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夜時分,左右睡不著的范海辛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牆紙角的監控攝像傳來一則播報:
「教官范海辛,上級有令,速來44號魔鬼訓練場地一趟。」
拉開床頭櫃的檯燈,簡單收拾一下,范海辛就領命去了。
身為牛馬也隨人家怎麼折騰。他心中嘀咕。
「這又在搞什麼鬼名堂呢?」
他來到一間布置格局開闊、材質結構特殊的密室。
中心擂台,一道漆黑的人影等在那裡。
在此,靜得掉一根針都能聽見。
吱吱呀呀幾聲,輪椅自動掉頭轉彎的聲音生澀刺耳。
神秘人背對著一步一步登上擂台的范海辛,在此靜候多時了。
「大人可有吩咐?」
范海辛抱拳問。
神秘人:「……」
空氣添了幾分凝滯的厚重感,暗夜席捲擂台,如將人浸入一潭濃稠陰冷的死水。
元力威壓收放自如,范海辛意識到這輪椅上坐著的是一個絕頂高手!
他感受著對方的呼吸頻率,猜測神秘人的實力上限。
「這他媽是個活人嗎?!」
走近幾步查看,范海辛用自己的元力波動探尋了一番。
良久,才發覺這人好像沒有氣息。
大吃一驚啊!
范海辛定定地直視著輪椅,又靠近看清了這人的容貌,又是一驚。
他估計癱在上面的是一個吸血鬼。
神秘人始終一動不動,讓范海辛壓力很大。
「這總不可能是具死屍。」他想,「能將自身氣息內斂到如此地步,元力修為定是不俗。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不知怎的,隱約間他對這神秘人似產生了幾分朦朧的熟悉感。
眼見乾耗著不是辦法,范海辛便假意作揖告辭:
「既然大人無事吩咐,那小的就先下去了。」
回頭向門口走去。
「我讓你走了嗎。」極富磁性的聲音響起,迴蕩。
風聲獵獵,黑色的電流從四周牆壁蜿蜒而來。
腳邊電光暴虐跳躍,范海辛毫無防備。
劍氣護體,他砰的一聲向後摔去。
還未站定,忽然聽得滋啦啦的響聲,范海辛只看到一道殘影,一道刺目的黑色雷電。
「好快!」
神秘人雙臂異常靈活,抬掌御招,猛力往他頭上砸落。
范海辛急忙撤步閃身,險之又險的躲避,不料對方交了個假動作。
一掌雷電交加的可怕巨力重重轟在他的腰間。
他當場被打到吐血,立足不穩,向左直直跌了過去。
如一發飛彈般「嗖」的一聲,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鑲入牆壁,劇痛難當。
腰間一陣刺痛,背脊遭到劇烈撞擊,嘴裡一股腥味。
一個照面肋骨斷了兩根。
「咳咳咳…」
范海辛疼得說不出話,負傷趴在地上,怒從心中起。
「大人這是何意……」
電光一閃,神秘人飄身回到輪椅。
「哼」了一聲,仍然背對著范海辛,破口狠狠地罵了句滾。
范海辛捂著傷口,顫顫巍巍地回到自己房間。
休養幾天,傷好了。
同樣還是半夜。
范海辛又一次被傳喚,來到那個小黑屋。
同樣,擂台中央,還是那位癱在輪椅上的老大哥。
又是一頓突如其來的毆打。
神秘人紋絲不動的縮在輪椅里,背對著他。
徒手搓雷,跟瘋狗一樣,逮著范海辛一頓亂劈。
這回范海辛至少沒上回那麼慘,只是在堪比雷池蹦迪的猛烈攻勢下,發梢燒焦了幾撮毛…
又過了一天,范海辛大半夜又被叫起來去小黑屋。
結果又被痛毆了一頓。
只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了吧。
可等過了一個小休,他又雙叒叕被叫到小黑屋裡去了。
神秘人雙腿殘廢,膝蓋骨及小腿、小腿以下:依稀可以猜得到,或見得到慘不忍睹的創傷,已完全沒知覺。
他本不想欺負殘疾人的。但是……
我他媽給你臉了是吧!
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范海辛左手捏劍訣,右手一劍遞出,橫削直刺,朝著那死裝貨就是一套絲滑小連招。
只見,神秘人不慌不忙,從衣袖裡分別伸出一根手杖。
紋絲不動的坐在輪椅上,手腕靈活地轉著手杖盪開范海辛的劍。
神秘人支起兩根鑲著紫寶石的黑長杖,挾在脅下。
先是以杖代劍,錚銳如矢地與范海辛過了幾招劍法。
接著捨棄輪椅,用長杖支撐自己行動,身形飄逸猶似騰雲駕霧,避開斬來的劍氣。
雖是殘疾之軀,但靈敏度遠勝常人百倍。
神秘人靠雙杖支撐身體行動,不住迴旋借力,一伸一拉間,一步頂人家十步。
元力涌動,長杖虛點,打出一道驚雷。
輪椅被劈散架,范海辛翻身躲開,地面一片焦黑。
吃准對方身體殘疾,劍花迴蕩劍勢猛烈迅馳,范海辛越打越快,手心沁汗。
他吃驚於這個神秘人對自己知根知底,所使的招數,幾乎全部在對方的意料之中。
神秘人一邊擋劍拆招一邊悠閒的想:「噢吼,原來是傑德里和菲利斯的教出來的浪蕩子。」
雙方劍法裹挾強大的元力,震得彼此虎口發麻。
神秘人所使的劍法大開大闔,端凝自重,竟顯出幾分王者氣象。
爆裂閃耀的雷電與逍遙漫飛的花瓣不斷碰撞,撕裂。
上百餘招過後,范海辛收劍。
神秘人退開一步,雙杖猛地柱地,澎湃的力量炸開。
特殊合金地面直接開裂了個大縫,崩著數據線。
范海辛:「我輸了。」
這個下半身癱瘓的人痛快地怪聲大笑。
「但是我不服!」
范海辛棄劍不用,架起胳膊作格鬥狀:「前輩,還能再戰嗎?」
「哈哈哈——」
那怪人笑聲更盛。
「改日吧,今天,我也乏了。」
「下回,還是這個地方,你不來我看不起你!」
神秘人興趣盎然地盯著范海辛逐漸深暗的眸子,「咚咚咚」拄著雙杖,悠悠然離去。
范海辛咆哮帝附體:「啊——!鯊筆,你個人機!死人!」
回去後,范海辛就看到日常提著醫藥包,過來看望他有沒有受傷的菱。
「來,大哥哥,幹了這瓶止疼藥。」她說。
菱:「誒你今天怎麼看起來完好無損啊?」
經過反覆練習,好不容易才學會幫人包紮清理傷口的她,略顯失落。
「噗,難道我一定要面目全非才算正常嗎…」
范海辛無語,回憶起上回菱給自己整的木乃伊造型。很帥很酷…
三天兩頭的就要被那個瘋子打一頓,這算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