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練武場上無數目光注視之下,黑衣挺拔男子淡淡的說道:「都是來歡迎本座的嗎?」
平淡簡單如朋友間的對話,居然衝散了練武場那緊張的氣氛,散發在空中的殺氣,也略減了幾分。
練武場上,所有人看向那黑衣男子。
對於日月神教夜帝教主,這些日如雷貫耳,聽了太多次。
但聽聞自然不是什麼好話。
江湖門派太多,但大多自稱為正派,不管本質真的是君子還是偽君子,或者小人,但表面功夫很好,正派中人,無論是強是弱,當討論到日月神教的時候,都是鄙視厭棄的目光。
但大多數與日月神教並無恩怨,只是這樣來表現自己的正義罷了,大多能貶就貶。
江湖主流的風聲,對無夜可沒有那麼好的形容。
然後現在。
魔頭在這些正派人眼中,應該是滿臉橫肉,滿臉刀疤,或者如野獸般的眸子,獅子般的體格,可怖的殺氣應該始終纏繞渾身,猶如殺神一樣。
這樣才符合魔頭的形象。
更何況,魔頭這短短數月,已經殺了很多人。
但現在,無夜的映入所有人眼中。
「沒想到魔頭居然如此年輕?」很多人面色驚詫的看著無夜,與腦海中形象完全不同,江湖上看見無夜的人物不少,但沒看見的無夜更多。
至於那些目睹過無夜的江湖人,形容無夜的時候也是能貶就貶,所以無夜的形象早就在江湖人心中定性,就是魔鬼的形象。
可偏偏此時,無夜溫文爾雅,那平淡的眸子讓人如沐春風,挺拔有形的身軀,簡單的黑髮隨意散開,英俊而不顯幼稚的臉龐,這分明就是江湖多少少女夢中最佳的俠客。
根本無法跟魔頭掛鉤。
「這麼年輕就成為了魔頭,不會是來錯人了吧?他會不會是某位少俠?」無夜年齡不大,可以說比現在練武場上多數江湖人還小。
當然比的是笑傲江湖中的年齡,不然無夜數個世界年齡加起來,風清揚都比不了。
江湖門派的掌門或者精英,幾乎都過而立之年,內力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當然強者大多不年輕。
「應該不是魔頭吧。」很多人不相信無夜就是他們要等的魔頭。
「不會有錯的,雖然年輕的讓人震驚,但消息中傳來,魔頭的確這般年輕。」左冷禪冷眼看著無夜,眼中的殺氣根本不需要掩蓋,但最深處的野心卻掩蓋了下去。
在這裡殺死魔頭,不但讓死敵日月神劍少了一位教主元氣大傷,更能一舉稱霸江湖,成為武林盟主。
「魔頭,華山派,泰山派是你殺的嗎?劉正風金盆洗手之事是你乾的嗎?居然強制的帶走寧中則女俠,我與岳不群惺惺相惜,豈能讓你如此去侮辱岳不群的遺孀,你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今日,就是你伏法之日。」左冷禪站了出來,大氣凜然。
一瞬間,練武場之上響起無數的誇讚之聲。
當然還有很多怒罵之聲。
形象再好,但畢竟是魔頭。
至於魔頭的可怕,如果在其他地點遇見,這些江湖人很多早就跪地求然不敢如此傲氣,但這裡,人多勢眾,他們對無夜可沒有畏懼之心。
一人不可能對抗整個江湖。
就算傳說中的先天高手,也無法一人對抗數千人,更何況其中強者如雲,而先天高手已經百年未曾出現過。
那已經是傳說。
「各位,能否聽老衲一句勸。」這是少林寺方丈站了出來:「五嶽劍派與日月神教,恩怨已有百年,冤冤相報何時了,十年前,五嶽劍派圍剿了黑木崖,現在日月神教教主滅掉了華山泰山兩派,再這樣殺戮下去,江湖將血流成河,何不都退後一步,無論是日月神教還是嵩山派,都封山十年,還江湖一個和平。」
「這?」很多叫囂的江湖人,安靜了下來。
江湖上論聲望,左冷禪也比不了少林寺方丈,少林寺雖然這百年一直封山不出,但依舊是公認的江湖正派領袖之一,更何況江湖自古有一句話,天下武功出少林。
「都退一步吧。」武當山掌門也站出來說道。
論地位,與少林寺方丈相當。
「你們?」左冷禪臉色大變,憤怒的盯著少林寺方丈以及武當派掌門,這麼好的機會,居然勸老子罷手?怎麼可能?
但就算是左冷禪,也不敢直接去否定德高望重的兩人。
論實力論勢力輪聲望,少林寺與武當派絲毫不遜色嵩山派,甚至有些地方依舊是嵩山派比不了的。
「就此罷手?」
很多江湖人,低頭思索著,他們今日目標更多是來趁機揚名立萬,但如果雙方罷手封山的話,江湖豈不是暫時由他們說了算,可以藉機發展起來。
今日也不用冒險一戰,以後更不用擔心日月神教的報復。
「方丈所說的對,冤冤相報何時了。」一瞬間,很多江湖人附和道。
左冷禪臉色更難看了。
如果同意,不但不能報仇不但不能殺死魔頭,更無法揚名,如果封山十年,那他成為武林盟主的夢想,也許永遠無法達到。
「這個禿驢。」左冷禪心中暗罵著,此時他突然明白過來,少林寺方丈根本就不是來幫助自己的,分明就是來搶奪自己應該有的功勞。
如果因為少林寺方丈一句話,江湖正邪最大的兩派都封山百年,那少林寺武當派聲望將達到新高。
「這兩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分明就是害怕嵩山派危害到他們的地位,什麼少林武當不出,其實暗中還是想操控江湖。」左冷禪可不相信兩人會真的如此大意。
江湖上,怎麼可能有真的大公無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