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啊!別掉進河裡去了。」
「你會不會說話!只有你才會蠢得升天地掉進河裡去,我的桶呢?」
盛清歌對此滿不在意,可寧戚安卻覺得她的處境很危險。
他一著急,就加速地往河裡跑了過去。
結果還沒跑幾步路,他就腳底打滑,仰面朝下,直挺挺地摔在了冰面上。
要不是他閉嘴閉得及時的話,現在冰面上就會飛出他的兩顆大門牙來。
目睹了這一幕的盛清歌:「……」
早知道她的嘴巴開了光的話,剛才她就罵點兒別的了。
她看了一眼冰窟窿里匯聚在一起的魚,她之前撒下去的那些餌料還沒有吃完,這些魚一時半會的也跑不了。
擔心那病秧子摔出個什麼好歹來,她不放心地退回去查看著他的情況。
「你沒事兒吧?」
盛清歌搭手把寧戚安從冰面上扶了起來。
可寧戚安像是馴服不了野生的冰面一樣。
盛清歌可以輕輕鬆鬆地在冰面上行走著,可他卻一踩一滑,像個學溜冰的初學者一樣,扶著盛清歌就不敢撒手。
「我沒事兒,冰面上太危險了,那魚還是不要了吧。」
看著他這慫樣,盛清歌也是徹底沒了脾氣。
「我看中的魚輪不到你來說不要,我扶你到岸邊去歇著,你不要給我添亂就行了。」
「可是……」
「再磨磨唧唧小心我把你推冰窟窿里去。」
在盛清歌死亡微笑的威脅下,寧戚安只能乖乖聽話,坐在岸邊一動不動地等著她。
寧挽芸終於提著工具趕了過來。
「快來這邊!」
盛清歌在冰窟窿那裡朝著她招手著。
她連忙帶著東西小跑了過去。
走到盛清歌身邊後,她眼睛下意識地往前方的冰窟窿里瞅了一眼。
那裡面的景象瞬間就把她給看呆了。
只見冰窟窿的出口那裡,有幾十尾黑魚密密麻麻地在那裡翻滾著。
寧挽芸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她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生怕驚動那些游上來的魚兒們。
盛清歌拿著桶,瞅準時機,猛地伸手往裡面一舀。
「舀到了!」
她沒有過多的停留,舀了差不多半桶水之後就把桶提了起來。
桶裡面舀進了三條黑魚,她把桶交給寧挽芸看管著,又拿起網兜,開始準備網下一波的魚。
寧挽芸看著桶里活蹦亂跳的魚,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些魚也太好抓了吧。
剛剛她嫂嫂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都沒有把它們給嚇走。
而且這些魚都活力十足,個頭也不大不小,看著就很適合做成美食來吃。
「嫂嫂,多網點上來,我們吃不完還可以養在家裡面的水缸里,這樣我們就不缺肉吃了。」
「好,今天不把這桶舀滿,我們就不回家!」
冰面上的兩人幹勁十足,岸邊的寧戚安也伸長了脖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們。
他覺得很神奇。
盛清歌就好像是他們寧家的福星一樣,走到哪兒都能夠化險為夷,給他們帶來好運。
「嫂嫂,網那條,那條看著得有四五斤重!」
「好!」
盛清歌樂此不疲地往冰窟窿裡面揮下網兜。
每一網上來都沒有空軍的,至少都能網到兩三條魚。
在冰上呆了有大半個時辰後,她們的木桶里終於裝滿了魚。
盛清歌之前投進去的魚餌消失殆盡,那些魚也慢慢四散開來。
「差不多夠了,我們回去吧。」
她的手早已經凍得通紅,臉上卻始終洋溢著笑容。
兩人抬著木桶緩緩地往回走著,走到岸邊時,盛清歌毫不客氣地把網兜扔到了寧戚安身上。
「還愣住幹什麼?拿著東西回家去,你總不至於讓我扶著你吧。」
寧戚安覺得自己被她小瞧了,不服氣道:「我可以自己走!你們這不會是把整個河裡的魚都給網出來了吧?」
寧挽芸得意一笑:「怎麼可能?我和嫂嫂是專挑大魚舀的,那河裡的魚還多著呢,估計吃一個冬天都吃不完。」
三人帶著魚滿載而歸,走到路上的時候,不少村民都探頭往他們桶里看著。
哪怕盛清歌此前已經拿樹葉遮蓋住了木桶。
但裡面魚兒蹦躂的聲音依舊清晰可見。
「你們是新來的流犯?這桶里是你們搞的魚吧?」
一個駝背男子湊上前來詢問著,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們的木桶。
盛清歌不想多耽擱時間,怕引來不必要的禍端,她含糊地回應道:「嗯,我們是新來的,現在正要回去給我相公熬藥。」
她給了寧戚安一個眼神,寧戚安領會到後,嘴一歪、眼一斜地就倒在她的肩上抽搐了起來。
「不好了,我相公發病了,挽芸,我們快回去給他熬藥。」
寧挽芸大叫一聲,配合著他們表演起來。
「哥!你沒事兒吧,你可千萬要撐住啊!不要讓我們家裡人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男子本來還想再多問她們一些事情,但看著這如同奔喪一樣的架勢,他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萬一這個發病的人出了個什麼好歹,到時候把他給訛上了可就不好了。
「你們快帶他回去吧!別耽擱了他的病情。」
「誒,我們這就回去。」
走到沒人的路上的時候,寧戚安長抒一口氣,恢復到了正常的模樣。
寧挽芸和盛清歌兩人對視的,也笑得樂不可支。
「挽芸,剛才那配合打得好,回去給你加雞腿。」
「謝謝嫂嫂,不過我們家好像沒有雞腿,我吃魚肉就行了。」
盛清歌笑盈盈道:「好,今晚咱們就吃全魚宴,你想吃多少魚肉都行。」
見這姑嫂倆聊得越來越歡,寧戚安感覺他都快成為空氣了。
他趕忙插話:「還有我!剛剛我發病的演技可以吧。
要不是我聰慧過人,用精湛的表演騙過了他的話,估計那人就要纏上來,不停地問東問西了。」
盛清歌和寧挽芸兩人同時回頭看了他一眼。
但也僅此一眼,兩人又火熱地聊了起來。
獨留下寧戚安一人在風中凌亂著,他現在平等地嫉妒任何一個靠近盛清歌的生物。
包括她手中提著的那個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