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姜然便是跟尹航老師兩人回到了辦公室內。
尹航老師只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便是把化妝間的鑰匙遞給了他。
姜然，「......」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是排練，姜然也就是穿了個戲服，但是沒有化妝，只是很淡單的勾抹了一下。
穿上之後，還是很颯的，至少，姜然照著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是很有扮相的。
就像是上鏡一樣，很多人明明沒有那麼好看，但是拍出來，就顯得很好。
這個就是外貌和氣質的好處了。
古語有云，腹有詩書氣自華，書讀的多了，本身就帶著一種書卷氣。
可能就是這種吧。
現在時間還早，姜然就拿起本子來，看著本子，默默的想著戲如何演。
腦海中，倒是空靈一片，雙目微微的合上。
前些天和尹航老師一同觀看到的戲曲影像里的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之中閃過，像是重新的走過一遍。
姜然沒有放過任何的細節問題。
一個手勢，一個轉身，一個圓場，乃至於說一個神態，都是要牢牢記住的，良久，方才繼續的張開了眼睛。
「不過如此。」姜然笑了笑。
當然，這個不過如此，指的是真正的不過如此，不是輕浮的表意。
繼續的翻著本子，一頁頁的。
很快，林曼也整理好了妝容，「今天排練全本啊，有壓力麼？」
「以前有壓力，但是，從上次唱過斷橋之後，我就覺得，壓力已經沒了。」姜然笑道，「反而，很享受著這個過程。」
「這倒是不錯，我還以為你也會緊張呢。」林曼有些悵然。
姜然眉梢輕輕的挑了一下，「你緊張了？」
「今天是在大劇場排練，下面坐著的，你猜猜都是誰？」林曼神秘兮兮的說道。
姜然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隨口答道，「不是那些白嫖的觀眾麼？」
所謂白嫖，就是免費過來觀看，觀看的什麼地方不爽了，還得啐你兩口再走。
「不是。」林曼似乎也被姜然的理解給逗樂了，不過，這一次，真的不是那些人。
「那是誰？」姜然也是有些意外的問道。
猜不著了。
不是白嫖的觀眾，那還能有誰了？
「是咱們院裡的幾位院長，再加上這些崑曲團乃至其他的幾個團里所有在場的演員，都會過來，陣仗，可真的不小。」林曼緊接著說道。
姜然更是意外了。
這些人過來是幹嘛來了？
看戲？
不會吧。
這戲，至於麼，在姜然看來，這就是個排練而已，更何況，他們兩個還只能算是青年演員的行列裡面，青年演員的戲，有什麼好看的？
想了想，姜然還是沒有什麼想法。
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了，今天這群人聚一塊，想聽聽排練？
想到尹航老師那意味深長的笑，老師安排的？
姜然覺得，這倒是有可能的。
畢竟他是尹航老師招進來的，要是真的唱的太差，那就是真的丟人了，丟的是尹航老師的人。
要是唱的好，也就是漲臉了。
雖然尹航老師可能不在乎，但是，姜然卻不能不在乎。
畢竟，這是上級的考核啊。
另外，這位說的是好幾位院長都會來看，這就很扯淡了，據他所知，省劇院一共三位院長。
兩位副院長一位是尹航老師，另一位是李院長，然後，還有個大院長，這位是真的大佬，從上面直接調下來的，姓方。
該不會是一共三人，都過來吧。
那就太狠了。
像是三堂會審一樣。
至少，他覺得，這位緊張還是情有可原的。
不是所有的人面對這些大人物都能把握得住。
「演出嘛，什麼時候需要管下面坐著的人。」姜然笑著說道，「你這緊張也沒有意義，慢慢來，放平心態就好。」
「嗯。」林曼點了點頭，隨後笑道，「謝謝。」
還沒等林曼感激的聲音落下，姜然又是說道，「沒什麼，實在緊張，還有撫平心態的藥，吃點倒是也沒什麼，我看，大部分人科目二緊張的時候，都會含上幾片。」
林曼，「......」她好歹也是專業演員，至於嘛。
更何況，唱戲又不是科目二。
不過，好像也差不太多？
林曼輕輕的感嘆了一下，「正常發揮還是沒問題的，也不是緊張，就是感覺有些拘謹。」
「上台就好了。」姜然笑道。
說罷，兩人走了出去。
人還是不少的，張姨已經是在這裡等著兩人了，也是一樣，只是穿了個戲服，沒有妝扮。
站在側邊，姜然看了一眼，嚯，好多觀眾！
多到了什麼程度，前三排，近二百的座位，都是滿滿騰騰的。
要知道，上面的都是崑曲，或是其他曲種的一些專業演員，甚至，不乏名家，大家，乃至於說，像是尹航老師這樣的大師在。
都是從業人員，審美自然是要高上一部分的。
「看到了吧，那頭前的三位，就是三位劇院院長。」張姨笑著說道。「後面的，和尹航老師這個級別差不多的，大概有五位。」
姜然，「......」
五位大師？
這還只是今天在劇院的，那那些沒有在劇院的呢.....
不愧是省劇院，這個底蘊，幾乎是無敵！
姜然輕輕的感嘆了一下。
「為什麼這麼大陣仗，像是三堂會審一樣？」姜然轉過頭來，不解的問道。
「這個......」張姨笑著說道，「因為你啊，尹航老師說你實力很強，說要重點給你打造五一的場子，這幫人就都過來了，想要見識一下。」
「尹航老師不是說看看效果再給我排五一的戲麼......」姜然不禁目瞪口呆。
這就是大佬麼，說一出是一出的？
「效果不是已經看了麼？」
「那出斷橋？」
「對，尹航老師回來高度肯定了你的實力。」張姨笑著說道。「現在就看你的表現了。」
「好吧。」姜然也只能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也只能是這樣了。
尹航老師積極的給他安排著一切，他也不能讓尹航老師丟臉啊。
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時間，準備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