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副線4

2024-08-19 03:06:28 作者: 荔霧
  番外·副線4

  「……噢。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宋葭檸匆匆低頭去擰瓶蓋, 又手忙腳亂地拿出乾淨紙巾。

  紙巾摺疊三次成了方形的條狀,水從中間擴散開向四周蔓延, 最後把紙稍微浸濕。

  而溫朗逸一直站在旁邊, 不說話也不走,就這麼看著她手上的動作,讓她差點覺得自己連瓶蓋都不會擰了。

  蓋上蓋子, 宋葭檸稍微轉身側對他, 把紙巾敷在了眼睛上。

  剛敷上去那一下有點兒涼,她下意識輕輕倒吸了一口氣, 又趕緊若無其事地閉上嘴, 手指默默把紙巾弄平整。

  兩隻眼睛都被冰涼濕潤的紙巾給蓋住了, 頓時舒服了不少。

  「給我。」

  忽然, 她聽見溫朗逸開口道。

  「什麼?」

  兩個人之間本來隔了一米左右的距離, 可是她眼睛被擋住以後莫名覺得說話的人離自己近了不少, 就像手臂貼手臂站著一樣。

  宋葭檸腳後跟動了動,差點下意識又往後退了退。

  男人聲音明明溫和磁性,但聽著卻和此時的風一樣。

  身處傍晚, 風裡那一點溫度變得難以捉摸。

  她這才發現眼睛看不見似乎更沒有安全感。

  本來面對溫朗逸時就有點忐忑拘束, 現在什麼也看不見就更緊張了。

  「水。

  我幫你拿著吧。」

  「……哦好。」

  她憑著感覺側身把水瓶遞出去, 結果溫熱乾燥的觸感猝不及防碰到她的手指, 最後覆在手背上。

  是他的手!宋葭檸一愣。

  這一下的感知格外清晰, 臉頰旁邊的風突然熱了起來。

  「抱歉。」

  下一秒那隻手就鬆開了,轉而握住瓶頸處將水瓶輕輕從她手裡抽出。

  宋葭檸手裡一空, 頓了頓放回身側悄悄舒展幾下。

  她唇角動了動, 有點不自在地笑了笑, 默默忽略剛才手上的感受,「沒關係。」

  溫朗逸隨意握著瓶子, 手垂在身側,目光掠過她沒被擋住的下半張臉時難以察覺地停頓了一秒。

  就那麼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她眼睛被擋住了,露在紙巾外的小巧鼻尖與紅潤的唇成了吸引目光的焦點。

  輕輕咬唇時顏色粉白分明,齒緣壓住一點柔軟的唇肉。

  像下一刻就要汁水漫溢的果肉被晶瑩表皮包裹著。

  停頓一秒,然後他眼珠動了動,神色平靜地轉過頭。

  腦子裡浮現出的卻是成人禮那一晚的畫面。

  那晚正好相反,她執拗地吻上來時他能清楚看到她醉意朦朧的眼睛,嘴唇卻只能由自己的嘴唇去感知。

  那是另一種觀察方式。

  溫朗逸皺了皺眉,微微攥緊手裡的瓶子,末了低頭淡淡瞥一眼。

  周圍很安靜,尤其是在兩個人都不說話的時候。

  宋葭檸絞盡腦汁地尋找打破尷尬與沉默的方法,可卻發現自己跟溫朗逸之間真的沒什麼好聊的,唯一一次「過深」的交集還是她寧願從沒發生過的醉酒事件。

  嗅覺、聽覺變得敏銳,包裹住她的風一瞬間都像是有了形狀,細密裹挾著對方身上的氣味。

  不行……

  宋葭檸低頭把紙巾扒拉下來,然後重新抽出一張乾淨的準備把臉上的那點水漬擦乾。

  「不用了?」

  她驀地抬起頭,和溫朗逸四目相對時乾巴巴地笑了笑,「……好像差不多了。」

  面前的人眼睫有些濡濕,像紙上干透了的墨痕又被上了一層新的,更烏黑醒目,還泛著一層光澤。

  深棕色的眼珠在晚霞餘暉下盛滿暖意,在她侷促地笑時輕輕動了動。

  溫朗逸長指無意識地摩挲瓶身,「嗯。」

  「那,我先回去了?」

  宋葭檸退後兩步,又指了指他其中一隻手,「那個,溫大哥,謝謝你啊。」


  「哭什麼?」

  「啊?」

  她愣了愣,沒想到他突然轉了話鋒這麼問,轉折得簡直不能更突兀了。

  他看著她,「為什麼哭?

  遇到麻煩事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關心,宋葭檸有點不適應,以前溫朗逸出於關切問什麼的時候,都是她和溫書瑜都在場的情況下,他問的也是「你們」。

  「沒有。」

  她搖搖頭,沒什麼異常似地笑了笑,「一點小問題,是學校社團的事,剛才和同學吵了一架心情不太好,所以才……」

  剩下的話她沒接著說下去。

  輕咳一聲,她抬眸去看面前的男人,正好又跟他看著自己的目光對個正著,於是只飄忽地看了眼就移開了視線,又往後退了退,「那我就——」

  「你以後不用特意躲著我。」

  溫朗逸唇角抬了抬,一副平常溫書瑜也在時面對她的模樣,「我很多時候不會回這裡,你和眠眠以前怎麼樣以後就怎麼樣,不用改變你們的習慣。」

  宋葭檸想溜之大吉的企圖再一次被迫中止,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溫朗逸會突然提起這個。

  她有想過他猜到了什麼,但是這種事她以為他會看破不說破。

  簡直讓她措手不及,直接亂了陣腳。

  「溫大哥,」紙巾被她揉成一團,「我,我沒躲著你啊。」

  「你不奇怪我會這麼說。」

  她一怔,笑容凝固在唇角,「什麼……?」

  男人笑了笑,「其實那天晚上的事,你記得。」

  「我——」一句話剛著急忙慌地開了個頭,宋葭檸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那一晚的她不尷尬,因為她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清醒之後跟另一個當事人單獨談起這事才尷尬得不行。

  溫朗逸眉輕輕挑了挑,一副等她說完「我」之後內容的樣子。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再裝傻充愣就沒意義了,而且過於扭扭捏捏。

  宋葭檸輕咳一聲,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尖兒,「一開始本來不記得,後來想起來的……」

  她低著頭懊惱地閉了閉眼,努力不讓腦海繼續重現那晚的畫面。

  「對不起,溫大哥,那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既然開了頭,她就破罐破摔了,「喝醉的人是沒什麼理智可講的,那天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做了些什麼,而且……而且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面前是誰,要是知道是你我肯定就不會那麼做了。」

  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恨不得舉起手對天發誓。

  真的,可能隨便親一個陌生人也比親溫朗逸來的好吧!陌生人丟臉尷尬過轉頭就誰也不認識誰,可是溫朗逸是她最好朋友的哥哥,平時面對他拘束就不說了,也根本不可能完全避開。

  這個道理,可以勉強等同於她能頭髮亂七八糟的、穿著睡衣被陌生人看到,但是不能被有點熟但又不太熟的人看見。

  雖然她不會希望、也不會允許自己這樣。

  溫朗逸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宋葭檸的表情,看著她眉心微蹙越說越著急,最後抬起頭睜大眼「真誠」地望著自己。

  他本來想笑,結果一聽見她後面的話,心裡莫名不是滋味。

  什麼叫「要是知道是你我肯定就不會那麼做」?

  什麼意思。

  他唇角的弧度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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