懂的邁著腳步往浴室走去。
路過客廳時,沒有注意到沙發上那高定西裝與白色襯衣。
姜寧腦海中不斷重複播放夏梔與傅北弦的面容,還有他們依在一起對著鏡頭笑的畫面,甚至連唇角的揚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嗎?
姜寧覺得自己頭好疼。
尚未走到浴室,便忍不住緩緩蹲下,細長的手指抵著額角,一串一串的淚水順著白生生的指間滑落。
小小的水花很快濺濕了地毯。
傅北弦隱約聽到外面有哭聲,眉心輕蹙,隨意披了件睡袍,便推門而出。
入目就是那小小的縮在地毯上的黑色身影。
瀑布般的長髮將她整個單薄的後背如數遮住。
「姜寧?」
傅北弦低沉矜貴的嗓音宛如從天邊響起。
姜寧身子骨一僵,睜著紅彤彤的跟兔子似的眼睛,仰頭看他,漂亮的臉蛋已經哭得濕漉漉的泛著水光,精緻小巧的鼻尖亦是通紅,不醜,反而挺可愛。
本來想教訓姜寧的傅北弦。
此時一看到她這麼淒悽慘慘的小模樣,眉峰上揚,三兩步走過來,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哭什麼?」
「誰欺負你了?」
「嗯?」
姜寧被傅北弦直接就著蹲著的姿勢抱起來,猝不及防的喘息一聲,聲音透著糯糯的沙啞:「傅北弦?」
不敢相信傅北弦居然出現在她面前,是幻覺嗎?
細軟的小手還有未乾的淚水,她就這麼捏住傅北弦的臉頰,喃喃道:「我是在做夢嗎?」
「哦,你經常夢到我?」傅北弦目光落在她比往常還要殷紅的唇,漫不經心的問道。
長指握住女人的小手,將她指間的淚水一點點擦乾淨。
「經常夢到。」姜寧突然捂住心口,本來已經幹掉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嗚,我經常夢到你為了跟外面的小妖精,把我分屍藏屍,嗚嗚嗚,冰箱好冷,為什麼要把我的屍體放到冰箱裡。」
傅北弦:「……」
傅太太平時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法治在線看多了吧。
還有,之前不是說喝醉了就變成接吻狂魔嗎,怎麼今天醉成這樣,倒是成了幻想狂魔。
傅北弦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唇角。
她的唇瓣依舊發燙,卻沒有跟上次那樣死死的貼著他的唇要降溫。
將她裹在厚實的浴袍內,傅北弦重新擦著她小臉,被她哭的這麼悽慘可憐的模樣,略略心疼,聲音認真胡扯哄她:「不許哭了,現在把你從冰箱裡拿出來了,拼好了身體,你又復活了。」
「感受一下四肢,是不是溫暖了?」
姜寧竟然真的懵懵懂懂停止了哭泣,還聽話的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整個人被包裹在溫暖的水中一般,沒有了冰涼與寒意,漂亮的瞳仁震驚的睜大:「哇,我真的復活了。」
「叔叔,你好厲害啊。」
「叔叔?」
傅北弦突然從心疼變成頭疼,她每次喝醉酒都會叫他叔叔,酒後吐真言,傅太太不會真的嫌棄他老吧。
對上她水霧瀰漫的眸子,傅北弦俯身,長臂抵在她身側,語調深沉:「嫌我老?」
「不喜歡?」
姜寧沒有安全感的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細細的長腿蜷縮。
貼身的黑色露肩長裙布料絲滑,隨著她蜷縮動作,露出寸寸雪白毫無瑕疵的肌膚,在明亮的臥室光線下,格外勾人。
尤其是她還用那雙清澈乾淨的眼睛,宛如出生嬰兒般懵懂的看著他,似是聽不懂他的話。
一張白紙,隨意潑墨。
「喜歡嗎?」
傅北弦壓低了嗓音,宛如誘惑夏娃偷吃蘋果的亞當,充斥著滿滿的引誘,「喜歡我嗎?」
「你是誰?」
姜寧紅唇微微張著,卷長的睫毛上下顫著,細細的聲音仿佛從心裡傳出來,「我為什麼要喜歡你?」
「因為……我是你老公。」傅北弦嗓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落在她耳側。
姜寧耳朵痒痒的,腦袋不由自主的晃動幾下,順滑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打在傅北弦的脖頸,喉結,絲絲縷縷的纏著男人。♬💢 💘♧
「老公?」
「我不喜歡他!」姜寧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迷茫朦朧的眼神驟然清醒幾秒,「我再也不喜歡傅北弦了!!!」
傅北弦滿腦子都是她口中的那句不喜歡。
漆黑的瞳孔驟然一沉,薄唇緊抿著,眼底燃燒著灼灼火光:「說,說你喜歡我!」
「說你喜歡傅北弦!」
傅北弦手指緊緊箍著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按在枕頭上,眼神情緒越來越濃烈。
一字一句,像極了宣誓:「你必須喜歡我!」
「我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最討厭傅北弦了,討厭死了。」姜寧說著說著,又開始想要嚶嚶的哭,帶著哭腔的聲音模糊不清。「最討厭他了,他喜歡夏梔,嗚。」
傅北弦只聽清楚她前面那句,後面那句模模糊糊的他只聽到了一句討厭,喜歡,之類的。
長指驀地用力:「不喜歡我,你喜歡誰?」
姜寧不搭理他,哭著哭著,漸漸沒了聲音。
傅北弦薄唇貼著她的耳側,一句一句,不斷的在她耳邊催眠:「你喜歡我,喜歡傅北弦,對嗎?」
「姜寧,你喜歡傅北弦,只喜歡傅北弦。」
「唔,我想睡覺。」姜寧困得不得了,偏偏還有噪音在她耳邊嗡嗡嗡,姜寧煩的不行。
傅北弦指腹捏住她的耳垂:「說喜歡傅北弦,就讓你睡。」
「喜歡……」姜寧迷糊著,用氣音說道。
「喜歡傅北弦。」傅北弦重複,長指微微用力,「說完再說,不然不准睡。」
「喜歡,喜歡,喜歡傅北……」姜寧說著說著,徹底沒了聲音。
床上女孩眼眸緊閉,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呼吸卻已均勻,儼然已經睡著。
傅北弦:「……」
想到她最後那句說了一半的告白,傅總尚算愉悅。
認命的將床上睡得香甜純粹的女孩抱到浴室洗乾淨,對上這張滿是淚痕的小臉,他剛才到底是怎麼下得去嘴的?
這難道就是穆淮所說的老婆流口水都是性感的嗎?
傅北弦後脊微微一僵。
突然擔心會變成穆淮那種傻逼。
-
次日一早。
姜寧睜開沉重的眼皮,腦子仿佛被重拳砸過,被貨車碾壓過一樣,頭疼欲裂。
重重的吐息,好不容易坐起身來。
絲滑的薄被從她身上滑到腰間。
「啊!」
姜寧驚呼一聲,發現自己居然什麼都沒有穿。
她從來都沒有裸睡的習慣。
誰給她脫的?
費桉嗎?
不對,費桉那個膽小鬼平時看到她的胸都會臉紅成猴屁股,怎麼可能幫她脫成這樣。
餘光撇到自己本來細白的手腕,此時被什麼奇怪手銬拷住,造成的痕跡,青青紫紫的一圈。
姜寧連忙用被子裹住自己,眼神迷茫,又驚又怕的環顧四周,是她住的酒店沒錯。
撞鬼了,還是帶人回來一、夜、情了???
想到後者,姜寧心肝驀地一顫。
臥槽,那人有健康證嗎。
「你在找什麼?」
男人清冽低沉的嗓音響起。
姜寧心裡慌得一批,下意識回道:「找一、夜、情對象。」
「什麼對象?」傅北弦眯著狹長的眼尾,溫和的語調驟然一冷。
姜寧不耐煩的重複:「一夜……」情字還沒有說出來,驀地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偏頭看向就站在她身後的男人,心臟提起,嚇得她小臉蒼白:「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傅北弦薄唇勾起薄涼弧度,眉目危險:「若是不來,怎麼知道傅太太還有了一、夜、情的心思。」
見傅北弦穿著黑色睡袍,細碎的短髮也沒有往日一絲不苟,仿佛也是剛剛睡醒的模樣。
姜寧猜到他昨晚應該來了。
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姜寧卻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的記憶截止到與夏梔對視。
後面就想不起來了。
「怎麼不說話,心虛?」傅北弦步步緊逼。
他連日過來,沒想到傅太太清醒時候第一句話就惹他生氣。
姜寧本來就不舒服,又對上男人那雙危險的眼眸,咬牙道:「沒做虧心事,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你莫名其妙醒來發現自己渾身脫光光,一身痕跡,難道不會懷疑自己被什麼狗東西給日了嗎。」
傅北弦越聽臉色越黑,如何聽不出傅太太在指桑罵槐。
狗東西?
日了?
傅太太到底從哪裡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詞彙。
訓斥道:「不許亂說。」
「我就說,我就說,你心虛了?」姜寧雙手環臂,強忍著額角青筋一跳一跳的抽疼,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的表情,表情故作高傲,睨著他,「該心虛的是你,從來都不是我!」
隨著姜寧這動作,她身上滑溜溜的被子重新掉在腿上,像是故意的。
傅北弦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就這麼垂眸看她,視線落在她突然展露的美好春色,漫不經心的低笑了聲:「我虛不虛,傅太太可身體力行的感受感受。」
「誰特麼要感受這個,無恥!」姜寧白了他一眼,細白的小手攥緊了被沿,咬著下唇,剛想問他為什麼過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姜寧裹著被子,從床尾摸到了手機:「喂,木木?」
「嗯,我醒了,沒事。」
「……」
見姜寧背對著自己打電話,披散的長髮將漂亮的後脊擋的嚴嚴實實,傅北弦對著她的背影思索幾秒。
隨後發了條微信給【已婚男人火辣群】
傅北弦:【我來找她,她看起來不高興。】
穆淮:【你也有今天,真是現世報】
鄒城:【是不是你昨晚太累了,男人雄風不振,讓嫂子失望?】
傅北弦:【……】
【她昨晚醉的斷片,失望什麼。】
穆淮:【好好說話,別開車,我兒子看著呢】
下一秒,穆淮拍了張月牙兒抱著手機的照片。
鄒城:【兩歲的娃兒能認識字?】
很快,穆淮這邊發來一條語音,是月牙兒奶聲奶氣的聲音:【鄒叔叔,月牙兒認識字噠。】
鄒城:【臥槽,你兒子天才嗎???】
眼看著話題越扯越遠,傅北弦揉著眉心:【她似乎不高興我過來】
【為什麼?】
鄒城理所當然回:【一般女人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性。】
傅北弦:【說。】
謝岸然替鄒城回道:【因為她不喜歡你,所以才不會因為你給的驚喜而高興,兄弟,你的路應該還很長。】
【要傳授你幾招追妻守則嗎?】
傅北弦:【滾】
【她喜歡我。】
鄒城:【嘖嘖嘖】
謝岸然:【嘖嘖嘖嘖】
穆淮一針見血:【嘴硬】
傅北弦用肯定的口吻:【她親口說喜歡我。】
酒後吐真言,她是真的喜歡。
穆淮:【那嫂子為何對你千里追妻的驚喜,完全不感冒?】
傅北弦斂眉,一字一句:【她害羞!】
穆淮/鄒城/謝岸然:【噗……】
傅總開心就好。
傅北弦沒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嫌棄的解散了微信群。
一點用都沒有,留著做什麼。
剛熟門熟路的解散這個沒用的群後,手機鈴聲響起。
傅北弦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來電。
向來從容克制的眼眸滑過一抹訝異。
「夏梔?」
姜寧打完電話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恰好聽到了傅北弦那磁性矜貴的嗓音,喊著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她瞳仁緊縮,眼神怔愣,看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赤腳踩在冰涼的瓷磚。
她感受到一股涼氣從腳底竄了上去,剎那間遍布全身。
手腳仿佛不受控般,釘在了原地,珍珠粒似的小腳趾脆弱的蜷縮著,粉潤的指尖扣在磨砂門上,指腹漸漸泛白。
夏梔。
如同她的一個魔咒。
揮散不去。
傅北弦轉身時,突然看到姜寧站在浴室門口,小臉蛋慘白慘白的。
眉心驀地一沉。
腦海中浮現她昨晚哭的滿臉淚水的模樣。
暗眸深沉,不欲浪費時間,對電話那邊道:「好。」
迅速切斷電話,拿著手機走向姜寧:「姜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