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宣懷愣愣地站在原地出神,江塵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看著宋宇明,指了指季宣懷,眼神中帶著疑惑。
宋宇明笑了笑,「沒事,老季經常莫名其妙發呆,習慣就好。」
江塵點點頭,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有大夏的詩,文字是大夏古文,禮儀也相似。
......玄古大陸的文化體系不會和大夏一樣吧?!
那樣的話,什麼詩詞歌賦、橫渠四句、龍場悟道......不都沒戲了嗎?!
江塵有些蛋疼,這裝b機會瞬間少一半啊。
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算了,他還是老老實實當武夫吧......
宋宇明喝著茶,忽然想到忘了問江塵境界,於是看向他開口問道:
「江塵,你現在什麼境界?」
「氣血境。」
宋宇明點了點頭,倒也沒說什麼。
檢校的普遍實力本來就是氣血境,他和季宣懷算是強的。
季宣懷此時回過神來,轉身看著江塵,又叮囑了一遍:
」以後那首詩不要隨便說出口,可能會被文廟削減氣數。「
江塵愣了一下,文廟那麼nb嗎,我就說一句詩,它就能削我氣數?!
雖然有些不相信,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反正他又不是文青,沒那麼喜歡念詩。
宋宇明將杯中茶一飲而盡,拿起旁邊的黑色長刀說道:
「走吧,也不能一直在這待著,今天咱們負責巡邏東城門,過去看看吧。」
季宣懷收起扇子,從旁邊的兵器架上取下一桿長槍。
江塵看著他把長槍背在身後,有些無言。
你不是讀書人嗎?
用劍我都能理解,你這帶把大槍,屬實有些違和啊......
江塵笑了笑,起身跟上兩人。
......
陌城,東城門附近。
三人走在小路上,玄色官服,頗具氣度。
宋宇明一邊走著,一邊為江塵講著巡邏規則。
「懸燈司每天會為一個檢校小組劃分巡邏區域,出了問題追究到小組頭上......」
季宣懷聽到這插了一句:
「其實小組上面也有負責人,每個小組有一個司隸,不過咱們沒有。」
「司隸?」江塵疑惑問道。
宋宇明笑了笑,解釋道:「就是檢校之上的官職,從七品,最低也要是開元鏡。」
「那為什麼咱們沒有司隸?」
季宣懷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
「當初有司隸想招徠我們,不過被我們拒絕了。」
「為什麼?」
季宣懷猶豫了一下,宋宇明笑了笑,開口說道:
「沒什麼不好開口的,懸燈司大比快到了,我們倆想試試看能不能當上司隸。」
「但是司隸位子是有限的,我們想上位,就要擠掉一個。」
「這樣的話,我們再成為某個司隸的下屬,就有些尷尬了。」
江塵點點頭,那確實有些尷尬。
不過他還是有些疑惑,開口問道:
「懸燈司大比是什麼?」
宋宇明有些詫異地說道:「楚大人沒跟你說嗎?」
江塵回想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宋宇明有些無奈,但還是開口解釋道:
「懸燈司大比,其實就是給所有懸燈司官員一個升官機會。」
「大比包含武力、功績,當然還有一些特殊因素。」
「表現優異者升官,表現不佳者降職,天賦過人、心志堅定者有可能成為秉燭人。」
江塵點了點頭,這個楚鈞好像說過,只不過沒說是懸燈司大比,他只說表現優異可能成為秉燭人。
三人說著說著,走到了東城門前。
江塵明顯感覺到東城門比南城門熱鬧許多,來往行人多不勝數。
「咱們陌城離鎮南城不遠,很多商隊都會從這經過,有時還有官府的人。」
「東城門作為陌城主城門,出了問題,咱幾個可沒好果子吃。」
「不過入城監察是府衙的事,咱們要盯著的是妖獸和南蠻探子......」
宋宇明話音剛落,前面的人群中忽然一陣喧譁。
他皺著眉頭,扶著刀向那邊走去。
江塵和季宣懷對視一眼,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
三人擠進人群,終於看見了喧囂的暈頭。
只見不遠處,一個紅衣老者唾沫橫飛,聲音沙啞卻自有一種吸引力:
「剛才有人問,入我三陽會有何好處,老夫現在就告訴大家。」
「光陰無情,每個人都會老,會死,最後一口薄棺,深埋土底,無人能免。」
「但若是入我三陽會,可借三陽之力,逆轉光陰,長生不老,永生不死!」
老者說到這,聲音陡然洪亮起來,又引起一陣陣喧譁。
江塵扶額,什麼長生不老,永生不死,這但凡有點腦子也不能信啊?!
就在他吐槽之時,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個男子,痛哭流涕,跪在老者面前。
「祭師,多虧有你啊!」
男子大喊了一聲,然後轉過身看著人群,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著:
「那天我大哥砍柴遇到大蟲,被咬得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多虧劉祭師,借三陽之力,重塑我大哥肉體,起死回生啊!」
男子大叫一聲,人群瞬間炸鍋了。
「這小子我認識,我看著他長大的,不會撒謊騙咱的。」
「那這是真的?起死回生,這是仙師啊!」
「三陽之力,長生不老,仙師,我要拜入三陽會!」
江塵看著湧向老者的人群,有些傻眼。
不是,這麼低劣的騙術都有人信?!
旁邊的宋宇明觀察了一會,扶著刀,氣沉丹田,大喝一聲:
「都散開!懸燈司辦事,無關者速速離去!」
聽到懸燈司三個字,喧囂的人群沉寂了一下,然後瞬間散開。
人們紛紛跑開,生怕招惹到懸燈司。
江塵摸了摸下巴,看來懸燈司的威懾力比所謂的三陽會強多了。
他跟上宋宇明,走到紅衣老者身前。
紅衣老者絲毫沒有驚慌,縱然面對懸燈司,依然波瀾不驚。
「不知幾位大人有何差事?」
宋宇明打量著他,皺著眉,然後緩緩開口:
「上次說過,再讓我碰見你胡說八道,就斬了你!」
他猛然拔出腰間長刀,架在老者脖子上。
黑色長刀泛著寒芒,殺氣畢露。
老者卻絲毫不見慌亂,笑著開口:
「大人,不知小民何罪?」
「犯了哪一條大乾律法?」
宋宇明沉默著。
江塵兩眼微眯,冷笑地看著老者。
真囂張啊......
驀然間,他瞳孔猛地一縮。
紅衣老者寬大的袍袖中,一縷黑煙緩緩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