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陳北睜著雙眼,空洞的望著天花板。
他不應該來這裡,不應該租這裡的房子。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這座城市他這輩子都不會踏進來一步。
呵呵,這具身體的爸媽,現在說不定正在各自的新家庭里,其樂融融的享福吧?
他們的新兒女,現在也該十二三歲了吧?
如果自己被那個怪物殺了,死在了這裡。
他們估計會很高興,因為少了個讓他們花錢的拖油瓶。
畢竟當初向他們索要上大學的學費時就已經徹底撕破了臉。
「唉」
一聲嘆息從陳北的嘴裡發出。
「轟」
一聲驚天炸雷響起,這雷聲之大,簡直超過了陳北有生以來,聽到過的任何一次雷聲。
震得他腦袋直發暈,兩耳也跟著嗡嗡直響。
他感覺整棟樓都跟著這聲炸雷顫了一顫,就跟隨時要塌了一樣。
陳北用枕頭將頭死死的捂了起來,這聲巨響如果再強上一點。
不提防下恐怕能把他直接震聾。
「轟」
「轟」
又是兩聲炸雷響起,還好陳北死死的用枕頭將腦袋給捂住。
才沒有繼續受到太大的影響。
不過這也讓他稍微緩解的頭暈和耳鳴再次加重。
只是陳北沒看到的是,伴隨著這幾聲炸雷。
原本將整棟居民樓都包裹起來的黑霧一樣的東西。
開始如水波一般泛起陣陣漣漪,似乎隨時都會潰散掉。
而他所租住的這間小套一,在接連不斷響起的炸雷中也起了變化。
角落的一面牆上竟然慢慢的浮現出了血污。
血污隨著雷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厚,短短的幾分鐘之內。
血污在牆上糊滿了厚厚一層,細看之下,竟然是一扇血跡斑斑的門。
這扇血門徹底凝聚完成之後,外界的炸雷也漸漸的停了下來。
最終恢復了安靜,而閉著眼睛用枕頭將自己牢牢捂住的陳北,自然是沒看到這一點的。
他現在腦子裡嗡嗡亂響,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聾了。
胃裡被強烈的耳鳴聲刺激的翻江倒海。
他感覺到沒有打雷了之後,立刻將枕頭丟開把頭伸了出去,哇的一聲把今天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去。
等吐完了之後才感覺好了一些,他感覺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沒有力氣打掃什麼,一陣強烈的困意已經將他席捲。
他再也抵抗不住的昏睡了過去。
等陳北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一陣敲門聲給驚醒的。
陳北差點以為是那個怪物找上自己了,可是等他稍微清醒過後才想起來。
再次輪到自己這層樓起碼也是十五天之後的事情了。
並且就算到了這一層也不一定就會選擇自己作為目標啊。
「來了」
陳北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按亮了床頭的開關之後,起身打算去開門。
可是他路過角落的時候,卻愣住了。
因為,借著燈光,他看到,角落的那面牆上竟然多出了一扇門,一扇血紅色的門。
這扇門是那種老式的木門,但是通體都是血紅色的。
並且門上凹凸不平刻畫著很多奇奇怪怪的符號和花紋。
透著說不出來的古怪,並且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房間裡面。
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出來。
而伴隨著血腥味的還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
它吸引著陳北慢慢的靠近那扇門,陳北目光呆滯的看著面前的血紅色木門。
緩緩的伸出手想要將其推開。
就在陳北的雙手差一點點就要觸碰到血門的時候。
原本因為陳北應答而停下的敲門聲再次響起。
將陳北從那種詭異的狀態中驚醒了過來。
陳北渾身一顫連忙後退去,直到被東西絆倒在地,這才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他看了看那扇血紅色的門,又看了看自家的房門。
最終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和門外傳來的叫聲讓他起身前往了房門處。
透過門上的貓眼,陳北看到,一男一女此刻正站在他的房門前正有些焦急的使勁敲門。
陳北見到是鄰居之後,這才將門打開。
而門外的人並沒有想到,陳北開門的動作這麼快。
已經伸出去的手根本來不及縮回來,差點砸到陳北的腦袋上。
「哎喲,我說小陳啊,你開門前好歹說一聲啊,差點嚇死我們。」
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穿著睡衣的中年男人。
而他旁邊正站著一個和他穿著同款女士睡衣年紀跟他差不多大的女人。
這兩個人是住在陳北對面的老張夫妻。
「張哥,不好意思,今天身體有點不太舒服,您和嫂子這是?」
陳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唉,被關了這麼久了,這不,家裡的米快吃完了,想著來問問你這裡還有沒有多的啊,借張哥點回去煮飯。」
陳北一聽是來借米的,想了想之後還是點了點頭。
他這裡菜早就吃完了,當初想的是菜可以每天去買。
米這種東西經放又重,乾脆就買了幾大包回來。
夠吃很久的,所以他白米倒是備的十足。
可憐啊,陳北已經吃了十天左右的乾飯了,已經快忘了肉和蔬菜是什麼味道了。
「米啊,行,我這去給您裝點。」
說著陳北就將原本只開了一小半的門徹底的打開了,然後轉身進了廚房給他們裝米去了。
陳北在廚房裡拿了塑膠袋往裡頭裝米,一邊裝一邊想著什麼。
等到袋子裝滿了之後陳北提著一袋子米回到了房門。
並且偷偷的觀察著這兩人的表情,可是令他失望的是。
這兩個人的表情在正常不過了,一點異常也無,陳北將裝米的塑膠袋遞給了老張。
「張哥,你拿好。」
老張接過米袋子看了看給的確實足啊,省著點的話夠吃一個多禮拜了。
「小陳啊,這,你給這麼多,你這裡夠不夠啊?」
老張媳婦看了看米袋子有些擔心的問道,陳北笑了笑表示自己這裡夠吃之後。
兩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往回走。
「小陳,我們這裡還剩了一隻老母雞,今天打算給孩子煲湯,一會兒給你端一碗來啊。」
望著老張夫婦回了自己家,陳北關上門之後臉色變得越發古怪了。
他回過頭望向了角落裡的那扇血門,他剛才將房門故意大開。
就是想看看,老張夫婦看到這扇血門之後是什麼反應。...
誰知道這兩夫妻就跟瞎了一樣,這麼大的一扇血門竟然視而不見。
而且那正常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似乎他們真沒看見一樣。
難道,血門只有自己才看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