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言手中又要了兩竹筒的白糖,然後在青山縣的茶鋪,買了幾種不同的炒茶,然後唐韻一行人便出了城。
此行,主要目的已經達到。
唐韻幾乎可以確定,那些精悍的鐵甲,一定是出自青山縣。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意外的收穫。
\」青鳶,放一隊鳳翎衛在青山縣。\」
青鳶並未感覺奇怪,回道:「遵命。」
「記住,一定不要驚動陳言,只需要探聽消息便可。」
「還有,好好查一查,青山縣這麼多人到底是哪來的。」
「朕記得,青山縣是末等縣的建制,最多也就一萬人,可如今這青山縣,遠遠超過這個人數。」
青鳶點頭,未等開口,便見一名女子來到她的身邊,同她耳語了幾句後退下。
「陛下,已經打探清楚。」
唐韻微微頷首,對青鳶的辦事效率非常滿意。
大多數時候,青鳶都並不需要她去囑咐,便會先行將諸多可疑之事都打探一番。
「說!」
「青山縣中,除了數千本地百姓和來往客商之外,其餘之人,大多是周圍的土匪流寇。」
這個答案倒是讓唐韻有些微微吃驚,「土匪流寇?」
戰亂數年,大周各地都有著不少的土匪流寇,這倒是沒什麼好意外的。
真正讓唐韻意外的是陳言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收編的這些土匪流寇?
「青山縣納撫營有多少人?」
納撫營,實際上便是各縣縣衙兵曹所統領的最低級的軍隊。
顧名思義,主要工作就是輔助縣衙做納稅和安撫百姓的地方軍。
納撫營,多半沒什麼戰鬥力,實際上同地方縣衙的衙役沒有多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納撫營的士兵是要在兵部登記造冊的,算是正規局,衙役則只能算是縣衙自行招募的胥吏。
青鳶似乎知道唐韻心中的疑惑,回道:「三百人,只不過根據屬下的查探,整個隴州有數十個流寇窩點和土匪營寨都被青山縣納撫營給端了。如今這些人大多都呆在青山縣城內,有的已經成為了青山縣的居民,也有的在青山縣的茶園和工坊中進行勞役,非常容易便能查清楚。」
唐韻思慮少許,不禁輕笑了一聲,「好你個陳言,自知青山縣人口少,可用的勞作之人不多,便打起了土匪流寇的主意,還真是知道替朕分憂。」
土匪流寇是朝廷在戰後十分頭疼的問題,隴州倒好,大多數的土匪流寇都已經被陳言給端了。
「陛下,還有一事。」
青鳶打斷了唐韻,聲音鄭重,明顯是極為重要之事。
唐韻掀開了帷帽,微微蹙眉。
青鳶繼續道:「青山縣周圍那些鹽場,有幾座已經開始啟用,有人在開採。」
唐韻一聽,不禁大驚,「你說什麼,廢棄的鹽場也能開採出來?」
青鳶微微頷首,「臣知陛下對鹽鐵之事頗為憂心,所以剛剛在縣衙當中陳言縣令提起本地廢棄鹽場之事後,便留了心,派人去探查了一番,便發現有的鹽場正在採鹽,不過……」
青鳶頓住。
「不過什麼,繼續說下去。」唐韻聲音異常陰冷
。陳言此人,口口聲聲說不敢經營鹽鐵生意,可實際上背地裡竟然偷偷開採,其心可誅。
青鳶將手中一個竹筒遞給了唐韻,低首道:\」陛下,這便是本地廢棄鹽場開採出的食鹽,臣的手下從縣衙後宅偷出來的。臣剛剛想說的是,根據下面的人查探,陳縣令的確開採出了食鹽,不過他似乎並未販賣。\」
唐韻有些不解,「沒有販賣?」
青鳶微微頷首,「青山縣入籍的百姓,每個月都可以從縣衙領取到一竹筒這樣的食鹽。」
唐韻一怔,「你的意思是陳言那傢伙開採了鹽,但是卻免費發放給了百姓?」
青鳶頷首,\」從目前的消息上來看,的確如此,臣已經吩咐了下面的人,還要對此事嚴加關注。\」
唐韻剛剛提起來的心放下,鳳翎衛打探消息,向來精準,若非確定,青鳶也不會報上來。
如此說,陳言的確如他自己所言,沒有做私鹽生意。
「這傢伙,還真能從廢棄鹽場中開採出食鹽來,究竟如何做到的?」
對於唐韻而言,此乃天大的事。
如果廢棄鹽場都能夠開採出食鹽,豈不是說,大周可以憑空多出很多鹽,保不齊能夠解決暫時的鹽荒問題。
「青山縣能夠在廢棄鹽場中開採出食鹽之事,切勿外傳,你的人也要暗中幫陳言護住此事。」
食鹽帶來的利益,可是要比白糖還要大。
畢竟,食鹽是剛需,白糖卻不是。
若是有人知道,陳言能夠從廢棄鹽場中開採出食鹽,怕是會有很多人覬覦。
「臣已經吩咐下去了。」
青鳶點頭應道,沉吟少許,指了下竹筒:「陛下可以輕嘗一下,下面的人說這食鹽有所不同。」
「鹽能有什麼不同?」唐韻有些詫異,順手掀開竹筒的蓋子,不禁怔住,\」這鹽怎會如那白糖一般如此晶瑩,唯一不同的是這食鹽顆粒狀要明顯一些。\」
說實在的,這鹽太過精細,就連唐韻也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精細的鹽。
皇宮中的鹽,應該是全天下最好的,顏色也不會如此白,一眼看上去,便不是很純粹,有著許多的雜質。
唐韻迫不及待的輕嘗了一小口,頓時雙目瞪大,一張傾國傾城卻又無比威嚴的臉上,泛起了無盡的震驚。
很快,震驚轉變為喜悅。
「這鹽,味道怎會如此之好,不帶一點苦味?」
唐韻是在難以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品質如此之好的鹽。
原本,她以為鹽中帶點苦澀,那是理所應當的。
斷定鹽的好壞,憑藉的便是苦味的多少。
卻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竟然還有一點苦味都沒有的鹽。
「臣不知。」青鳶搖頭,內心之中也不禁驚疑,莫非這鹽的味道真的有那麼好。
她雖然從屬下的手中接過的這一罐鹽,卻並未品嘗,實在不知道這鹽的味道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