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兒了,你們自己打掃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官差指了指前方的一間房子,盛清歌看後就明白了之前的「西水」是什麼意思了。
「西」是指方向,這間房子就在大河村最偏僻的方向。
「水」是指房屋附近有水。
兩個組合看起來是個很好的待遇,又安靜又有水源加持。
但壞就壞在這件屋子太破了,破到了令人髮指的一個程度。
蘇氏還未進去,在外面已經崩潰了。
「我的天爺啊!這比豬圈還破的地方能住人嗎?
別人家好歹是個泥土房,又遮風又擋雨的,可我們家這個連個茅草屋都算不上!」
「這大門倒了也就算了,可房頂還漏了這麼大一塊兒,這要是再下雪了,我們豈不是都得被凍死在裡面。」
看著眼前這破房子,他們屬實是沒有什麼好心情。
「先進去吧!」
盛清歌想進去看看這房子的內部結構,迎頭卻潑來了一盆髒水。
她慌忙閃躲,勉強躲過了髒水的襲擊。
對門那個人卻還一直罵罵咧咧著。
「什麼髒的臭的人都往這邊帶,當我們大河村是乞丐堆嗎?」
「你誰啊!你剛剛差點兒把水潑我夫人身上了,給我下來道歉。」
寧戚安氣的不行,對面那個大嬸長的就凶神惡煞的,德行還這麼壞。
剛剛那水就是故意往盛清歌那邊潑的。
要不是她閃得快的話,此刻怕是早就被潑的一身餿了。
「你們一群破流犯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不服氣就給我滾啊,誰稀罕你們過來住。」
抱著盆的婦人是大河村裡面有名的孫寡婦。
她是方圓幾里出了名的潑辣戶,一個人獨占著村西邊的耕地,誰也不敢輕易來招惹她。
盛清歌抖了抖衣袖上的髒水,面對孫寡婦莫名其妙的惡意,她也不打算忍讓。
「你很喜歡潑人是吧,那我也讓你嘗嘗被潑滋味兒好了。」
她大步上前,一把搶過了孫氏手中的木盆,對著她的頭就是一敲。
孫氏也是第一次見到比她還要橫的人,腦袋上都鼓出來一個大包了,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敲完頭之後,盛清歌把盆中剩下的那點兒污水全潑到了孫氏身上。
孫氏被氣得跳腳,揚起手臂就要扇盛清歌巴掌,結果就是人仰馬翻。
她連盛清歌的一隻手都打不過,就被盛清歌給撂倒在地,頭還好死不死地磕到了她之前倒污水的地方,吃了滿嘴的臭泥。
「神醫還真是一如既往的霸氣啊!」
風千羽在一旁看著也是目瞪口呆:「無憂,你以後可要好好的向神醫學習,只有自己霸氣一點兒,就不會被人騎在脖子上欺負了。」
季無憂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嘴角微勾,看著風千羽,對他們未來的生活也充滿了期待。
「進去吧!」
收拾完討厭的人後,盛清歌厭惡地拍了拍手掌。
進入屋內,一股潮濕的霉味就撲面而來。
屋子裡面總共就三個房間,其中一個還被各種雜物給塞得滿滿當當的。
看著那些東西,盛清歌總算明白為何孫氏要一上來就針對她了。
和著她就是把這件屋子當成她個人的雜物間了,現在新的人搬過來了,她放東西就不方便了,所以對盛清歌他們的敵意才會那麼大。
除去那些雜物,屋子裡面剩下的家具也是破敗不堪。
大家都沒有閒著,齊心協力在屋子裡面打掃了起來。
「這些東西怎麼辦?」
寧挽芸看著那堆積得滿滿的雜物間只感覺頭皮發麻。
很難想像這樣的屋子就算是清理出來了,又怎麼才能入住。
剛才清理那些腐爛的木板的時候,一掰開板子,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蟲子在爬。
現在這個雜物間就是陰暗潮濕的重災區,裡面的爬蟲這些估計只會更多。
「去把剛才那個婆子叫過來,想要這些東西的話,就讓她半個時辰內給我搬完。
不想要這些東西的話,那就給我們當柴火燒掉。」
寧挽芸正好不想收拾這間屋子,盛清歌的話正合她意。
「好的嫂嫂,我這就去找她。」
想要在這裡安居的話,房頂不補根本就住不了人。
寒冬還沒有過去,生活在四處漏風的環境裡遲早會出事。
寧戚安、風千羽、寧遠翁他們三人分頭行動,在屋子附近尋找起石頭和木材來。
盛清歌一個人來到院外,她從屋子裡面翻出了一口大鐵鍋,就地採集了一些草藥後就開始熬煮藥湯。
季無憂蹲在她身旁,手舞足蹈地用手語向她比劃。
[你這是熬給我們喝的嗎?會不會很苦?]
她這段時間喝的苦藥也不少,和寧戚安一樣,都對盛清歌熬的藥產生了心理陰影了。
盛清歌把她當成小孩子寵著,給了她一顆糖後,也不再逗她了。
「你們的藥還是喝之前的,這些湯藥是用來消毒的。
屋子裡面發霉的東西那麼多,用這些藥水洗過才能正常使用。
俗話說,病從口入,其實病不止是從口入,還從生活里的各個方面里入。
保持好個人生活環境的衛生,也可以一定程度上預防疾病的發生……」
盛清歌像個生活老師一樣,和季無憂講起了一些生活經驗。
季無憂也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想要發出聲音來,卻依舊十分困難。
只有和盛清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能夠體會到這個社會的豐富多樣性。
原來,世界是如此遼闊。
不只有季府里四四方方的高牆綠瓦,也有連綿起伏的山脈,和寬廣遼闊的雪域,還有現在這樣破破爛爛的大河村。
每一個不同場景的轉換,對季無憂來說都是一個新奇的體驗。
盛清歌說的這些東西,都被她深深地刻在了腦子裡。
關於這裡的一切,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盛清歌抱著一根木頭,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盛清歌對待別人的時候倒是挺溫柔的,只是一遇見他就總是兇巴巴的。
他竟然覺得這一幕十分的美好,不忍心去打破這一切。
風千羽不懂他心中的這些彎彎繞繞,見他愣住,以為是他在躲懶。
「嘿,後面還有好多截木頭,快搬,不然我們今晚就只能住漏風的房子了。」
「知道了,別叫!沒眼力勁兒的傢伙。」
風千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