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我虛長你兩歲,便托大自稱一聲姐姐,這段日子相處,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配得上這天下任何一個優秀的男子!」
在顧清悠看來,霍芸機智果敢,既能在被抓走時,不顧生死逃離出壞人的魔掌,又能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都不忘帶著方兒,甚至在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還能孤身闖入匪窩,把顧清悠救走,這份心性,不知超越了多少女子。{什麼?你還不知道|.閱讀.COM,無錯章節閱讀|趕緊google一下吧}
哪怕是顧清悠,她都不敢保證能做到像霍芸一樣好。
「這世道從來對女子不公,做錯事的不是你,為什麼卻要你來承受這些孽果?芸兒,人總該自私一次,去大膽追求自己的幸福。」
霍芸悲從中來,緊緊攥住自己衣角,就如小姐所言,要怪,就只能怪這世道對女子太過苛刻,尤其於貞潔一事上,便是她沒有錯,可失去清白的那一刻,她就罪該萬死。
她恨孟閆,更恨這世道,可又能怎麼辦?她頂多只能苟且的活著,奢望能親眼看到惡人得到應有的下場。
還有方兒。
方兒父母乃至全村,都因受她牽連而遭到迫害,她再也無法還清。
至於劉春祥……他那樣好,自己又怎能為了一己之私去拖累他?
顧清悠聽明白她的心結,勸道:「那是孟閆作惡多端,傷及無辜,自有天道審判,你還年輕,切莫把這些罪孽背在自己身上。」
「劉大哥待你一片痴心,你若一味自苦,據他於千里之外,難道就公平嗎?」
「可是我……」
顧清悠打斷她的話,用目光示意遠處的劉春祥:「值不值得,只有劉大哥體會,何不讓他自己做決定呢?」
霍芸下意識後退兩步,惶然搖頭:「不!不要告訴他!」
「你連死都不怕,為什麼要怕他知道?」
顧清悠看著霍芸的眼睛,不讓她逃避:「他若真心愛你,只會心疼你的遭遇,若他當真嫌棄,說明他也不過是個俗人,到時候一刀兩斷,兩不相負,結局跟現在並無區別,所以,為什麼不試試呢?」
她本不願說太多,但是又不忍心看她鑽牛角尖。
霍芸露出掙扎,回頭看向一直等著她的人。
劉春祥緊張的望著這邊,又不敢貿然往前,望著霍芸的目光里,有期盼,有無措,更多的是不解和濃濃的哀傷。
終於,霍芸在心中做出最後的打算。
小姐說的對,祥哥又做錯了什麼呢?哪怕他知道真相以後無法接受而離開,也只是做了一個世間男子都會做的選擇,她不會怪他,也沒有資格責怪。
相反,她依舊感謝祥哥為她的付出,感謝他對自己父母的照料。
她已經沒有什麼好失去了。
她靜靜擦乾眼淚,眼中的彷徨和無措漸漸褪去,一步一步走到劉春祥面前。
看著摯愛的女子靠近,劉春祥沒敢像方才那樣激動,而是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祥哥,我已非完璧,恐怕要辜負你的餘生。」
說出這句話,霍芸只覺得背上攸地一松。
劉春祥眼中閃過憐惜,沒錯,不是嫌惡,不是驚詫,而是心疼,隨後帶著化不開的委屈控訴:「你就是為了這個躲著我?」
霍芸眼淚滾滾落下來,顫抖著唇道:「我已經不乾淨了,我……我不能耽誤你。」
「芸兒,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在你心裡,我便是那麼沒有擔當,那麼不值得託付嗎?」
從一開始尋人無果,到接受未婚妻已經離世,再到如今的失而復得,劉春祥不知該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知道,曾經的愛人又活生生站到了自己面前,他用盡此生力氣,也要牢牢將人抓住。
霍芸被他質問的面色蒼白,羞愧道:「我只是……」
「芸兒。」
劉春祥大膽向前握住她的手,看向顧清悠等人:「今日小人斗膽請將軍和夫人作證,若我劉春祥有朝一日嫌棄霍芸過往,便讓我死於非命,永不入輪迴!」
「祥哥!」
霍芸想去堵他的嘴,卻來不及了,急的忙跺腳:「你這是做什麼?即便有那一日,我也不會怪你!」
「不會有那一日!」
劉春祥目光堅定,鄭重道:「芸兒,你可願意跟我回家?我會用一輩子來向你證明!」
顧清悠鼓勵的看著她,霜降也道:「芸姐姐你快答應吧!劉大哥都快哭出來了!」
劉春祥眼角的晶瑩瞬間就被憋回去了。
霍芸抬眸,其實這段時間,她不是沒把顧清悠之前的話聽進去,但想是一回事,真正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承認有逃避心理,卻不想劉春祥出現的那麼突然。
之前搖擺不定的心,被劉春祥堅定起誓的樣子注滿勇氣,她終於抬眸正視著他道:「祥哥,我願意跟你回去。」
哪怕當真是一場豪賭,哪怕最後還是輸了,但只要此刻祥哥是真心的,就值了。
劉春祥欣喜若狂,克制了再克制,才沒當街把朝思暮想的女子擁進懷裡。
顧清悠等人也為她們高興,天色不早,她做主讓兩人在府中用了飯,又讓人去書孰將方兒接了回來。
霍芸跟劉春祥回鄉,帶著方兒必定是不方便的,但怎麼也該道個別。
方兒進了書孰後,旁人知道是國公府送來的,所以多少有些敬畏,方兒卻知道,他一介孤兒,想要真正有個好前程只能靠自己,因此一直用功讀書,倒是跟同窗們相處的不錯。
中秋,學生跟夫子大都回家過節去了,只有少數外地來求學的學生留在書孰。
之前薛蘭曾派人去接方兒回來過節,方兒年紀小,卻已經懂事,明白自己對國公府而言只是個外人,因此藉口夫子留下的作業太多,想趁著書孰清淨追追功課。
想到他啟蒙晚,知道刻苦讀書十分不易,薛蘭欣慰之餘也不再勉強,派人多送了些好吃的,留了足夠的銀兩,又拜託其他年長的學生多關照方兒,這才放心。
在書孰半年,方兒已經褪去了孩童的稚氣,很有少年郎的樣子。
霍芸摸摸他的頭:「長高了,也白了些,就是有些瘦。」
方兒不舍離別,拉著她的手道:「秀秀姐姐,你跟姐夫會回來看我嗎?」
之前霍芸帶著方兒東躲西藏,刻意化名秀秀,方兒叫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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