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是禍躲不過64
林荍倒好水，拿著水杯回到病房。
趙碧郡已經回來了，正坐在霍圾旁邊說話，「你和荍荍怎麼會跑到超市里去，周末不是應該回家來嗎？」
林荍腳下一頓，跑了顯得更心虛，只能硬著頭皮往裡面走。
「我們去同學家玩，順道一起買零食帶過去。」
趙碧郡聞言點頭，也沒起疑。
林荍端著水杯走到病床旁，伸手遞給霍圾，「給你水。」
「謝謝姐姐。」
霍圾一笑，伸手接過水杯，手還碰到了她的。
林荍下意識看向趙碧郡，還好她沒注意。
霍圾端過水杯，喝了一口。
趙碧郡見他們相處還是和以前一樣禮貌，也沒有太在意，關心的還是他的手，「要不還是出院回家裡，家裡有醫生，方便照顧你。」
霍圾喝了水，放回水杯，「來回太麻煩，我在這住幾天就好了。」
「那你有什麼需要和媽媽說，我讓人準備起來。」
「好。」
霍圾點頭。
病房裡突然安靜了下來，林荍有些緊張，生怕趙碧郡發現了。
林荍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阿姨，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學校了。」
趙碧郡看了眼時間，確實也不早了，對她點點頭，「你今天也受到驚嚇了，回去好好休息，讓關志先送你回去。」
她拿過桌上放著的藥膏，「這是醫生送來的藥膏，你回去記得塗。」
林荍伸手接過藥膏，「謝謝阿姨。」
霍圾微微抬眼，視線落在她身上，「姐姐不一起吃了再走嗎？」
「我回去吃吧，宿舍里有吃的。」
林荍拿過藥膏，也沒多看霍圾，打了招呼就快步走出去。
到了宿舍，林荍筋疲力盡。
陸依依連忙上前，「怎麼樣，約會順利嗎，是不是很甜蜜？」
「還挺好的。」
林荍點頭，沒有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免得她們擔心。
「我就知道肯定甜蜜，我們早上還看見霍圾親你了哈哈哈。」
陸依依忍不住打趣。
顧語真捂嘴偷偷笑。
林荍臉有些燙，沒想到被她們看見了，她臉微微紅了下，心思又到霍圾身上，想到今天就一陣後怕。
她心裡一陣感激，可也忘不了今天看見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人打架這麼狠。
突然，包里的手機響起來，林荍拿出手機，陸依依和顧語真當然猜到是誰打過來的，笑著到一邊散講，沒打擾林荍通電話。
林荍看著屏幕里的名字，按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旁，輕聲「餵」了一下。
「就這麼走了，也不知道心疼我？」
霍圾在電話那頭低聲說道。
林荍咬了下唇，捧著手機認真說，「阿姨在，我不好意思坐著。」
「她又不知道。」
霍圾在電話里低聲說話，和在她耳邊說話沒什麼兩樣。
她耳朵有些燙，隱約間聽到他那邊的說話聲，好像是霍興國的聲音。
她心瞬間提起來，「叔叔在你身邊嗎？」
霍圾聽了輕笑出聲，「他們在說話，沒聽我這裡。」
他這麼一說，林荍聽得更清楚了，他們確實在交談，可未必沒聽見。
林荍不敢再跟他講電話，「我還是先掛了吧。」
「他們又看不見你的人，還這麼害怕？」
霍圾笑著揶揄道。
霍圾正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邊就傳來了趙碧郡的聲音，「阿圾，雞湯來了。」
「好。」
霍圾坦然應了一聲。
林荍心口發緊，不敢說話，就聽趙碧郡那邊問了一句，「這麼晚了，和誰在講電話？」
林荍緊張地屏住呼吸，霍圾笑著回了一句，「女朋友。」
「霍圾！」
她差點沒拿穩手機，急忙小聲叫他，慌得不行。
趙碧郡明顯停頓了一下，不過似乎鬆了一口氣，「交女朋友了？
是誰，媽媽見過嗎？」
「沒見過，以後有機會帶她來見你。」
霍圾輕笑著，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好，媽媽等著。」
趙碧郡笑著應聲。
林荍實在招架不住了，他就是故意的，她急忙要掛電話，「霍圾，我要掛電話了！」
霍圾拿過調羹，舀了一勺雞湯，聽到她又急又委屈的小聲音，忍不住笑起來，有些心猿意馬，「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明天去看你。」
林荍慌忙回了一句。
「好。」
她聽見霍圾應了，連忙掛掉了電話，鬆了一口氣。
霍圾看著快速黑掉的電話，微微挑眉，過後忍不住一笑，把手機放回桌上。
林荍一晚上翻來覆去，睡得不是很好，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男人抱著她，看著手裡的照片，連笑起來都那麼悲傷，「荍荍，以後不要學你媽媽，也別走爸爸的路……」
夢境變換得很快，她隱約才聽見，轉眼就到了學校的器材室，她不知道怎麼會到這裡，抬眼就看見遠處的兩個人。
礦泉水和慢慢濕透的紙巾，還有男生的掙扎，無聲的壓抑，外面的陽光都透不過來，隱約間還看到了麵包車，有人拽著她，還有滿地的血和碎玻璃。
林荍瞬間驚醒了，一看外面，竟然已經早上了，原來只是做了一個夢。
她發怔了一會兒，再也睡不著了，起身穿上拖鞋往窗邊走去。
清晨的六點，天色早亮了起來，天空乾淨，像剔透的琉璃珠子。
時間還早，陸依依和顧語真還睡著，她輕手輕腳走到桌前，拿出放在書裡面的照片。
她那時還很小，什麼都不懂，吃著嘴裡的糖，坐在爸爸的腿上，聽不懂卻記得深。
她從來沒有見過媽媽，只有這張照片，她長得很好看，穿著白裙子，烏黑的頭髮，對著相機笑，旁邊站著的人就是他爸爸。
他們看起來真的很相配，可卻都沒有給過她太多時間。
她很長時間都在想，兩個並不合適的人，是不是不相遇會更好。
林荍看著照片很久，重新合上了書。
——
李涉拿著三個橙子往上拋著，一邊接著玩，一邊開口說，「還好沒事，聽到消息差點把我嚇得半死，還以為你把人打死了。」
他拋了三個橙子，三個都沒接到，接二連三掉到地上。
李涉撿起來，重新往果籃里塞，「宋復行應該下飛機了，估計快到了。」
霍圾看著他的動作，微微一笑，「果籃一會兒自己帶走。」
「幹嘛呀，我這大老遠送過來，不辛苦嗎，將就一下嘛？」
李涉把三個橙子重新擺好，恢復了原樣，如果忽略掉橙子在地上滾過的程序是沒問題的。
正說著，宋復行推門進來，手裡捧著一束花。
「噗！」
李涉徹底笑噴出來，「你過來還帶花啊。」
「姑姑一大早起來插的花，非要我帶過來，早日康復。」
宋復行把花遞過去。
霍圾笑著接過花，「替我謝謝姑姑，花很漂亮。」
「手沒事？」
宋復行看了一眼他的手。
「沒事，就是劃了道口子，過幾天就能出院。」
李涉突然有些納悶，「誒，你那個女朋友怎麼沒來看你，雖說用不著她照顧，但過來陪陪你總有必要吧？」
霍圾把花放在桌上，「她晚點來看我。」
「搞這麼神秘。」
李涉早知道是誰了，也不好奇。
宋復行在旁邊沙發坐下，李涉手肘推了下他，「不一樣啦，還有耐心帶著姑姑的花過來，有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樣哦。」
宋復行面上難得有了點笑，「還不是，她有點害羞，跑了，不過不急，等高考結束也沒事。」
李涉聞言是真稀奇了，「你們怎麼一個兩個談起戀愛都這麼開心，為什麼我談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
霍圾聞言搖頭一笑，看了眼手機，顯然是在等什麼人的消息。
宋復行和李涉怎麼可能沒看出來，相視一眼也沒戳破，繼續聊著近況。
放在桌上的手機微微震動，霍圾伸手拿過，一條信息跳出來，「霍圾，今天去看你的人一定很多，我就先不過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去看你。」
林荍發完信息，等了一會兒，手機里很快傳來一條信息，「好，我等你。」
林荍看著屏幕里的信息發呆，眼睛微微眨了一下，沉默片刻，收回視線繼續寫題。
——
周一上課，大家都在討論陳詩楠，她被帶走了以後，就沒有再回來。
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去哪裡了，只知道學是肯定上不下去了，這種事都做出來，誰還敢和她做同學，也不知道她誘導了多少女生走歪路，還好早點發現。
林荍聽著她們的討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特別晴朗。
她收回視線，收拾好書包，準備出發去醫院，下午特地請了一節班會課，這樣來回時間也比較充裕。
他在醫院裡應該很無聊，給她發了好幾條信息，結合起來的意思，就是問她怎麼還不去看他。
林荍背起書包下樓，關志已經到門口了。
到了醫院，就看見護士相互打趣。
「看什麼呢，人家沒按鈴，我們不用進去。」
「現在的男生都這麼安靜嗎，怎麼就沒點事情找我們，手不是受傷了嗎，吃飯多不方便啊。」
「你們收斂點，別讓人聽見了。」
「就想看看嘛，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溫柔的男生，都還沒長大就已經是個禍害了，真是賞心悅目，多看一眼是一眼。」
林荍一聽就猜出她們在說誰，才往前走了幾步，她們就不說話了。
她有些尷尬，推門進病房，裡面很安靜。
林荍走過去，霍圾正安靜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
窗戶半開，夏日的風輕輕吹來，拂起窗旁的白窗簾。
林荍見他睡著了，輕輕放下書包，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他睡著的時候很乖，長直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出一道陰影，看起來乾淨無害，好看到了極點，確實賞心悅目。
林荍看了一會兒，正準備拿過書包，到沙發那邊去看書。
霍圾突然笑了出來，他睜開眼睛看過來，「我生氣了。」
林荍拿過書包的手微微一頓，看向他有些無措。
昨天沒過來，確實讓她有些愧疚，畢竟他是因為自己受傷的。
霍圾唇角越發彎起，伸手拍了拍旁邊的空位，沖她伸手，「過來給我抱一下。」
林荍看了一眼門口，「會有人進來的。」
「我和家裡說過了，讓他們今天不要過來。」
林荍看著他伸出的手，只能把書包放下，在他床邊坐下，俯身過去抱他。
才抱上去，霍圾已經摟上她的腰，將她攬進懷裡，鼻子輕輕抵在她頭髮上，「姐姐好過分，都不來看我。」
林荍安靜靠在他懷裡，難得乖乖的，沒有動彈。
霍圾見她這麼安靜，輕輕摸了摸她細軟的頭髮，「是不是嚇到了？」
林荍安靜得沒有說話，鼻間全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沒有。」
霍圾撫到她軟嫩的耳朵，輕輕捏了下，低頭看過來，「剛才看了這麼久，都不知道親我一下？」
林荍看著他的眼睛，有些說不上來話，靠太近了，讓她難免緊張，她收回視線，看向別處。
霍圾看了她半晌，忽然說，「親親我。」
林荍看著他好看的唇形，心跳慢慢加速，她勉強穩住，「不要，會被人看見。」
霍圾伸手拉過被子，直接蓋了下來，直接擋了視線，語氣溫柔地讓人心口發緊，「現在沒人看見了，親一親好不好？」
被子一蓋上，空間就小了很多，呼吸間全都是他的氣息，林荍下意識拉住他的衣擺，手緊了一下，抬頭親上他的唇，溫軟得讓人不敢碰。
林荍一碰到，他就低頭吻上來，輕輕吻她，林荍呼吸有些亂。
霍圾摟著她的肩越來越用力，壓著她親，唇齒間的炙熱讓她受不住。
她心跳快得喘不上氣來，忍不住躲，他卻沒給她躲的機會。
「霍……霍圾，好了嗎？」
「……嗯？」
霍圾啞得不像話，好像根本沒聽她說話。
「學……學長。」
林荍猛地一怔，推開他抬頭看去，病房裡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這麼多人，全是學生會的。
林荍臉轟得一下紅透了，當即縮進被子，不敢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