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本世子剛與陛下議事回來,這就回府!」韓信起斂起心中的萬般情緒,換上慣有的冷傲口氣道。
巡城司的人拱手離開,韓信起牽起韁繩正要走,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到了凌央離開鎮南王府後的新住處。
這是凌家在京中新買的府邸,因她嫁入王府,凌家人也早有將產業重心轉移到京中的意思。
準備了一年多,如今邊境趨於穩定,此時遷移產業最為穩妥,卻不想他又鬧出娶平妻休妻之事,也不知南疆凌家那邊現在有沒有收到消息。
夜色昏暗,偌大的凌府顯得格外空曠。凌家人還都在南疆,故而凌府這宅子買下來後一直空著沒人住。雖日常都有僕從照顧打理,但畢竟是沒什麼人氣兒,尤其晚上更顯冷清。
這宅子本是給凌央爹爹和兄弟準備的,但府中也給她留了院子。雖然日常用品都被韓信起扣在王府沒能如計劃搬出來,但府中一應用品準備齊全。
玉錦正在收拾管事嬤嬤送來的日常必需品,凌央奔波一天有些疲倦,簡單吃了點東西便命人送了熱水開始泡澡。
她坐在浴桶里復盤今日發生的種種:帝後表面和諧,可凌蓉的狀態看著明顯不對勁兒。可她安排在宮中的眼線,近一年來傳出來的都是帝後琴瑟和鳴的好消息,到底是他們報喜不報憂還是這中間出了什麼岔子?
思及此,凌央打了個指響,隱匿在暗處的女侍立即現身:「主子。」
「你帶幾個人親自去查查咱們山莊布置在宮裡的暗線。」凌央沉聲道。
「那您安排玉錦姑娘找人去查......」女侍等同暗衛,一直隱匿在凌央身邊保護,自然對凌央跟任何人的交談以及發布的命令一清二楚。
下午凌央剛吩咐玉錦安排人去梳理宮中的線人,如今又派她去調查,她自然是要明確凌央的意思。
「不必驚動那邊,你們帶上全部人分頭行事!我今晚就要得到結果!」凌央冷聲道。
女侍神色肅然,主子已經很多年都沒肅清叛徒了,此次若真查出問題,山莊必定又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主子,我們的人若是都派出去,您的安全恐怕就顧不上了。」女侍憂心道。
京中不比南疆,不僅不是他們的主場,各府邸也高手如雲,這次隨主子進京的人手有限,她們本就時刻小心戒備還是怕有紕漏無法護主,如今所有人一下都離開......
「無妨,我現在在京中還是個不被人放在眼裡的小透明。凌家雖然有錢,但畢竟是商賈,只要還沒人將逐雲山莊跟凌家牽扯到一起,京中那些大人物是不會把只有些臭錢的凌家放在眼裡的。」凌央自嘲地笑笑:「只一夜而已,我能應付。你們手腳麻利些,趕緊辦完事回來便是!」
女侍領命悄然而去沒有驚動其她任何人。
凌央揉揉眉心,隱隱有些頭疼。
逼韓信起寫休書算是她臨時起意,雖然之前她在京中過得不爽,在鎮南王府也被上著小夾板日子過得憋屈,但想到爹爹的苦心,若那位傳說中丰神俊朗的韓世子是個好的,她覺得她也能裝模作樣地忍一段時間。
等跟韓信起把小日子過上,她有的是手段和自信拿捏住他,把他塑造成二十四孝好丈夫,變成對妻子言聽計從的耙耳朵,到時候她再重出江湖,該搞事業搞事業,該當莊主當莊主。
誰想到這狗渣男一回來就給她玩娶小妾來膈應她的戲碼,那她還有什麼好跟他浪費時間的!還他們常年在軍營會很忙!
真是好笑,她常年忙著搞業務也不是閒人好麼!哪有那個功夫跟他們玩宮斗宅斗!
凌央一想到韓信起那狗就滿肚子惱火,竟然為了那麼個下頭男白白浪費了一年多,在京城裝鵪鶉裝的她都快真被同化成後院那些養尊處優的夫人太太小姐了!
韓信起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走到這裡,抬頭看到凌府兩個大字,又想到此刻那個女人就住在裡面,心想來都來了就腦子一熱決定進去看看她在幹嘛。
他想見就大大方方地見唄,誰知這人腦子裡在想什麼,竟然不從正門堂堂正正地敲門拜訪,而是像那採花賊一般翻牆偷偷溜進了凌府!
整個府邸靜悄悄的,只有凌央的院子有人住,自然非常好找。
恰巧此時玉錦出去跟管事嬤嬤交代安排凌央住在府里的三餐安排等事宜不在,韓信起進院子幾乎如入無人之境,聽到嘩嘩的水聲傳來,他也沒多想就闊步朝發出聲響的房間走去。
然後看到的就是一幅美人入浴的香艷畫面,看得他不由血脈噴張。見她正想什麼想得入神,他沒有出聲打斷,而是站在那裡靜靜地偷窺,直到浴桶里的美人抬起藕臂往自己身上輕輕撩水,他才出聲: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難不成是在心裡偷偷罵本世子吧!」
韓信起的聲音突然從屋外傳來,凌央先是嚇了一跳,剛挪動身體準備衝出去才想起自己正在洗澡!
此時渾身赤裸裸的凌央十分脆弱沒有安全感,憑她一身本領武藝再高強,也屬實難以光著膀子手拿把掐。
凌央下意識將身子往水裡沉,雙手環胸遮擋。只恨她沒有洗花瓣澡的習慣,浴桶里光溜溜的除了清水啥也沒有,她縮在水裡顯得無助又弱小,卻也實在是白忙活,擋不住任何春光。
此時韓信起就站在窗邊牆角處,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跳窗進來,又在一旁看了多久。見她如此欲蓋彌彰之舉便起了逗弄之意,嘴角揚起他的招牌痞笑,面露譏諷道:「都是成親一年多的老夫老妻了,換做別人此時孩子都可能呱呱墜地,你又在我面前這般遮掩做甚?」
凌央騰的一下紅了臉,看著他惱道:「你個臭不要臉的夜闖姑娘閨房,偷看我洗澡是想幹嘛!」
韓信起聞言不屑的冷嗤一聲:「都嫁人了還算什麼姑娘,明明已是小婦人,還想裝清純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