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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來瞅瞅啊……」
「老太婆和大小伙欺負人啦,這老太婆做的面裡頭,有蒼蠅啦!
老太婆做的東西,髒兮兮的,還不讓人說啦!大伙兒都來看看清楚,以後不要去這老太婆的麵攤子做買賣啦!」
林氏嗓門大的嚇人,一旁的三婆被她說的話,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她不停的和周圍的解釋,「不是這樣的,我很愛乾淨的,我……」
但是林氏這會兒,占據了主動權,她說的話,也沒人聽進去了。
小夥計見大伙兒對著自己和三婆指指點點的,三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還要當街承受這種非議。
隨即,他也不甘示弱,衝來看熱鬧人道:「各位做買賣的大哥大爺們,你們都來瞧瞧,到底是咋樣一個毒婦,騙了我們客棧掌柜的五十文錢,又去欺負人七八十歲老太太!
這婦人在我們客棧住了大半個月,連著五天沒出房錢,我將她趕了出來,她就在外頭撒潑,說我們是黑店,掌柜的不想惹麻煩,怕影響客棧的生意給了她五十文錢。
原以為她拿了這錢就該收手了,誰知道,專門挑老弱婦孺欺負,現在還顛倒是非黑白,想博取大家的同情,大伙兒都來瞧瞧,到底是怎樣的一張臉,才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兒!」
林氏被這麼說道,心底自然不服。
「大伙兒別上了他的當,他們客棧就是黑店,我交了錢,還將我趕出來,現在還聯合這老太婆欺負我,我這孤零零的婦人,我可真可憐啊!」
一邊說,一邊還假惺惺地擦了兩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這些看熱鬧的,誰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瞧著誰都像有理的那個,瞧著誰都像受了委屈的那個。
著實不好判斷。
突然,有人指著三婆道:「這老婆婆我瞧著面熟,隔壁街的吧?」
「是啊,我也瞧著面熟,好像在她攤子上吃過麵條,我記得,她兒子好像去年給地主家蓋瓦片的時候,從上頭摔了下來,一直病著,這個家,就靠老太太一個人撐著!」
「我也想起來了,這老太太做的東西很乾淨的,不可能有蒼蠅吧?」
「那就是這婦人故意找茬了!」
輿論不知不覺一面倒向三婆。
好些人都是在三婆的麵攤子上吃過面的,對三婆也算是有個『一面之交』,所以說起好話來,倒也不吝嗇。
只是,林氏依舊實力強悍。
「你們說她做的東西乾淨,但我吃到蒼蠅咋說?你們沒遇上,不代表就不會發生!你們沒見過殺人放火,這世上,難道就沒殺人放火的事兒了?
我告訴你們,我現在被這老太婆的蒼蠅,搞的很噁心,一口飯都吃不下了,這損失誰來賠償?」林氏不依不饒的開口。
看熱鬧的人,又不說話了。
這事兒,完全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也不知道站在那邊。
林氏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她贏不了,這毛沒長齊的小子和死老太婆也別想贏她。
大不了打成平手,她也白白的掙了二百五十文錢,足夠撐上好幾天了!
就在眾人以為這事兒,徹底沒了解決的法子的時候,突然人群中衝出來一個大漢。
指著林氏的鼻子,就大罵,「瘋婆娘,你又在騙人了!那會兒,在我們東家家裡,就想著蹭吃,蹭喝,蹭睡的,如今你連八十歲的老婆婆都不放過,東家若是知道你是這種德性,肯定打的你爹娘都不認識你!」
林氏瞅見罵自己的人,驚訝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你……你……」
「沒錯,就是我牛老疤!想不到吧,在大街上都能碰面!」牛老疤冷哼一聲,接著將視線落在圍著看熱鬧的眾人身上,「大伙兒別被這臭婆娘給騙了,當初在我們東家也就是她自個親侄女家,就騙吃騙喝,說好的吃一頓飯,楞是賴著,想住下來!
我東家去京城,她就厚著臉皮說要給我東家看家,可誰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就想著等著我東家離開之後,賣了我東家的宅子,養肥自己!
這種人,你們都瞅瞅清楚,免得日後被騙了,還在幫著臭婆娘數錢!」牛老疤道。
「閉嘴!你放屁,分明是這老太婆的錯,是她……」林氏試圖挽回頹勢。
「行了,你這臭嘴裡說出來的話,我一個字兒都不想聽!趕緊給我滾蛋,要是再敢在這裡陷害人,別怪我牛老疤不客氣!」牛老疤道。
「你……你太欺負人了,到底是誰給你的臉,敢這麼和我說話?就算是雙雙來了,都要給我面子,我……」
林氏話還沒說完,牛老疤直接一腳踹了上去。
將林氏踹倒在地。
周圍的人,都被嚇住了。
誰都沒想到,這突然出來的漢子,脾氣這麼暴躁,說揍人就揍人,半點提示都沒有的!
「你敢打我,你……」林氏捂著肚子,氣瘋了。
牛老疤揚了揚拳頭,「你若是再不走,我可就不是踹了,我要撕爛你的嘴!」
上次來穆雙雙家,牛老疤就想揍林氏了。
臉皮比城牆還厚,心又歹毒,成天就想著占別人便宜!
你說你找個壯漢欺負也就得了,人一八十歲老太太,就靠著那攤子活命,你把人攤子給砸了,人一大家子人咋活?
難道全家都去死?
林氏也不是個傻子,那牛老疤第一次見她,就不給她好臉色看,現在也算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
林氏氣的跺了跺腳,「你給我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和那死丫頭一個德行,都沒啥好下場!」
林氏咒罵完牛老疤,灰溜溜的跑了。
見狀,大伙兒才相信,林氏是個大騙子。
牛老疤走到三婆跟前,從兜里掏出一兩銀子,遞給三婆,「往後,這種人的生意,你就莫要做了!」
「這錢,我不能要!」三婆不肯接。
「給你就拿著唄,又不是多大的事兒,反正這錢也不是我的!」牛老疤開口。
「啊?」三婆愣住了。
「這錢是我東家,也就是方才那臭婆娘的侄女給的!雖然她沒說讓我咋用,但我想,這樣用,肯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