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鴉拿來了工具。
唐黎月看了眼,工具很齊全,連單邊佩戴的放大鏡眼鏡也有。
唐黎月用消毒濕巾擦了擦手,然後拿起單邊眼鏡戴上。
唐黎月開口:「手錶給我叭。」
郁墨淵將手錶遞到唐黎月手心。
拆表是個細緻話,要心細認真才可以。
所以從唐黎月接過手錶開始就不說話了。
她像變了個人一樣,眼神滿是專注。
認真做事的男人有魅力,同理,認真做事的女人也很有魅力。
對面,阿鴉的表情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她的手緊緊在桌下掐住自己的大腿,掐青了掐疼了,才能忍住妒意。
天知道郁墨淵現在看唐黎月的眼神有多灼熱!
她給郁墨淵做事將近五年了,從來沒見過郁墨淵用這個眼神看過誰!
憑什麼唐黎月可以得他青眼相看!
表拆到一半,唐黎月停下了動作。
因為劉海因為太柔順,從耳後滑了下來,擋住了視線。
唐黎月剛想先撩一撩頭髮,結果郁墨淵先她一步,幫唐黎月把髮絲別回了耳後。
唐黎月愣了愣,轉頭看了郁墨淵一眼。
郁墨淵面上表情不顯,連語氣也很自然,「看什麼,好好拆。」
「哦哦。」
唐黎月趕緊低頭。
髮絲可不會看氣氛,太柔順也不是它的錯。
它又從耳後滑落下來。
但髮絲還沒來得及遮住唐黎月的視線,就被郁墨淵的大手捉住,連帶所有頭髮都一起撰在手心。
就像小情侶般,女生吃飯頭髮礙事,男朋友幫忙提著。
對面阿鴉的指甲都掐進了肉里,恨不得魂穿唐黎月!
為什麼!
從她之前了解到的資料來看,唐黎月不是郁敏川的新婚妻子嗎?
但為什麼感覺唐黎月和郁墨淵相處的氣氛,上上下下都寫著「不清白」?
郁墨淵看唐黎月的眼神不清白。
唐黎月對郁墨淵的態度也算不上清白!
哪個女人會跟新婚丈夫的親二叔靠這麼近?
哪個女人能當著外人的面,心安理得的接受親二叔幫忙挽發這麼親密的動作?
阿鴉看著唐黎月清麗滑嫩的臉蛋,心裡不停的怒罵。
真是綠茶婊,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
她一定要想辦法,讓郁墨淵看清楚唐黎月的真面目!
阿鴉在心裡怎麼吃醋嫉妒,都跟唐黎月沒什麼關係。
她終於把手錶拆好了。
唐黎月放下工具,把單邊眼鏡取下來。
「好啦二叔,可以把我頭髮放下來了。」
「嗯。」郁墨淵鬆開唐黎月柔順的發,問,「有什麼問題嗎?」
「有,有個齒輪上被刻了個微型二維碼。」唐黎月把最大的那個齒輪遞到郁墨淵面前,「你看。」
二維碼?
郁墨淵擰眉接過,用手機掃描。
「嘀」的一聲,掃碼成功。
但下一秒郁墨淵的手機就黑屏失靈了。
十秒鐘後,屏幕上出現一句血紅色的話——
:從今天開始,所有你看重的人將不得安寧!
郁墨淵眉頭皺起,眼神赫然沉了下來。
看到郁墨淵臉色大變,旁觀的阿鴉著急的站起身,「二爺,怎麼了嗎?上面有什麼信息?需要我來處理嗎?」
郁墨淵並不搭理阿鴉,冷著臉把手錶的零件都裝回盒子裡。
然後起身,直接拉住唐黎月的手腕帶她一起離開。
離開後台的通道並不算太長,可在這一刻卻顯得沒有盡頭。
郁墨淵的表情,是從沒有過的寒意。
像凍結了上千年的寒冰,哪怕是用熱水澆灌都難以融掉。
唐黎月的手腕被捉得生疼,但唐黎月沒敢吭聲。
她看著郁墨淵的側臉,不由得為他擔心。
進了電梯,郁墨淵才鬆開唐黎月的手。
唐黎月趕緊將手背到身後去,輕輕地揉了揉。
唐黎月抿抿唇,輕輕扯了扯郁墨淵的衣袖,「二叔,你還好嗎?」
唐黎月的聲音很軟糯,讓郁墨淵焦躁的心情稍微緩解一些。
郁墨淵開口:「沒事。」
電梯門打開。
郁墨淵大步走出去。
唐黎月小跑著跟上。
進了套房,郁墨淵將手錶盒子放在茶几上,然後獨自走出陽台。
他摸出煙,看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海面,吞雲吐霧起來。
唐黎月看著郁墨淵的背影,竟覺得心疼。
這七八天,唐黎月就沒見過郁墨淵抽菸。
之前在郁家莊園主樓門口草坪上見過一次,現在是見到的第二次。
想了想,唐黎月進小廚房倒了杯冰水拿出去陽台,放到郁墨淵面前。
郁墨淵沒回頭,淡定地吐出肺里的煙,開口道:「別問,也別好奇。」
「我不好奇。」唐黎月把冰水往郁墨淵面前推了推,開口,「我就是覺得你可能需要人陪?」
唐黎月這句話,讓郁墨淵揚起了眉。
郁墨淵轉頭看向唐黎月,「難道你不害怕?手機上那句話你也看到了,任何我看重的人都不得安寧。」
唐黎月雙手撐在欄杆上,也看著遠方漆黑的海面。
今天月亮還很圓,但微弱的月光對深不見底的大海來說,不足以照亮一分。
唐黎月開口:「我的人生,從來沒有安寧過呀。」
沒有安寧過,又何來害怕一說呢。
郁墨淵開口:「既如此,今晚別睡了,陪我聊聊天。」
唐黎月思考片刻,點頭,「好。」
陽台海風太冷,兩人轉移回室內。
郁墨淵拿了瓶酒,坐到沙發上。
唐黎月則抱著個抱枕,直接坐在地毯上。
誰能想到,一周前唐黎月還對郁墨淵避之不及,郁墨淵對唐黎月威壓逗弄。
而一周後的今天,倆人居然能坐在一起促膝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