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央慍怒的聲音透著一股子霸氣,此時她按著陳嬌扇的模樣甚是驚人,讓圍觀者們一時都不知到底誰是颯爽英姿的女將軍,誰是出身卑微的商戶女?
「若都按你這麼來,那太后之位是不是也可以平?皇后之位是不是也可以平?上行下效!大靖國從皇家到百姓都搞平妻之歪風,那這國將是個什麼國?!你這狗腦子想過沒有!」
凌央揪著陳嬌的頭髮,按著她的腦袋巴掌起巴掌落,大逼兜打的那叫一個脆生。
陳嬌是真被她打蒙了,圍觀群眾看著這一幕更是目瞪口呆。
任誰也想不到凌央那麼嬌小的女子竟能按著一名武將打?
雖然陳嬌也是女子,但畢竟是從小跟著兄長混軍營一同訓練長大的習武之人,怎麼到了看起來瘦瘦小小弱不禁風的世子妃手上就完全沒有還擊之力呢?!
那種奇怪異樣的感覺又來了!
韓信起看著眼前一幕,審視面前之人,心中再次生疑:這女人,疑點太多了!
帝後的臉上倒是沒有疑惑,更多的是尷尬和怒氣,凌央的話,刺痛了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正想著到底該怎麼處理這亂遭事時,就聽凌央暴怒道:「老娘把話撂這了,鎮南王府有我沒你,有你沒我!皇家若要強行逼我容你進門,那你以後就別想過安生日子!只要你敢嫁進門,老娘我就算追去軍營也會攪得你不得安生!」
嚯!好大的口氣!
當著帝後的面她竟敢對有功職在身的女將軍動粗,還口出狂言說要追到軍中生事,如此猖狂即便凌家再有錢,皇家又豈能容忍?
眾人驚異於這商戶女的行為,卻並沒把她的狂言當回事。
這裡畢竟是京城,天子腳下,豈能容她一介小商戶女為非作歹?
況且她還在天子面前失儀,眾人紛紛認為這商戶女就是在帝後面前搶著作死!
滿心懷疑的韓信起也轉頭去看帝後,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瘋癲至此!
即便年輕的帝後再寬厚仁慈,大概也容不得她這麼個顛法吧!
就在眾人都覺得過分囂張的商賈之女必然要死定了的時候,皇帝開口了:「罷了!凌姑娘,你停手吧!」
什麼?罷了?
什麼?凌姑娘?
這口氣!這稱呼?陛下這是什麼意思!也太縱容這商戶女了吧!難不成國庫真空虛到需要看凌家臉子過活了?
在眾人驚詫的注視下,凌央倒是給了皇帝面子,停下了一直在扇陳嬌的那隻手,但按著她頭薅她頭髮的那隻手卻沒鬆開。
可見這面子給的倒是不多。
陳嬌以一個半跪半伏的姿勢狼狽地杵在那裡,臉都被扇腫了,髮髻凌亂,整個人的神情都是恍惚著的。
她不是沒想過反抗,但不知為何身體就像被千斤重鐵壓著一般動彈不得,無論怎麼掙扎都擺脫不掉凌央的桎梏。
陳嬌在心中希望韓信起能出手幫她,但他只站在那裡冷眼旁觀,表情莫測,不知在想什麼。
凌央轉頭望向皇帝,目光里閃爍著讓韓信起揣度不出深意的光。
對視上那對美麗卻冷冽的眸子,沉默片刻,皇帝終於開口:「你可想好了?」
凌央鄭重道:「是,請皇上為民女做主!准許民女自請下堂!」
皇上沉眉凝思,韓信起卻冷聲開口:「本世子不同意!」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世子妃都顛成這樣了,若換做別人肯定是唯恐避之不及,趁著帝後在此做主趕緊把人打發走啊,世子爺為何又不同意?!
眼看事情似乎又要陷入僵持,凌央滿臉的不爽,嘲諷道:「奉勸世子還是見好就收!我自請下堂也是給你們這對...保留顏面,不然真搞出什麼平妻,你我她三人之間的風流韻事必定會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會讓皇室跟著蒙羞。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你我又沒感情,更沒有夫妻之實,何必苦苦糾纏?你們鎮南王府娶我不就是為了要糧麼?如今戰事已經結束,自然是不必憂心糧草。你也是因此才敢肆無忌憚地踩著我的顏面羞辱於我的吧!」
韓信起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般氣得直跳腳:「本世子才不是這麼想的!」
看到韓信起生氣凌央就高興,明知道他在意什麼,她就越是喜歡戳他痛點:「呵!不是麼?那讓你休妻為什麼不同意?難不成還想要錢麼?要多少?只要不過分,給你們便是!」
凌央看著韓信起的眼神中透著滿滿的蔑視,好像在說:不就是自由?本姑娘買得起!
長這麼大都沒被如此羞辱挑釁過的韓世子氣的都要原地爆炸了,要不是自小養成的皇家修養,恐怕凌央此時已經被他鎖喉捏死碎屍萬段了。
又拿婚姻當交易!
開口閉口就是錢!
韓信起心中憤懣,強忍著想對面前這滿嘴銅臭的女人動手的衝動,口氣里儘是嘲諷:「呵!凌家女的口氣真不小!當真是本世子要多少你都能......」
看兩人如此針鋒相對,帝後竟默契地齊齊嘆息一聲。
本以為凌氏不會在意他們才答應了陳嬌的請求,卻不想鬧出這麼場風波來!
也罷!也罷!
皇帝開口打斷了韓信起的話:「罷了,既然凌姑娘心意已決,景恆你也莫要為難她了!」
「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韓信起震驚又不滿,轉頭看向皇上:「與凌氏成親乃我鎮南王府自己選定的婚事,沒有本世子首肯她休想離開!」
韓信起心中憤憤:又不是皇帝賜婚,他跟這裹什麼亂!
韓信起第一反應就是不能把這一身疑點的女人放走。
皇上性情本就溫和,且未登基前也確實是跟鎮南王府走得近,故而也沒在意這個表弟對自己的冒犯。
只溫聲勸導道:「這結果雖然不盡如人意,但終究是凌姑娘成全了你們二人,也顧全了你們的臉面名聲。再僵持下去也是終成怨偶,以後你還要肩負起總領朝廷二十萬大軍的重任,豈能將心思都耗在處理後宅事物上?
景恆,都及冠的人了,你該成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