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歌期待地看著他,其實心中更期待的是藥效如何。
寧戚安無法拒絕她這種灼熱的眼神,最終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一碗藥入喉,他只感覺舌頭都快被苦麻了:「盛清歌,你是不是故意的,這藥怎麼能苦成這樣!」
要不是寧戚安自制力好,他都想要把這藥給當場嘔出來。
盛清歌淡定的擺了擺手:「良藥苦口嘛,再喝上幾碗,包你藥到病除的。」
聽她這話,是後面還得喝這苦藥,寧戚安又被苦的一踉蹌。
他突然覺得,這病也不是非治不可了。
蘇氏看著他倆的相處模式也是一臉的姨母笑:「戚安,你可要好好聽清歌的話,早日治好了病,也好給我們寧家添個大胖小子不是。」
「娘,你說什麼呢!」盛清歌還沒什麼反應,寧戚安倒是先紅了臉。
「我就這麼隨口一說,是我們當長輩的對不起你們,不然也不會遭遇這種無妄之災。」
蘇氏突然變得傷感了起來。
由奢入儉難,更何況是從小嬌養著長大的兩個孩子呢。
如果他們寧家沒有出事的話,現在該是何等風光的模樣,只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寧挽芸摟住蘇氏的胳膊輕聲安慰她:「娘,別想那麼多,只要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就比什麼都重要。」
寧遠翁也說起了對未來的規劃:「潁州雖然是苦寒之地,但也不是寸草不生,它的疆域寬廣遼闊,有著無限可能。
只要我們在那裡紮根落戶,我照樣可以把生意給做起來。」
寧戚安:「爹說的對,等我身體養好之後,我一定會在潁州闖出一片天來的。」
盛清歌一直沉默著沒有發言。
她心裡也不是很樂觀,至於以後,也是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態。
雖然現在她和寧家處得來,但如果有一天她和他們有什麼三觀不合的地方的話,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就離開的。
她生來就是自由的,也不希望重活一世的自己還被那些條條框框給束縛住。
如今他們已經正式進入了天啟朝的西部地區,聽趙金說,這裡叫作藤原縣。
距離潁州還有差不多一半的路程,但他們的餘糧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官差們決定先找個地方駐紮休息,再外派些人出去採買流放途中需要的糧食和物資。
「我要選十個人去山下選物資,你要不要去?」
趙金第一時間就向盛清歌發出了邀請。
盛清歌正有此意:「好啊,我剛好想去置辦一些藥材和衣物。」
趙金又在流犯裡面點了幾個他看著平日表現好的人出來。
那些沒被選中的人可就不樂意了。
尤其是錢三,更是直接陰陽怪氣了起來:「我說官爺之前怎麼處處維護盛清歌呢,原來是看上她了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趙金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可錢三早就被打皮了,身上舊傷添新傷,整個人都麻木的不行。
「盛清歌她就是個妓子,當初和老子私奔的時候就放蕩的不行,現在又勾搭上官爺你了。
她可真的好命啊!不然為什麼選去採買的人里會多她一個女子呢!」
趙金大怒,還要繼續抽他。
盛清歌突然開口:「別打他了,怪可憐的。」
「你還想為他求情?」趙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為錢三這樣的人說話。
「當然不是。」盛清歌冷笑一聲,「收拾滿嘴噴糞的人,還是得我自己來。」
她走到錢三面前,抓住他的衣領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我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殺你!之前陳氏推我的時候,你也在後面推波助瀾了吧。」
錢三被打後反而笑出了聲,他咧著嘴猖狂道:「是又怎麼樣,有本事你殺了我啊!來啊!」
「今天你要不殺我,總有一天,我會把一切的恥辱都還給你的。」
現在的錢三就和瘋了一樣,眼裡只盯著盛清歌,想要找她的麻煩。
心中更是認定盛清歌就是個紙老虎,現在的一切才能都是她偽裝出來的,其實就是在虛張聲勢。
「我肯定不會殺了你的,但廢了你綽綽有餘。」
盛清歌一腳踢他下路,錢三瞬間疼的躬起身子來。
他衝著她咒罵道:「盛清歌!你不得好死!」
「啊對對對,反正你頭七肯定比我先過就是了。」
說罷,盛清歌就把手中的藥粉往空中一揚。
錢三吸入藥粉之後,渾身又痛又癢了起來。
身上一些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也被他給撓破了。
「好癢!」
「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老天爺,你對我何其不公!」
他的指甲里都是血痂,錢元看著這樣的他又怕又心疼。
他鼓起勇氣上前阻止:「哥,你別撓了,我去求清歌姐姐給你解藥。」
「滾!我不稀罕她的解藥,你要是敢去求她的話,我先把你打死。」
錢三一把甩開他,錢元也滾落到石頭上,把頭給磕出了一條口子。
他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隨後就委屈地跑到了盛清歌面前。
「清歌姐姐,求求你,給我解藥吧!」
他頭上血糊糊的模樣看著有些滲人。
盛清歌嘆了口氣,如果他不是錢三的弟弟的話,應該會有一個更好的人生的。
她犯不著去為難一個孩子,向錢元解釋道:「那藥只是懲罰他一下,過一會兒就會消除的。
你回去告訴他,下次他要是再惹我的話,就不是一包痒痒藥這麼簡單了。」
「是……」錢元垂著頭準備離開,盛清歌看不過去,塞給他一包藥粉。
「不想破相的話就把這藥敷你傷口上。」怕這小子太死心眼,什麼好東西都分給他哥哥了。
她又補充了一句,「這藥只對普通的傷口起作用,你哥那種傷口如果用了這藥的話,傷勢只會更加嚴重。」
錢元明白她的意思,拿過藥後朝著她鞠了一躬:「謝謝清歌姐姐。」
盛清歌點了點頭:「回去吧!記得把我的話帶到。」
「誰讓你去拿藥回來的,你是不是賤啊!都說了盛清歌的東西我死都不會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