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戴昇平還是戲裡的打扮，躺在片場的休息室內吹著暖風喝著咖啡。
唐子文搖搖頭，回道：「對方不願意賣。」
「你開價開到了多少了？」
「一千兩百萬，甚至還拿出了您的人情做籌碼，結果她們還是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唔……我只知道一千兩百萬來買這首歌的話興許是買不到的，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一點。」戴昇平道：「宋青瓷我倒是知道一些，《中國好歌聲》出道，沉寂兩個月之後一張專輯《幻樂一場》出名，如今被稱為平沙的小公主，倒也是最近的熱點人物之一。不過也不得不說，這張專輯確實是頂尖水平，能取得這樣的成績也不意外。」
「若只是靠專輯的話，確實是能取得這樣的成績，但萬萬不可能有這麼快。」
戴昇平看向唐子文，「有炒作麼？元旦之前，我好像並沒有在網上看到她。」
「這就是對方運營的高明之處了，一場輿論打響公司一明一暗兩個藝人的知名度，事後還可以將輿論的髒水潑到敵方的公司頭上去。不得不說，這是極為高明的運作手段。」
「運作手段我倒是不關心，我也不研究，懶得研究，我只想知道她那麼多的好歌究竟是怎麼來的，到底是誰在捧她。」
唐子文有些猶豫。
戴昇平放下咖啡，道：「看你這幅表情，對方很有來頭麼？」
「其實她浮出水面之後，其底細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只不過是一個小公司最近捧起來的人而已，甚至這個小公司不過十人，一目了然。但讓人難以看透的是，這個比工作室還簡陋些的公司，竟然能跟一個大公司打了三四個月的硬仗，還回回都贏了。有人說，這個公司是天齊在暗中操縱的。」
「天齊？」戴昇平問道。
「哦，就是陳明妃的簽約公司。」
「陳明妃，嘖。」
作為一後起之秀，陳明妃實屬是搶了她、阮淨妃以及楊貴妃不少的風頭，畢竟她們三個都是三十好幾了，而對方不過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丫頭，公眾對其自然也有偏愛。
她所在的玄天娛樂曾與其他幾個公司聯手想將這個後起之秀壓下去，沒曾想，竟沒壓得下去，倒是讓其反彈起來，位置還坐穩了不少。
那用來翻盤的五首歌她印象十分深刻。
唐子文繼續道：「他們公司明面上的老總叫唐浩，網上的風評兩極分化嚴重，有人認為他是真性情，有人說他毫無體面可言。而原這個公司還鬧出過一起新聞，是跟許瀟的，出新聞的人確實另一個姓趙的年輕人。很多人認為，這個姓趙的年輕人實際上才是這個公司的掌權人，而唐浩只不過是推到台前的一個傀儡而已。」
「趙……什麼？」
「趙平野。」
戴昇平毫無印象。
「這個人有些神秘，查不出什麼東西。或者說查得出，但與他現在判若兩人。」
「怎麼說？」
「找到資料說他是一個軍人後代，父親早死，家庭貧困。他也一直是中規中矩，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愚笨。後來得人的資助上了大學，畢業之後似乎開始弄這個公司，但才開張不到三個月就關門大吉了，關張兩年，直至今年七月份的時候才重新營業。之後就勢如破竹，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打下了現在的成績，跟以前壓根是一點都不像。因此，有人說興許他也是個傀儡，是天齊的傀儡。但也有人說他的資料都是假冒的，實則深不見底。」
說完這麼多唐子文咽下一口口水，補充了一句，「宋青瓷的經紀人蔣南雪曾道她老闆是個不得了的人物，興許後面的猜測才是對的。」
「直接說原話就成了，何必要改頭換臉呢？我又不是沒有聽到。」
唐子文尷尬笑了一聲，半晌之後問道：「那這首歌？確實是一首好歌呢，先不提其上的商業價值，其能給你帶來的公眾影響力就不止這一千兩百萬。」
「算了，不賣就不賣吧，我戴昇平也不是那種非要搶別人洋娃娃的小姑娘。」她站起身看向窗外，雙目之中風情萬種，「只是她曾說一個趙平野值十個戴妖妃，我倒是也想看看是怎麼個值法，到底值不值？」
…………
…………
這面趙平野並不曉得自己又出了一個風頭，只是這天偶然，胡曉雯拿著一張成績單找上了門來。
「大叔，看看，全校前五十！！」
當時還在喝茶的趙平野與老唐都有些愣了，看著胡曉雯臉上得意的笑容以及手裡的成績單，沉默半晌之後趙平野道：「作弊不算的。」
「誰作弊了，我這都是真才實學的好不好？」胡曉雯道：「當初你們答應我的前五十讓我怎麼樣來著？讓宋青瓷和楚雅晴跟我一起吃頓飯是不是？還有簽名照都要有的哦！」
老唐拿著這份成績單左看右看，「這是不是ps的？」
「不是吧大叔，什麼年代了是？現在ps已經可以p實物了嗎？」胡曉雯道：「你們要不要去我學校打聽一下，或者乾脆找個專家鑑定一下我這份成績單是真的還是假的？」
老唐將成績單還給胡曉雯，「只是納悶呢，這才一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考到前五十？你們學校前一百名都是吃乾飯的嗎？」
「也難講，」趙平野道：「我以前有一個高中同學，原本家裡有些小錢，家裡面對其也是寵溺異常，自然是不好好學習，到處鬼混，課桌與成績都常年占據後排，老師已經徹底對其失去了希望，唯一的期望就是他至少應該不能在高中畢業之後就蹲監獄。後來高三那年，他爸出車禍死了，總算是懂事起來，開始奮發圖強，一年時間，考上了清華大學，在我老師嘴裡，這也算是一段傳奇了。」
胡曉雯聽了這個故事興高采烈，「我就是這樣的天才。」
老唐只道：「成長的代價未免特太大了一些。」
趙平野對胡曉雯道，「你是天才，只是之前沒有將自己的天才用在正道上。」
「不是吧大叔，別跟我媽一個口吻好不好？」胡曉雯翻了一個白眼，「大叔，之前的約定還算不算了？」
「當然算。」
「那什麼時候我能跟她們一起吃飯？好幸福啊！！」胡曉雯道：「我需要準備一些什麼？」
「你不需要準備些什麼，你只拿著成績單回家讓你爸媽高興高興，然後好好休息休息。」
胡曉雯道：「那吃飯呢？」
「現在不行。」
「為什麼！！」
趙平野道：「現在什麼時候了？一月中旬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過年了。連你都已經放假了，她們難道不該放假回去陪自己的爸爸媽媽嗎？」
胡曉雯還一切趙平野要食言，聽完鬆了一口氣道：「那明年？」
「明年吧，不過，」趙平野起身從辦公室拿出幾張照片，「這些可以先給你。」
「簽名照？」
胡曉雯一張張看著，「楚雅晴，宋青瓷，許瀟，陳如意，哈，竟然還有賀齊州的簽名照！大叔我愛你！」
谷侘</span>「我可承受不起。」趙平野忽然想到什麼，「對了，問你一個問題。」
「問。」
「你有喜歡的男明星嗎？」
「有，我特別喜歡許益生！」
「你媽跟許益生掉水裡你先救誰？」
聽完這話連老唐都翻了一個白眼。
「當然救我媽了！大叔，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
「還算知道輕重，回去吧。」
「行，我走了，」胡曉雯鄭重其事將簽名照都放進自己書包里，忽然道：「明年吃飯可以叫許益生一起嗎？」
趙平野道：「你看我像許益生嗎？」
「一點都不像，大叔你醜死了。」胡曉雯吐了吐舌頭，跑遠了。
趙平野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沒有許益生帥？胡說八道。」
老唐看著趙平野，「是啊，胡說八道。」
…………
…………
不過是七八天的時間，蔣南雪與宋青瓷已經收官回來了。
馮大春沒有選擇拍攝v，畢竟如今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已經沒有這個閒工夫再去拍攝一部主題曲的v了，只稍微留了宋青瓷在錄音棚里錄歌的畫面，然後再將電影裡的畫面剪映進去就算了事。
宋青瓷與蔣南雪也沒有異議，她們也知道肯定沒有這個時間去為宋青瓷單獨拍攝，而且蔣南雪想要的也不過是宋青瓷能夠露臉而已，這樣也算是露臉了，也就無那麼多所謂。
這面回到公司，蔣南雪興致勃勃說著自己在片場遇到了妖妃戴昇平，還得意地將自己狠狠打那個唐子文的事兒給說了出來，言語之中，似乎很是希望能夠得到趙平野的稱讚。
趙平野聽完之後問道：「你幹嘛不賣？」
「哈？」
「一千兩百萬，比我賣的八首歌加起來還要多，這種好事兒，你竟然拒絕了。」
「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啊！你這個大老闆就看中這一點點小錢？」蔣南雪站起身來恨鐵不成鋼道：「別人都用錢砸你的臉了，你還笑嘻嘻將這些錢撿起來麼？你就這麼缺錢麼？你知不知道，你賣的不是歌，賣的是你的尊嚴。」
趙平野道：「她們又不知道是我賣的，不是你嗎？」
蔣南雪氣笑了，「我的尊嚴就不值錢麼？」
「假如是你的歌，你賣嗎？一千兩百萬哦。」
「這……嗯……」蔣南雪雙手捧著腦袋坐下來，眉頭緊皺，「這個……我得好好想想……畢竟……這一千多萬花起來是不是……」
「別想了，這首歌不是你的。」老唐開腔道。
蔣南雪一愣，「要死啊你老唐！你有病是不是，還不讓人想了！？」
老唐嘿嘿笑，「我就是怕你想多了分不清現實和虛擬。」
趙平野道：「行吧，不賣就不賣吧，也不差這點錢。」
「我就說不該賣！是吧？」蔣南雪道：「當時我就義正言辭拒絕了他們。當時那個誰，一個叫唐子文的傢伙還假模假樣說我們將得到珍貴的戴妖妃的友誼和人情，這算什麼？唐皇后都沒這麼囂張呢，是吧老唐？」
老唐一愣，「娘叻！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我就跟他說，你戴妖妃算個屁啊！你知道我老闆是誰嗎？我老闆比你十個戴妖妃都值錢！」
趙平野一愣，「你真是這麼說的？」
「對啊！我就是這麼說的，我說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老闆是誰，就敢在這裡放狠話，給老娘滾蛋！老闆，我這麼說給你面子吧？你不知道，那人瞬間臉色就僵硬了。」
趙平野轉頭看向宋青瓷，宋青瓷低聲回道：「沒這麼誇張。」
趙平野剛鬆了一口氣，宋青瓷又道：「但是意思差不多。」
趙平野嘴角扯了扯，沖蔣南雪道：「你幹嘛不賣呢？」
「哈？」
趙平野是沒想到，蔣南雪出門一趟就給自己惹了一個麻煩，玄天娛樂，在西北地區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這個巨頭可比遠程要高上一個級別不止了。
轉念一想，也還好，西北的劍可斬不到華中來，更無論蔣南雪那句「我老闆比你十個戴妖妃都值錢」聽著確實也還挺能滿足虛榮心。
「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少來激將法，我沒你那麼傻。」趙平野道：「不過也確實無甚麼緊要，興許會麻煩一些，但也不算什麼大事。就這樣吧，你把錄音發我一份，自己該幹嘛幹嘛去吧，給你放假了。」
蔣南雪忽然道：「就沒別的事情了嗎？」
「什麼？」
「我的意思是現在沒有別的工作了嗎？需不需要籠絡籠絡誰，送送禮，或者跟哪個公司交好，跟哪個公司打架之類？公關的事兒？音樂專業的事兒呢？我過年可以堅守崗位的！」
老唐道：「你工作工作傻了吧？」
蔣南雪嘆了一口氣道：「馬上就要過年了，我不想回老家，煩躁。」
趙平野點點頭，「那就幫我看公司大門吧，我要回家過年了。」
老唐沖蔣南雪眨眨眼，「我給你弄張床？」
蔣南雪臉色漆黑，「喂！啊喂！不帶這樣的！好歹，工資多少嘛！過年三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