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遲靳不曾對她流露過的深情,刺的她眼睛生疼。
唐白芷知道那姑娘是誰,也就明白了遲靳為什麼說今晚不用等他。
但她已經不想再深究。
痛苦的也從來只有她一個人罷了。
第二天,是帝都大學百年校慶的日子。
遲靳早上回了公司處理工作,午後,才又回到泊月灣來接唐白芷。
作為夫妻,在這樣的公開場合,他們還是要一起出現的。
唐白芷穿了一條絲絨質地的綠色長裙,圓潤的珍珠項鍊很好的修飾著她的頸部線條,更襯得她膚色白皙,讓人移不開眼。
遲靳卻皺了眉:「怎麼沒穿那條裙子?」
「上次試穿的時候,不小心鉤壞了裙擺。」唐白芷面不改色,直視著遲靳探尋的眼眸。
遲靳沒說話,神色明顯不悅。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車,一路上都是沉默。
校慶很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點綴著帝都大學百年的輝煌。
孟山把車開到禮堂門口,有專門負責接待的禮儀人員上前來為他們拉開車門。
唐白芷挽著遲靳的手臂走上長長的紅毯,鎂光燈閃爍不停,她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
遲靳古井無波的雙眸不肯透出半絲情緒,矜貴的氣質卻仍舊出眾。
無論走到哪裡,他總是自然的成為人們的焦點。
禮堂內,高朋滿座,都是各界知名人士。
帝都大學的校長張華成一眼便看到了遲靳和唐白芷,端著酒杯笑著迎了上來。
「阿靳,白芷,你們來了。」張華成看著他們的眼神中滿是讚賞。
遲靳微微頷首,終於有了些笑容:「這麼重要的場合,當然不能缺席。」
張華成笑的更加滿意:「我一直盼著你和白芷來呢,許久不見,你們倆倒是越來越有夫妻相了。」
「張校說笑了。」唐白芷也淡淡笑著,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遲靳。
有嗎?
她倒是沒覺得。
張華成又和他們寒暄了幾句,就去招呼別人了。
而他們剛落座不久,便有人端著酒杯來找遲靳敬酒。
大家今天齊聚一堂,一是為了百年校慶,二也是想在校友中攀攀關係。
遲靳自然是眾人的首選。
他離席去和旁人交談,唐白芷有些坐立不安。
她難以控制的四下搜尋著,想要找到合照上的女主人公,但一無所獲。
「師父,你看什麼呢?」
譚檸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坐在了遲靳的位置上,好奇的看著她。
唐白芷搖搖頭,神色中仍有焦慮。
「她沒來。」譚檸看出她在擔心什麼,於是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師父,其實就算她來了,你也用不著慌,你現在才是遲靳的正牌夫人,持證上崗,她比不上你。」
譚檸後面說了什麼,唐白芷並沒聽清,她滿腦子只剩下「她沒來」三個字。
遲靳的白月光沒來?
她忍不住看向遲靳的方向。
如果連譚檸都知道白月光沒來,遲靳也一定知道。
那他讓她穿的那條裙子又是怎麼回事?
唐白芷覺得,她越發看不懂遲靳了。
生平第一次,她想直接去問問他。
問問他究竟是想要她難堪,還是真的只是覺得那條裙子很適合她。
可就在她要起身的時候,一抹紅色的身影已經飄到了遲靳身邊。
唐白芷認出那是最近熱度很高的女明星方雅,火熱的身材和清純的臉龐滿足了無數男人的幻想。
他們給她冠以「國民女友」的稱號,無論是她的影視劇還是雜誌,熱度都居高不下。
方雅是遲靳的同門師妹,上學的時候,除了白月光和唐白芷,遲靳也就還肯和她說兩句話。
還是因為她長得有幾分像白月光。
畢業後,方雅轉行做了明星,事業風生水起,也有一些人揣測,是遲靳在背後為她保駕護航。
但唐白芷知道,不過都是些子虛烏有的流言蜚語,她從沒放在心上。
譚檸卻不滿的撇了撇嘴:「你家老公還真是招人喜歡,你瞧方雅那不值錢的樣子,好歹也是個女明星,大庭廣眾對一個有婦之夫露出這種表情,也不怕那些記者亂寫。」
「亂寫也要遲靳肯配合才行。」
唐白芷看著方雅在遲靳身邊掩唇而笑,神采飛揚的模樣仿佛她才是遲靳的女伴。
遲靳似乎也不反感,還看了她好幾眼,唇邊隱隱有笑意。
幾年不見,方雅眉眼間與白月光更加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按著白月光的樣子微調過。
唐白芷眉心微蹙,心裡悶悶的,和譚檸說了一聲,就起身離開了禮堂。
外面天色已晚,冷冽的夜風讓唐白芷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白月光和白月光二號還不夠,這是打算把方雅當成白月光三號嗎?
乾脆搞一個白月光連鎖算了!
唐白芷自嘲的笑笑,抬頭望著天邊的半彎殘月,又一次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怎麼出來了?」
熟悉的清冷聲音撞入耳中,唐白芷詫異的回過頭。
遲靳正垂眸看她:「你不冷嗎?」
說著,他上前一步,將她擁進了懷裡。
「在裡面,怕打擾你的雅興。」唐白芷放軟了語氣,目光中的嗔怪恰到好處。
「呦,遲夫人的醋罈子翻了?」遲靳心情頗好的笑了出來,拍了拍唐白芷的臉頰,「什麼醋都吃,當心酸倒了牙。」
他轉而牽起她的手,兩人並肩回到禮堂。
校慶正式開始,席間,方雅不時向遲靳投來熱切的目光,全然不顧坐在他身邊的唐白芷。
雖說遲靳沒再看她,唐白芷的右眼卻無端跳了兩下。
校慶結束後,唐白芷又全身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澎河灣項目的招標會近在眼前,她知道宋盈盈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所以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要贏,就要靠自己的實力贏。
招標會的前兩晚,唐白芷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正打算沖杯咖啡提提神,手機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祖宗,我加班呢,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唐白芷語調中微微透著無奈。
另一頭的譚檸卻著急不已:「還加什麼班啊,師父,你家後院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