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季無憂的腳在趕路的時候磨了一腳的血泡,有的血泡因為走路的摩擦就出現了破潰,滲出來的血就染紅了她腳底的白襪。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風千羽看著她的腳被傷成這樣,十分心疼地脫下了她的襪子。
只是季無憂又劇烈的掙扎了起來,顯然是他這個舉動又讓她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盛清歌看到後,上前摁住了她的腳:「你去前面拿一壇酒來,我來給她處理傷口。」
「好,無憂你乖乖聽這個姐姐的話,我馬上就回來。」
季無憂有些害怕陌生人的觸碰,見盛清歌舉起了她的腳,整個人都害怕的掙扎哭鬧了起來。
盛清歌也怕她誤傷到傷口,連忙停下了替她處理傷口的動作。
她從懷中掏出來一塊甜餅遞給了季無憂,還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你叫無憂是吧,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這個餅子給你吃,吃了它你的腳就不會痛了。」
季無憂半信半疑的看著她,最終抵不過甜餅的誘惑,接過甜餅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慢點兒吃,再喝點兒水,別噎著了。」
等季無憂吃飽喝足之後,盛清歌又叫上了寧戚安和寧挽芸上前來幫忙。
「風千羽,你待會兒負責抱住她別讓她亂動。」
「挽芸你負責按住她的腳,至於你……」她指了指寧戚安,「你就給我打下手吧。」
風千羽看著季無憂的傷口感覺十分揪心:「行,快給她把傷口處理了吧,若是再讓她出了什麼事兒的話,我就真的不活了。」
他一把抱住了季無憂,這次的季無憂也沒有掙扎,任由盛清歌給她包紮醫治著。
盛清歌剪下了糊住她傷口的襪子,用烈酒簡單的消毒,把傷口清洗一番後。
就另找了一塊兒乾淨的帕子,撒上藥粉,把她的腳重新包紮了起來。
「好了,接下來幾天她的傷口不能沾水,也不能經受摩擦,不然還是有潰爛的風險。」
季無憂的體質本來就異於常人,這些年又嬌養在深閨中,身體更是比一般人都嬌嫩。
可能尋常人腳上走出了血泡,把血泡挑破,擠出裡面的血水,以後讓它形成老繭就沒事了。
而她的腳若是經歷這種過程的話,她就得經受比常人加倍的痛苦,而且還有可能因為傷口感染出事。
盛清歌把一切後果都說給了風千羽聽,後面就看他怎麼抉擇了。
若是他再一意孤行的把季無憂帶著和流放隊伍一起前行的話,那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只會多不會少。
到時候可能病還沒有治好,她的身體又出現什麼別的毛病了。
「那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嗎?那種既可以讓她跟著隊伍一起治病,又可以讓她的腳不再受傷害的法子。」
「你想的倒美!」寧戚安忍不住開口懟他道。
眼前的情況確實棘手,若是現在讓他們趕回去的話,怕是也不現實。
畢竟趙全可是實打實的收了人家一千兩銀子,讓官差把收進囊中的銀子吐出來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盛清歌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保證不讓季無憂的腳受到二次傷害。
「什麼辦法?」風千羽仿佛看見了新的希望,眼神亮晶晶的看著盛清歌。
「雖然她的腳走不了路,但你可以選擇背她,這樣你們就可以不用回去,她的腳也不會受傷了。」
風千羽興奮地一拍腦門:「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就按你說的這麼做,以後我就背著她走了,保證不會耽誤到你們的進度。」
他信誓旦旦的向眾人保證著,其它人也沒有意見,只要最後不麻煩他們出力就行了。
他們這次的駐紮地是在一片竹林旁,趙金在組織著人生火做飯,盛清歌也得了半個時辰的空閒時間,在竹林附近尋覓起草藥來。
竹林地勢陰涼,一些喜陰的藥草也生長在其中。
才走幾步路,她就發現了一大片的扁竹葉,這可是清熱解毒,治療風寒感冒的良藥。
盛清歌迅速往底下滑下去,徒手拔起了那叢扁竹葉。
拔了差不多有一大捆之後,她才意猶未盡的抱著它們回去,待會兒準備熬製出一鍋解毒湯來。
剛才滑下來的坡度太高了,她想要抱著一大捆扁竹草爬上去還是有些困難。
「寧戚安!」
盛清歌大聲的呼喊著他的名字,還是想著找一個幫手來幫忙要輕鬆一些。
「來了!你在哪兒?」
「我在竹林里,你順便拿一個官差們的背簍過來,我在這邊發現了很多扁竹草。」
「好,你就在那邊等著我。」
在等寧戚安過來的時候,盛清歌在底下一點點的把扁竹草往上面運著,看著時間還早,她又在原地拔起剩下的扁竹草來。
拔著拔著,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寶貝。
那是一種只生長在竹林里的蘑菇,名字叫做竹蓀。
從遠處看去,它就像是一團土一樣堆在原地,但走近看時,尤其是長開了的竹蓀,身上都帶著一圈白色的絲網狀,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灰色的蘑菇長開了之後,穿上了白裙子綻放開來一樣。
盛清歌也顧不上去扯扁竹草了,轉頭去採集起附近的竹蓀來。
每扯下一個竹蓀她就把它外面的那層黑皮扒開,只留下竹蓀內部的白色蘑菇肉。
流放的日子裡,他們想要吃點兒新鮮的蔬菜簡直是難如登天。
一路上能找到的野菜也越來越少,他們已經連續吃了好幾天的死麵疙瘩,盛清歌感覺要是再這麼吃下去的話,她都要吃出便秘來了。
看著眼前這一大片的竹蓀,她計劃著晚上要做一鍋新鮮的竹蓀肉湯喝。
她提起衣角,把剝好的竹蓀都用衣服兜了起來,等寧戚安趕到的時候,她已經收穫了滿滿一大捧的竹蓀,像只滿載而歸的小倉鼠一樣一步步奮力地往上爬著。
「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不行!」盛清歌兜著那些竹蓀顯得有些為難,「我衣服裡面的竹蓀都嫩著呢,你把外衣拖了給我。」
聽見要脫衣服,寧戚安的臉驀的紅了:「真的要脫啊?這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