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光球就是整起事件的幕後黑手?」
鬼狐天沖的「精神載體」,正在星際財團會長那雙縱橫捭闔的纖纖玉手中來回把玩。
想到由其他勢力精銳組成的那麼龐大的軍隊,險些有去無回,連雷王星二皇女都栽了。
盯著這個充滿魔力的小球,她勾起紅唇:「有趣~到底是七神使中的哪一位,在操縱我們呢?」
辦公桌上,阿爾貝捧著一張純金箔打造的柯曼星首相委任狀。
正用放大鏡找細微的瑕疵。
他停下動作,冷冷一笑:
「甭管是誰,總歸是落了個把柄。」
阿爾貝語氣輕鬆:
「有光族親王印證,若我所猜不錯,這個光球相當於是鬼狐天沖的記憶內存。」
「裡面的信息嘛~該有的和不該有的內容,它都有。」
財團的大Boss 聽懂了他的內在意思:
「那麼,我親愛的首相,接下來我們星際財團的路該怎麼走呢?這盤棋,又該怎麼下?」
「首先,我們已經踢了雷王星這個鐵板以及背後的力量神使。因此,要想以後財團發展順利,必須也得有靠山才行。」
星際財團會長表情微微一僵:「呵,是嗎?」
她笑了一聲,暗含輕嘲之意。
「當然——不是明面上的~」阿爾貝語氣錶轉折。
兩人會心一笑。
他把光球拿回來,重新關到裝置里,讚嘆:
「小小的光球,大大的奧妙。」
「是時候物歸原主了~我會把它處理得當的,風險與機遇並存!」
想過半晌,會長有些不舍地蹙起眉。
阿爾貝當即會意,從懷裡掏出一個U盤,對Boss 說:
「哦,忘交代了,您可以自留附件。」
星際財團會長面露遲疑:「那首相大人的打算是?」
「誒,會長姐姐,咱還借了幻獸星一樣東西呢,還有還有~我最近一直在攻讀法學,馬上就能戴上博士帽了,興許還能邁上更高一層的聖階。」
「或者,蒙上眼,戴上冕冠,手捧法典身披潔白的法袍。」
說著,阿爾貝突然慌張地捂住嘴:「天吶,我在想什麼,法學界的最高學位……罪孽深重的我能做到嗎?……」
「辛苦啦,貝貝~」
星際財團會長軟言耳語:
「不為別的,我是不能讓你,再出半點差池的,任何時候都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明白嗎?貝貝。」
阿爾貝重重點頭,垂手鞠躬。
「這回多方混戰,你險些喪命,對我來講打擊很大。」
她摟著阿爾貝的肩拍了拍,毒蛇般犀利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首相大人,此次財團能夠大一統,全靠你智商演技在線,功勞不小!倒也算是盡責盡忠,鞠躬盡瘁~」
Boss敲打員工,端起一杯酒慶功,坐迴轉椅,轉了一個小圈,略顯陶醉:
「首相大人一路打怪升級,這過程艱辛作何感想?有沒有特別感慨!現在整個星際財團全部盡在咱們手上掌握喔~」
「會長姐姐,亂世哪裡有什麼道理對錯?唯有站定立場。」阿爾貝苦笑不迭:
「況且,我確實也得再繼續往上爬,才能修訂最新憲法,廢除一些不必要的稅務。」
「其次……」
說到這裡,阿爾貝略顯猶豫,隨後,語速極快:
「其次就是:放眼整個星際財團,還有幾個能打的……難道,咱跟別人玩高端局,就靠那些油頭粉面、吃裡扒外的財閥公子,大老爺們嗎?」
「會長姐姐,咱可不能養閒人,他們營業辦事效率低下,企業部門腐敗之風過於嚴重,鋪張浪費有損商譽,我覺得,下一步應該就是解散財閥了吧?」
「沒錯,現在由我主持操刀,正在刮骨剃肉呢~」星際財團會長點了點頭,悠悠說道。
「會長姐姐呀,你看,俗話說,打鐵還需自身硬。」
阿爾貝小心翼翼地提醒:
「金錢名利不過過眼煙雲,唯有自身實力的強大才是永恆!」
眨了眨眼,有點心虛,他回憶起自己同人聯手加暗中耍陰招偷襲,讓雷伊二百招不到,打趴在地的場景。
談判時,光靠氣勢就讓他汗流浹背,走路腿還打彎的窘態。
阿爾貝擦了擦汗:
「嗯,雷王星……事先聲明一下,我不是說我怕了,會長姐姐。」
「雖然老弟我是一個文官,但你讓我上,我是肯定會上的!真打起來我其實也不慫。」
「但是,那啥,咱除了要有靠山以外,咱自己這邊是不是也得,說的過去,對吧。」
阿爾貝意思很明顯了,就是在勸她,別人菜癮還大。
星際財團都是一群富商政要,沒有實力的小垃圾。
能找來幫手的,就儘量多找幫手,碼人搖人。
聽到這一番言論的星際財團會長。
臉上笑容逐漸扭曲,浮現出陰謀的味道。
好邪惡……
「敵方陣容強大,萬一哪一天,人家殺上門來…呃,扯的有點遠,還有點懸,哪怕隨便來個刺客——事先聲明,我可以當擋箭牌。」
「當然,是要收費的。」
星際財團會長:「…………」
「聽說,首相大人,你和雷王星的二皇女在正面戰場上交過手。」
「我淺淺地問一下:論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會長神色變得琢磨不透,語氣嚴肅。
這個女人很神奇,一切隨性,陰晴不定。
你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下一秒又會做出怎麼樣的轉變。
「實不相瞞,會長姐姐,我做夢都夢見我被雷劈死了!」阿爾貝一臉不安,瑟瑟發抖,像個小白兔,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
「你,見過她了……」會長自言自語,卻像是在發問。
阿爾貝:「大半年前,因為元力礦的事,就見過幾面。」
「………五歲精通刀槍劍戟,七歲以驚人的天賦覺醒元力,八歲請命入軍營歷練,九歲便展現出驚人的軍事才能,堪稱謀略無雙。」
雙手交織著撐著下巴,支在桌子上,星際財團會長蹙眉凝思,自顧自念叨:
「十歲就敢請詔出征,麾下領導的戰士驍勇善戰,英勇無畏。率領軍隊贏了多場勝仗,斬獲無數戰功,十五歲就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她今年好像也就二十出頭吧。」
轉著的酒杯停頓一刻。
「呵」
回神,會長朱顏凋色,輕聲一笑。
「貝貝~你不用擔心那麼多。」
玻璃發出脆響,會長輕輕放下酒杯,碎了。
嘩嘩啦啦,酒灑了一地。
她淑女風範地微微轉過臉。
抬起頭,阿爾貝不經意和她對視。
眼睛目光再不能從她身上挪開,死死粘著。
多看一眼,仿佛下一秒都要陷進去了。
財團會長的聲音瞬間變得和藹可親,勾人心魂,讓他如沐春風。
一剎那,忘記了所有痛苦,所有煩惱。
沉醉麻痹到淪陷其中,無法自拔。
一股堪稱恐怖的力量竟撼動了阿爾貝的心神,當場鎮壓。
震驚了老鐵。
差點沒站穩,阿爾貝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大步,眸中駭然欲絕。
這鬼娘們兒施的什麼邪門手段?!
差點就廢了!!!
劫後餘生的阿爾貝好怕自己變成白痴。
「怎麼樣~貝貝,你現在還覺得,如果說,有不知死活的敢上門單殺。」
Boss為源頭,紫色的孢子飄散在流動的氣體,元力外放。
「我到時候,還會需要拿你當擋箭牌嗎?」
阿爾貝全然沒有防備,硬吃了力量威壓。
陪著笑臉,對這隻向自己吐著信子的毒蛇,好聲好氣地說:
「會長姐姐,想不到您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現在還有沒有安全感?~」星際財團會長邪魅一笑。
阿爾貝眼睛突突冒星星:
「安全感爆棚!」
噗呲一聲笑,蔥白的手指擦過紅唇。
「好了,貝貝,你擔心的也不無道理,」
藍發女人拉開抽屜,按下一個隱藏按鈕。
她背後牆壁的一張肖像畫顫動,觸發了什麼機關。
咣啷一聲,顯現出一道暗門:
「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星際財團會長勾了勾手,阿爾貝就這麼跟著她,進入了星際財團總部大樓的負100層地下室。
地脈中,生長著一棵蒼天大樹。
盤根錯節,如一張巨大的網絡,汲取來自柯曼星四面八方的養分。
陰寒之氣撲面襲來。
鬼霧魔魘,隱隱之間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浮現。
大樹上,掛著一顆顆宛如跳動心臟的果實。
身為實力強大的元力者,阿爾貝光是靠近這棵奇怪的樹。
就渾身難受,頭昏目眩,各種生理不適。
呼吸急促,差點沒厥過去。
隨著能量攀升,阿爾貝越看這棵樹越覺得驚異。
人性中扭曲的貪婪嫉妒憎化成實質。
欲望無處不在,爬成一股股扭曲的惡沼黑水,澆灌滋養這棵大樹。
「看到了吧,這便是我們星際財團的根基所在。」會長淡淡道。
阿爾貝訝然失色:「這,到底是?!」
「你仔細看看~」
他凝望樹上結著的果實,臉色慘白:
「禁魔…」
「賓果~答對了!」
「哎呀,我滴個姐,」阿爾貝頂著元力點滴消逝的苦楚,佩服女人到五體投地: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本來我以為您能把輝蘭草全給收購,已經是極限了。」
「現在看來,實在智短疏愚!您在第五層,而我在地下室啊!」
阿爾貝有點受不了這裡的空氣,星際財團會長也不敢在這兒多待,就回去了。
「一場博弈迎來終局,現在,該進行下一場博弈了,算算日子,這屆凹凸大賽馬上也要開啟了。」
會長說著,養成良好習慣,給下屬留一個喝酒的背影。
神秘兮兮地發給了阿爾貝一包種子,一張數據卡。
————
柯曼首相緊接著就去了一趟幻獸星。
借著歸還寶物的名義,來到紫堂家,一番軟磨硬泡加跪求紫堂家主。
終於是和生命神使連上了線。
一直沒有降下神諭的幻獸星,硬是被抬著幾箱精礦金銀的阿爾貝,折騰得重新聯繫上了神使。
根據鬼狐天沖記憶中的信息,阿爾貝知道了生命神使名諱,安可。
首相據理力爭,拿出一張張慘絕人寰的照片,向上發聲。
說,現在蟲族正在瘋狂報復阿茲特星,犯下了令人髮指的累累暴行,面臨人道主義危機,作為生命神使應該出面管一管。
生命神使安可給阿爾貝的回答很綠茶,又當又立。
甚至於,她那溫柔和煦、如能喚醒萬物復甦的甜美聲音。
都非常符合阿爾貝心目中婊子的形象。
說什麼,這些紛爭禍端她也不好下場,阿爾貝反映的情況她都了解,心有餘而力不足。
其他神使之間的利益牽扯,過於複雜。
她無奈說服不了同僚,付出的努力全部無濟於事。
身為聖母白蓮花,她無力對抗六位藐視生靈的嗜血猛獸,阻止不了慘劇發生。
看著一條條生命逝去,她的內心滴了幾斤血,倆眼睛都快哭瞎了。
「知道吧」「對不對」這兩個常見詞彙頻繁出現在,生命神使發言的句首和末尾。
阿爾貝耳朵都快聽懷孕了,都不想要耳朵了。
認真聽講,表情神態沒有任何異常的阿爾貝一直在點頭附和,不斷肯定神使大人的說法,時不時拍上幾句馬屁。
實則,他差點沒幹嘔出來。
「一場天災,一次地震,就死多少無辜的人,你恨過天嗎?你恨過地嗎?
宇宙何其浩渺,何其繁妙萬千,有億萬顆數不盡的星球。」
「所孕育之物種浩如煙海,衍息之生靈代代相傳。創造傳承,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只不過是死了區區阿茲特星上的一些些人而已,那又怎麼樣呢?對不對?」
廟宇中,生命神使圖標閃爍不停,一旁陪聽的紫堂家主側過臉,猜不透表情。
「神使大人,生物的存在可以讓世界變得有序,宇宙規律否定之否定,對立統一,生命誕生的意義就是逆轉熵增。
個體和主體,主觀和個觀,從另一方面來講,生物規律講究優勝劣汰,生命體活動過程中遵循的一系列規律,代謝應激繁殖進化,一切行動順應後天生存環境,事在人為。」
「這二者的區別是,天災、地動、生老病死,乃是自然之數,乃宇宙規律,有所不為,無法違拗!」
「而戕害無辜,乃是逆天行事,草菅人命,濫殺無辜,所行之事可謂欺天昧地,禽獸不如。」
阿爾貝這一番發言全方面降維打擊,讓生命神使無話可說。
「神使大人應該清楚,阿茲特星土地上所發生的一切,乃是人禍,並非天災……」
生命神使沉默半晌,興趣盎然地笑了笑:
「凡人,看來你對生命的理解很透徹,那你知道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
於是,阿爾貝聽生命神使灌輸洗腦毒雞湯,一大長段一大長段地說,總結一句話概括:
生命的意義就是沒有意義。
這番阿爾貝和生命神使嘮嗑嘮了一段時間,也套出了話。
生命神使多半是知情者。
不經意間,透露了很多阿茲特星所發生之事的細節。
而且非常細。
阿爾貝猜測,她跟鬼狐天沖背後之人——智慧神使,大抵是一夥的……
最終,不管是從行為還是外觀上都似在裝傻充愣的阿爾貝:把光球交給了生命神使。
後來生命神使安可還真就親自出面,收拾了為非作歹的蟲族,人力販運署接連受到打擊,牽連不斷。收縮勢力範圍,龜縮自己的地盤蟲族母巢不敢擴進一步,也是越來越聽話。
她留了阿爾貝的聯繫方式並介紹給了智慧神使亞隆,和平地解決問題,牽線搭橋。
阿爾貝也算不辱使命。
順便一提,這回在幻獸星阿爾貝差點吃席。
他遭遇了一次間接意外性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