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鋤地

  蔣孝文借鋤頭回來的時候，石鍋里熬的玉米糊糊已經端了下來。

  煮好的玉米糊糊一部分盛到了搪瓷缸里，盛了滿滿一缸，一部分盛到了李靜摘出來的荷葉摺疊成的容器里。

  騰出來的石鍋重新煮了魚，裡面丟了幾個蔥段。

  沒有油，魚只能清燉，放些蔥進去可以去腥。

  不過如果蔣孝文沒有記錯，後媽回來挖了幾個蔥頭，並沒有蔥。

  再看，火堆旁放著一小紙包，那裡包著他們所剩無幾的粗鹽，不遠處還放著蔣孝新殺魚後隨手丟在那裡的生鏽菜刀。

  蔣孝文無奈地按了按眉心。

  老底，露光了。

  之前是誰一直交代他，這些東西絕對不能讓後媽知道？

  蔣孝文幽幽地嘆了口氣，不再糾結這些問題。

  「給我吧！」

  李靜本來盯著石鍋里的魚看，懷裡還抱著蔣小丫不讓她亂跑，看到蔣孝文手裡的鋤頭，站了起來。

  蔣孝文露出溫潤的笑，「我去鋤，娘怕是餓壞了，先喝些玉米糊糊墊墊。」

  「我吃過了，你們吃！」

  玉米糊糊一出鍋，李靜便就著石鍋吃了自己的一份，因為太燙，吹著餵蔣小丫吃了幾口，便放著了，打算稍微涼些再餵她。

  吃過了？

  蔣孝文詫異地挑了下眉頭，卻沒再說什麼，聽話地將鋤頭遞了過去，隨即，想抱噘著嘴吐泡泡的蔣小丫。

  蔣小丫不情願地直拍蔣孝文的手，李靜便沒讓他抱，看著認人的蔣小丫滿是柔和道：「我抱著就行。」

  說完，徑直轉身，往茅草屋靠著大山那邊的方向走。

  蔣孝文輕眨了眼，這才看向也一直盯著石鍋，眼睛都拔不出來的蔣孝新，莫名覺得他此時的動作表情，跟剛才後媽有些相似。

  他啞然失笑，拍了拍從他回來就一直沒理過他的弟弟，「煮好的玉米糊糊怎麼不吃，今天吃飯也不積極了？」

  蔣孝新不感興趣地直搖頭，「不吃，我要留著肚子吃魚。」

  蔣孝文聽罷，嘴角便抽了抽，「一點玉米糊糊，你確定吃了會沒肚子？」

  「不管，我要吃魚！」

  蔣孝新一雙晶亮的眼瞪得老大，執著地看著石鍋里的魚，蔣孝文便不再管他，收拾後媽採回來的菜。

  此時再次看到其中夾雜的薄荷的時候，蔣孝文手頓了頓。

  薄荷，有潤喉的作用。

  蔣孝文思忖後，對蔣孝新低聲道：「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蔣孝新一心只在魚身上，點著頭「嗯嗯」兩聲，也沒問他去哪兒。

  ……

  李靜一隻手抱著蔣小丫，另一隻手拿著鋤頭鋤地，動作卻不是一般的利落。

  鋤頭落地的動作看起來很輕，落在地面刨的極深，一會兒功夫，李靜便臉不紅氣不喘地刨了大片。

  蔣小丫似乎看的有趣，咯咯直笑，指著地大叫：「涼，鋤，鋤……」

  李靜勾著唇笑著哄小丫頭，「好，鋤，鋤的深深的，好不好？」

  「鋤，涼……」

  蔣小丫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吐，雖然說話還是笨笨的，卻讓蔣孝新驚喜。

  「小丫會說別的了，小丫，來，叫二哥。」

  蔣孝新激動地原地大叫。

  蔣小丫一如既往叫「鍋」，還是讓蔣孝新高興地直蹦。

  「小丫太棒了，我就知道我們小丫最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