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一通狂歡。
吃過飯之後趙平野有些小醉，又與劉以筠約好了要接她下班，便買了單提前走了。
而剩下的幾人覺得意猶未盡，再加上一個年輕活力的胡曉雯竄慫著，吃完飯之後又跑到ktv裡面唱歌唱到凌晨三四點，直叫老唐這日都有氣無力，一副要死的樣子，只道不行了不行了，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
不過昨天晚上老唐可是出了一個大風頭。
宋青瓷與楚雅晴怕別人認出來戴著帽子裹著圍巾，但氣質可是實打實的，更別說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叫別人一眼瞧見也曉得其相貌也查不到哪裡去。
更別說蔣南雪本就是一個身材火辣的大美女，一頭火紅的長髮難免吸睛。
老唐一人帶著這三位大美女與胡曉雯一個小姑娘從計程車上走下來往ktv走去，別人的目光除了是震驚還是震驚，讓那些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完全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裡。
為了這個風頭，別說三點了，四點鐘睡都值了。
這日上班，眾人都沒多少精神。
宋青瓷來得最早，甚至還是趕著上班的時間來的，將手中買的早餐遞給趙平野之後打著哈欠躺在了沙發上，眯著眼睛。
趙平野笑道：「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兒，要是真累的話，還不如回家去好好睡一覺。」
「沒事……」
宋青瓷晃了晃腦袋，強撐著精神坐起。
「行了，還是躺著吧。」
宋青瓷哦了一聲，抱著一個抱枕靠著沙發扶手躺在,閉著眼睛打盹。
而趙雅與蔣南雪則是陸續十點多才來。
趙雅也無多少精神，來了之後也跟宋青瓷一眼坐在另一個沙發上養神。
叫人意外的是蔣南雪倒是精神得很,環視一周：「幹嘛？就這就不行了？不是吧,才玩到三點！」
趙平野道：「三點呢。」
蔣南雪擺擺手,「這算什麼，昨天我們走的時候那小姑娘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呢。年輕就是好啊,不知不覺，老娘竟然也老了。老唐呢？」
「老唐更老，現在還在床上癱著。」
「切,」蔣南雪鄙視道：「昨天還說自己是寶刀未老呢，就這？」
趙平野道：「他歷來是死鴨子嘴硬，你信他的？」
蔣南雪聳聳肩，倒了兩杯茶,一杯放在趙平野面前，然後捧著另一杯坐下，問道：「對了老闆,我們今年什麼打算啊？或者你近期有什麼想法？今年要完成一個什麼樣的目標？我們今天開個會吧。」
趙平野：「哈？」
「哈什麼哈？這不是最基本的嗎？」蔣南雪道：「等他們都醒了之後我們開個會,好好講一講今年的計劃與要完成的目標，比如說第一個季度我們要完成一個什麼樣的指標，第二個季度要達到什麼樣的產值。哦對了……」
說著蔣南雪從包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趙平野,「我簡單做了一個計劃表與上半年的策劃方案,老闆你看一下可行不可行。」
趙平野打開文件,看了一頁頁碼，竟然有二十幾頁！
隨意翻了翻，趙平野問道：「你什麼時候做的？」
「就是過年那段時間啊！」蔣南雪道：「我稍微研究了一下,我覺得吧，近期還是以提升宋青瓷的名氣為主，畢竟上一張專輯賣得太好了,要是第二張專輯不給力的話，很容易給人一種後繼乏力之感。不是現在很多種音樂綜藝節目嗎？我們可以讓宋青瓷上這種節目舞台。我都跟王念安導演打聽好了,有幾個節目還是不錯的。上上節目，然後零散出幾首歌，慢慢積累人氣，按照現在的情況,今年說不定還能開一個演唱會。」
趙平野一面看著方案一面聽著蔣南雪的話,忍不住問道：「這些都是你做的？不是在網上複製粘貼的？」
蔣南雪道：「我複製粘貼幹嘛？我又不是為了完成一個表面工作。仿照了他們的格式倒是真的。」
趙平野道：「這個方案做得不錯。」
蔣南雪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實行嗎？」
趙平野搖搖頭。
「為什麼？有什麼地方需要改嗎？」
趙平野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已經開始輕輕打呼的宋青瓷與趙雅二人,微微壓低了聲音道：「你忘了，宋青瓷不到四個月就要走了。」
蔣南雪道：「我知道啊，但是這不還是有四個月的時間嘛。她走了之後我們公司總歸是要引入新人的吧？再說了，而且還有趙雅呢，難道宋青瓷走了之後我們公司就關門了嗎？」
趙雅眼皮輕輕跳動。
蔣南雪繼續道：「後面還有一個公司運營的小方案，老闆你也看一下。」
趙平野：「唔……」
看著默不吭聲的趙平野，蔣南雪微微愣了愣，隨後眯著眼睛道：「老闆，你該不會是對公司一點計劃都沒做吧？」
趙平野哈哈，「怎麼可能呢？」
「那你做了方案沒有，我可以看看？」
趙平野搖搖頭。
「那一個草稿總有吧，我來修繕。」
趙平野搖頭。
「一個想法呢？想法？！」
趙平野正襟危坐道：「這種東西往往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谷鄐</span>蔣南雪翻著白眼，「你壓根就是沒做！你對你的公司一點也不上心！」
趙平野笑笑。
蔣南雪道：「那她們兩個呢？你總歸是要有個計劃吧？你對你的公司不上心沒關係，總要對員工負責吧？」
趙平野道：「當然，宋青瓷呢，就按照你說的，做做綜藝嘛，出幾首歌嘛，說不定就開個演唱會嘛。趙雅呢，她現在情況特殊，還是有些爭議，最好是沉寂一兩個月出張專輯。」
蔣南雪看著趙平野，「這跟沒計劃有什麼區別？」
趙平野笑道：「你不懂，現在的情況就是趙雅其實名氣已經夠了，再怎麼炒作也不能提升多少，還是需要的是實力，慢慢一步一步穩紮穩打地靠自己的作品來說話。一口吃成胖子的往往要被撐死。」
蔣南雪皺眉問道：「那怎麼宋青瓷就要上綜藝提升知名度？」
此時宋青瓷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砸了砸嘴，輕聲哼了一聲。
兩人看了她一眼,趙平野道：「出去聊？」
「出去聊。等下。」
蔣南雪跑到過年這段時間自己在公司住的臨時房間裡拿出了兩張毛毯，給宋青瓷與趙雅兩人蓋上之後往門外走去。
吹著年後三月清涼的冷風，由屋子裡暖氣烘烤而微微沉重的大腦也開始清晰了起來。
趙平野道：「作為一個經紀人,你要看的不應該是短期的效果,而是應該結合藝人的實際情況為長遠打算。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藝人要靠作品跟實力說話。炒作是需要的，但不一定是必要的。這樣說吧，一個人的名氣在短期內可能與實力不不匹配，但是在長期內，名氣與實力一定是匹配的。」
「你有多少實力，就決定你能擁有多少的名氣，而炒作，只是將你從零到擁有這麼多的名氣的時間段縮短而已。炒作，短期會出現名氣遠遠高於其實力的現象，但隨著時間流逝，名氣就會逐漸下降，直至與你實力所匹配的程度，甚至因為短期內名不副實而導致大眾產生的反感，名氣甚至還要低於實力一大截。」
「很好舉例子的就是陳明妃與韓淨妃，這兩人如今的名氣都是差不多的，但去年陳明妃因為一段時間沒有出專輯就面臨了困境，而韓淨妃呢？圈子裡面最佛系的藝人，甚至一年兩年才上一次電視，出一部電視劇，可名氣永遠不垮。」
「還有一個例子就是遠程公司的藝人，在跟我們打擂的時候，他們雖然輸了，但是他們的藝人也收穫了知名度，其專輯也比以往要賣得好得多。可輸了之後就垮台，這是為什麼？」
蔣南雪道：「那陳明妃現在不也是站穩腳跟了麼？而且陳明妃出道這麼短的時間就到了現在的位置，不還是劉總給一首捧起來的嗎？她肯定目光長遠吧？她能做的別人為什麼不能做？」
趙平野解釋道：「你搞錯了兩點。第一，陳明妃的名氣是高於她的實力，但卻是一個可控的程度，她其實是很有實力的歌手，這點毋庸置疑，一個好的經紀人可以把握其中的度。」
「第二點，劉以筠跟你的位置不同，你是經紀人，而她是公司的老總。她的目光確實長遠，但比你以為的還要遠一點。她是為公司的未來打算，而不是為藝人的未來打算。若是她只站在一個經紀人的位置的話，壓根陳明妃就不會遇到那樣的危機。」
蔣南雪問道：「那她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這個就扯遠了吧？」
「問問嘛，怎麼，你老婆還不許我問了？」
看著趙平野的眼神，蔣南雪道：「行行行，我不問了。說說這兩人吧，趙雅跟宋青瓷？」
「先說趙雅，」趙平野道：「趙雅現在就處在一個名氣高於實力的地步，你也知道，我是通過遠程公司將其硬生生捧起來的。因此她現在還是具有爭議，也一直都有黑粉。在前段時間與唐皇后一起參演綜藝之後，她的知名度已經夠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拿實力說話。」
「誠然她現在有流量，有關注度，要是圈錢的話，可以大把大把地圈。若是她想做個如曇花一現的網紅的話，現在就可以圈錢走人了。但是她若是要在娛樂圈站穩腳跟的話，現在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專輯。不是我不對她做計劃，在她新專輯出來之前，做任何計劃都是白費的。」
蔣南雪想了想，「那我方案裡面為她設計的一些洗白的操作都是沒用了的咯？那你還說我方案做得好？」
趙平野笑道：「操作是可行的，但是時間有問題。一個人壓根就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作品，就看著別人對他一頓誇說多好多好多好，誰聽了都會反感。因此這些操作不能現在做，要等到她專輯出來之後再做。」
蔣南雪皺眉道：「我其實還是有點不明白，她不是有兩張專輯了嗎？而且專輯裡面的歌現在傳唱度，知名度也高啊。幹嘛還得出專輯？」
「現在網絡上已經有翻唱了，唱得也不比她差你懂嗎？」趙平野道：「其實，按照我的想法，她甚至應該連專輯都不能出，而是要好好去磨練一段時間的唱功再說。只是……」
「這麼好的機會不用白不用是吧？」
「也是這個道理。」
「那宋青瓷呢？宋青瓷才一張專輯，她怎麼就上綜藝？只零零散散出點歌就行了，甚至你還說開演唱會？」
「不是你的方案嗎？」
蔣南雪翻白眼，「少來，我是以她不離開為前提做的方案，你沒看我時間都排到今年年底了嗎？」
趙平野笑笑道：「宋青瓷不同的是，她要出國幾年。我不知道她回來之後是否還想在這個圈子裡面發展。」
「所以就圈一筆錢？」
「也有這個意思。」趙平野道：「但更重要的是，如果她幾年後想回來發展的話，我們就要在這裡給她打好基礎。」
「什麼基礎？」
「當然是讓人記住她了，」趙平野回道：「因為她音色特殊的緣故，別人翻唱唱出來的跟她唱的味道完全不同。所以，她現在可以算是已經有經典的作品了，後續零零散散出幾首經典的歌就差不多了，沒必要浪費時間再去出專輯。還不如上上綜藝，繼續露臉，讓別人記得她的臉，讓別人聽到她的歌就能想起她這個人。演唱會嘛，也是一樣，要是能夠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演唱會的話，她的印象就更深刻了吧？」
蔣南雪點點頭，「這倒也是，不過你想沒想，她願不願意參加綜藝啊？」
「參加一些音樂性質的綜藝她不會反感的。」
「那我等會就跟她說？」
「嗯，」趙平野道：「最好是安排最火熱的綜藝，不到四個月時間，出歌，上綜藝，開演唱會，時間很緊迫的。」
「知道啦，我改改我的方案。」
趙平野忽然道：「玫瑰漂亮嗎？」
「啊？」蔣南雪沒反應過來。
趙平野自顧自回答：「玫瑰漂亮，花朵漂亮，但稍縱即逝。而穩穩紮根的樹木才能鬱鬱蔥蔥，長立不衰。」
他深深看著蔣南雪道：「所以，人要如青木，不可似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