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是禍躲不過89
周圍一陣噪雜聲，關志眨眼就抓住了人甩給保鏢，一部分保鏢往樓上去。
林荍已經嚇得聽不見這些聲音，甚至不敢碰他，「霍圾！」
霍圾已經說不出話來，眼睛一直看著她。
手上的血越來越多，砸到頭了！那可是後腦勺，會死人的！
旁邊有人過來扶霍圾上車。
林荍連忙跟著，眼淚拼命往下掉，整個人都害怕地發抖，到了急救室都沒緩過來。
她完全聽不清楚周圍的聲音，滿腦子都是霍圾剛才看著自己的眼神，心裡像被擰著一樣難受，靠著牆坐在地上，害怕地直哭。
趙碧郡接到電話直接暈了過去，只有霍興國和霍家的人匆匆趕來，守在急救室等著。
過了很久，霍圾總算脫離了危險，還好他反應快，避開了很多，那個人砸偏了，要是真的砸中了後腦勺，也就是一會兒功夫的事。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
林荍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漫長地讓她每一秒都像是要邁進絕望一樣，聽到這話，後怕到了極點，整個人都虛脫了，守在霍圾床邊不敢離開一步。
趙碧郡一直在哭，被嚇得不輕。
坤叔從外面進來，神情很凝重。
霍興國也是一宿沒睡，「查出來了嗎？」
「查出來了，是一個組織頭目的兄弟，還叫了兒子一起過來……」坤叔說到一半，看了一眼林荍，「林小姐之前舉報過這個組織，阿圾那次把人打成重傷，還把他們底下的線清理過，也不知道他們後面是怎麼知道林小姐，本來是要找林小姐報復，昨天看到阿圾，就臨時改變了報復的目標。」
林荍聽得一陣恍惚，都有些站不住，難怪那件事以後這麼平靜，原來是他背地裡幫著自己……
趙碧郡聽到這話，反應過來，當即翻臉，「原來是你！我說阿圾怎麼會惹上這些人，你去舉報這些幹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以為你是警察嗎，想學你爸爸，別忘了你媽媽是殺人犯！是變態！」
林荍唇瓣抖了一下，臉色蒼白地瞬間失了血色。
旁邊的霍葵聽得一驚，「哥，這是真的？
這是殺人犯的孩子」
「別說了。」
霍興國本來就頭痛，沒有否認，隨口說了一句。
「我有說錯嗎，我要是不查一下，還真不知道你領進來這麼可怕的人！」
趙碧郡有些歇斯底里。
霍葵看著林荍就像看洪水猛獸，完全控制不住的後怕，「哥！這不是開玩笑的，你把一個殺人犯的女兒接回來幹什麼，基因是會有遺傳的，這種人心理有問題的，會害死人的，難怪小小年紀就把我們誠誠打成那樣，那次要是沒人在怎麼辦，大哥，你也太糊塗了！」
霍興國沉著臉沒說話，顯然也覺得這個決定有錯誤。
趙碧郡直接上前拽著她往外扯了出去，「你馬上走，以後不要再過來見阿圾，當我們霍家謝謝你！」
林荍被一下推出了病房，轉頭看了一眼霍圾，視線一下子模糊，明明昨天還和她說沒事的。
趙碧郡見她還不走，伸手就打了一巴掌，「還不走，你沒臉沒皮嗎！」
坤叔連忙上前帶著她出去。
林荍被趕了出來，一路漫無目的，衣服上都還有霍圾的血跡，引得路人紛紛看過來。
有人上前詢問，她也聽不見，走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回了四合院。
王奶奶就坐在院子裡織毛衣，看見她哭成這樣，也是慌了神，「荍荍，怎麼啦，誰欺負你了，哭成這樣，快過來讓奶奶看看？」
林荍走過去，小眼睛腫得像核桃，鼻子都哭得通紅，聲音都啞了，「沒人欺負我。」
王奶奶拿過她的手，像以前一樣哄著，「乖，別哭，奶奶這裡有糖，吃了就不怕黑了。」
林荍拿著王奶奶從兜里拿出來的糖，細白的小指頭，輕輕捏糖果，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奶奶，我好怕給我買糖吃的那個人再也醒不過來，他總是給我買糖吃，總是接我上下學，還因為我沒有辦法高考，他這麼聰明的人，考第一這麼簡單，卻沒有辦法高考，他這麼優秀，老師同學都誇他，現在弄得每個人都想看他的笑話，全都是因為我……他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喜歡到害怕失去，害怕結果會像他們一樣……」
王奶奶拍她背的手一頓，「你知道了？」
林荍聲音輕得虛弱，「我很早就知道了，她為什麼從來不來看我，我記得她的名字，查到過關於她的新聞，我知道……她早就不在了，所以爸爸才會這麼難過，總是看她的照片。」
王奶奶聽著忍不住嘆氣，真的是造孽。
林斌這孩子是從小在他們院裡長大的，聰明又懂事，做什麼都優秀，後來做了警察，沒成想就碰到了那個姑娘。
那個姑娘剛來院裡的時候乾乾淨淨的，穿著一件白裙子，笑起來特別好看。
本來以為兩個小年輕會和和美美的，沒想到那姑娘問題這麼大，小時候是孤兒，沒碰上好人家，受了不少的苦，弄得心理扭曲了，聽說還是把以前害過她的人折磨至死的。
林斌正好在查這件案子，這小姑娘還特地找上了他，這一開始是錯的，後面當然都是錯的。
他們幾個老的呀，愣是一個字都不敢說，這個案子也瞞得嚴實，沒想到這孩子硬是自己查出來了。
林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奶奶，我做錯了對不對，我不應該不告訴他……」
「你知道你爸爸說過什麼嗎？」
王奶奶眼眶濕潤，伸手去擦她的眼淚，「你爸爸說不後悔，即便知道了你媽媽做的事，他也不後悔，他唯一難過的是沒有早點遇到你媽媽，在她受了那些苦之前保護好她。」
「荍荍，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衡量利弊，誰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有時候一個很小的決定確實會改變一生，但你不應該害怕，你只需要知道自己不會後悔就行了，不要因為你媽媽的事而有心結，不是所有人都會像你爸爸媽媽那樣的結果，你應該相信他，也應該相信自己，勇敢一點，奶奶等你帶他來見我。」
——
霍圾受傷的消息壓得很死，除了霍家的人，沒有外人知道，避免別人打擾他休息，也避免了不安全的問題。
坤叔替霍圾搖下床，門口都是貼身保鏢，一步都不敢離開，就是睡覺也得守著。
關志這次警惕性太差，也不能再跟著霍圾了，雖是霍圾根本用不到他，但是這麼關鍵的時刻，他沒有派上用場，那就是沒用，就算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坤叔看了眼霍圾，手術恢復得不錯，就是不怎麼說話，就是在等，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林小姐。
雖然外面守著人進不來，不過一句話也沒有過問，也確實傷人。
坤叔心裡暗嘆，替他拉了拉被子，「阿圾，早點休息。」
霍圾微微抬眼，「坤叔，晚上換關志過來吧，你年紀大了，別太辛苦。」
「可是關志這次……」
「和他沒關係，那樣的情況誰也沒辦法防備。」
坤叔聽到這話，抹了把眼淚，「還好您沒事……」
坤叔也沒敢打擾他，出了病房。
到了半夜，護士查房，進來替他輕輕拉了拉被子，又看了看他的傷口，還在旁邊坐下，似乎就坐著看他，那熟練的架勢顯然不是一次二次了。
霍圾瞬間煩躁，正準備伸手按鈴。
就聽見坐在旁邊的小姑娘小聲嘆氣，「頭髮都剃了。」
霍圾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小姑娘身上穿著護士服，乖乖坐在旁邊守著。
林荍看著他的腦袋，本來還在心疼，見他睜開眼睛，怔了一下，「你醒了？」
她連忙湊過去看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叫醫生嗎？」
霍圾也不說話，視線落在她身上，停頓了一下。
林荍有些不好意思，拉了一下身上的護士服，「外面有人守著，我進不來，關志哥哥幫我想的辦法。」
管得太嚴了，如果不是關志幫她和外面的人打了招呼，她連深夜混進來的機會都不會有。
林荍見他現在好好的，忍不住眼睛發紅。
霍圾看了她半晌才輕輕說，「別怕，我沒事。」
他聲音有些虛弱，說話都很輕。
林荍輕輕握上他的手，說話都很輕，「嗯，我不怕。」
霍圾看著她的小手抓著自己，似乎若有所思。
林荍見他盯著看，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認真說出來，「等你好了，我能帶你去見王奶奶他們嗎？」
這話霍圾一聽就明白了，他看著湊近的小臉若有所思，半天才慢條斯理開口，「你沒有必要因為出了這件事，說這樣的話。」
林荍說不上來話，可她確實是因為這件事情改變主意的。
在他看來，可能只是因為愧疚。
林荍有些不好意思，慢慢湊近他認真說，「我喜歡你。」
霍圾聽了以後，沒什麼反應，聲音也有些淡，「你不需要勉強自己，你要是真的喜歡我，也不會是在這件事發生以後再說。」
林荍微微一怔，「不是的，我真的喜歡你，高一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只是害怕……」
「你覺得我們的以後會和你爸爸媽媽一樣？」
林荍一頓，說不出話，他竟然知道她爸爸媽媽的事。
霍圾抽回了手，「你的喜歡我都看不見，說不定還是因為愧疚而有了喜歡，以後看見別人，又鬧著和我分手，那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
他說著慢慢抬眼看過來，語氣有些冷，「反正我也要放棄了，你沒必要因為愧疚這麼辛苦。」
林荍沒想到他會不相信，一時愣住，霍圾已經叫外面的人把她帶了出去。
林荍被拎出去的時候還有些懵，沒了頭髮的他好兇，帶回去好像沒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