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迷霧中。
長三十餘里,寬十餘里的長灘戰壕工事內,山姆國士兵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吃著早餐。
他們身上背著前裝線膛槍,即便吃飯的時候也準備隨時戰鬥。
自他們的祖輩從不列顛來到這裡,趕走了印第安人,建立起一座又一座城市,這裡就屬於他們了。
沒有人會反思,這塊肥沃的大陸應該屬於印第安人。
幾百年來,他們西土人在世界橫衝直撞,無可匹敵。
長久的優越感讓他們認為西土人之下皆為螻蟻,就像人類驅逐野獸,占領他們的土地,不會愧疚。
正是這種理所應當,讓他們選擇了戰爭。
他們不會將自己得到的東西讓出去,對方想要,那就親自來拿。
只是儘管鬥志昂揚,他們還是難免有些不安。
他們終於體會到土著國家面對他們時候的心情。
太陽從海平面升高,海霧漸漸散去。
就在這時,負責觀察的哨兵在殘霧中發現了一個個龐大的黑影。
隨著距離的接近,戰艦的輪廓清晰起來。
受到驚嚇的哨兵立刻吹響了哨子,隨即整個戰壕工事中哨子聲此起彼伏。
軍官們從帳篷中出來,急忙拿著單筒望遠鏡觀察。
山姆國士兵則立刻回到戰鬥位置。
靜謐的氛圍瞬間劍拔弩張。
「他們來了。」波頓抽著一根雪茄,吐出一長串青煙。
他認為大頌軍隊會重點進攻長灘。
這便是他為什麼在這裡的原因。
海面上大頌戰艦的數量也佐證了這一點。
「大頌人,你們會後悔自己的決定的,和整個西土世界為敵,你們將會被撕城成碎片,你們的失敗將會從今天開始!」波頓恨恨說了一句。
他已經在沙利文面前發過誓,將會同大頌人戰鬥到底。
太陽越升越高,海面上的戰艦越發清晰。
這時,大頌一部分戰艦已經一字型擺開,將側面對準了長灘。
秦山和周毅立在旗艦的甲板上。
波頓在觀察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在觀察著對方。
此番,長灘戰役將由秦山親自指揮,剩下的兩場戰役將分別由潘長和印第安將領奧馬哈指揮。
「讓他們在大頌軍隊面前顫抖吧!」秦山淡淡說了句。
這場戰爭對大頌來說意義重大。
可以說,這是大頌在將西土人驅逐出東土區域之後正式向西土世界發起反攻。
接下來,大頌還會接連在中土,黑州大陸發起反攻。
畢竟經過這次武器更迭,大頌全軍上下認為他們已經與西土人在武器上拉開了距離。
既然他們在火器上占據優勢,那麼就要把優勢發揮出來。
而對長灘的飽和炮擊自然是體現優勢的最好方式。
周毅點點頭,傳下了炮擊的命令。
不多時風帆戰艦和鐵甲艦發出陣陣轟鳴聲,一枚枚裝有引線的炮彈飛出,落在山姆國人的工事上。
而且艦炮口徑很大,炮彈自然大而重,威力十足。
尤其是風帆戰艦,簡直如同一座座海上移動的火炮陣地。
現在,海上對西土戰艦的戰鬥基本由鐵甲艦替代。
風帆戰艦的作用就更偏於對海岸的轟擊了。
「轟轟轟……」
瞬間,長灘戰壕上冒起一團團火焰和煙霧。
炮彈巨大的威力下,戰壕上的泥土揚起數十高。
有的山姆國士兵處在爆炸中心,被衝擊波掀飛,肢體四分五裂,化作殘肢和血雨落下。
「啊……」
「啊……」
「……」
炮擊下,戰壕中的山姆國士兵慘叫聲不斷響起。
比起直接炸死的士兵,受傷的士兵更為恐懼和絕望。
他們捂著血淋淋的半截腿,斷了的胳膊不斷發出尖叫和呻吟聲。
其他士兵目睹同伴的慘狀,嚇得渾身顫抖。
他們中有一些年紀大的老兵,經歷過獨立戰爭。
在戰場他們比新兵更加從容。
可炮擊過後,他們這份從容馬上消失了。
「該死的,我們面對的事什麼的對手。」一個老兵擦去身上的塵土。
當年,他們打仗的時候依靠的還是線列陣型,打的也不過實心彈。
這兩年為了應對大頌,軍隊裡又出現了散兵線和開花彈。
他們本以為大頌軍隊的裝備水平和他們不會差多少。
可很明顯的的是,大頌的開花彈威力明顯比他們的開花彈大的多。
而且多的不是一點半點。
最重要的是,大頌軍隊的炮彈落地就炸,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時間。
這是他們的開花彈根本辦不到的。
波頓等山姆國軍官們也注意到了這點。
他們一個個臉色灰暗。
前不久,大頌軍隊還在使用木楔引線。
但現在,他們似乎又有了新玩意,炮彈能夠做到觸地就爆炸。
「這些該死的混蛋!」波頓絕望地罵了一句。
為了防止大頌軍隊登陸,他們只能在沿海布置工事。
但在沿海布置工事又必須承受對方戰艦的炮擊。
最可悲的是,他們只能挨炸,因為他們沒有任何戰艦阻攔對方的海軍。
「轟轟轟……」
炮擊在繼續,每一下都像在山姆國軍官的心裡爆炸。
接下來的三天,炮擊一直在持續,不分晝夜。
山姆國海灘的戰壕工事像一片被牛翻過的地。
持續的炮擊下,十二萬餘山姆國士兵傷亡。
波頓一度想要讓士兵從戰壕前部撤出。
但每次他準備這樣做,大頌軍隊便會派出小船,準備讓士兵登陸。
所以,他不但無法撤出士兵,反而要加強前線的防禦。
否則大頌軍隊一旦上岸,後果會更加嚴重。
當然,他很清楚這是大頌軍隊故意玩的小伎倆。
可這伎倆卻是實打實的陽謀,他不能不防。
只是如此一來,他們就只能承受巨大的傷亡。
這幾天,山姆國士兵的士氣直線下降,甚至出現了逃兵。
第四天的時候,海上的戰艦再次炮擊海岸。
但不同以往,這次密密麻麻的運兵小船向海岸駛來。
小船上,大頌士兵們把槍抵在船側,瞄準海岸。
船頭架著一挺漢式機槍。
這次的炮火不再是單純的轟炸,而是掩護他們的登陸。
經過三天的炮擊,秦山認為發起總攻的時機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