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的櫻唇貼在了沈從南的薄唇上,很柔軟。
沒想到,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冰冷大魔頭,竟然還有如此柔軟的部位!
她腦子裡回憶著那對男女的示範,用舌尖兒挑開他的唇瓣。
突然,她的眉頭猛地蹙起。
他的唇太燙了,難道是發熱了?
頓住一瞬後,猛地抬起頭,俯視著他。
一個受了重傷、命不久矣的人,嘴唇應該是涼的、蒼白沒有血色的。但他的唇不光熱,還紅得十分鮮艷,仿佛塗了胭脂一般。
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嘴唇卻是血紅色!
這就是剛才感覺不對的地方,太詭異了!
她伸出手指,緩緩摸索著他的唇。
看看手指,上面沒沾上胭脂。
她的腦海里猛然想起前世的一些情景,猛地掀開大紅的鴛鴦喜被。
頓時感覺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沈從南上身什麼都沒穿,下身只穿了一條短里褲。
雲黛臉上一紅,但此時顧不得害羞了。
拿起沈從南的手看了看,果然,指甲也是鮮艷的紅色。
看了看他胸前那兩點處,又激動地拉下他綢緞絲滑的里褲,看了那一點處,還摸了摸。
也是又紅又熱。
仿佛血液在沸騰!
她沒注意到,沈從南那蒼白的臉紅了!
她的眼裡迸射出希望之光,也許……她不用陪葬了!
激動地對著門外高聲道:「來人!來人!」
喊完發現不對,忙扯過被子將沈從南蓋上。
定國公夫人、蘇婉雲、御醫和下人們都在隔壁的房間候著,就怕沈從南突然咽氣,他們看不到最後一眼。
聽到雲黛的急呼聲,還以為沈從南要完呢,都急急地沖了進來。
國公夫人哭道:「怎麼了?我的南兒怎麼了?」
御醫衝到床前,趕緊給沈從南把脈:「脈搏與先前相比快了些。」
蘇婉雲蹙眉看向雲黛,質問道:「怎麼回事?」
周嬤嬤和幾個殺氣凜凜的侍衛和下人,也都責備地看著雲黛,等著她解釋。
雲黛桃花眼裡閃著亮晶晶的光,道:「我也許有法子解世子所中之毒。」
「什麼?中毒?」房間裡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吃驚發問。
他們竟然不知道沈從南中毒了?
雲黛心裡有些發虛,畢竟她不是大夫。
「沈世子的體溫很熱,嘴唇、指甲還有……那幾處,都呈艷麗的鮮紅色,這不正常,很像中了一種毒。」
大家齊齊看向床上躺著的沈從南。
御醫早就發現這個問題了,「確實不正常,但老夫並沒有驗出中毒的跡象。」
定國公夫人死死抓住了雲黛的胳膊,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你說,你快說,是何毒?可有法子解?」
蘇婉雲也抓住了她另一條胳膊,焦灼地道:「你快說呀!」
雲黛胳膊被她們抓得生疼,咧了一下嘴,道:「聽說有一種毒叫胭脂醉,就是這種症狀,嘴唇、指甲和那些地方呈現鮮紅色,血也發熱,人如酒醉睡著了一般,慢慢死去。」
「胭脂醉?!」眾人吃驚,顯然沒聽說過這種毒。
雲黛道:「胭脂醉是一種西域奇毒,解藥方子簡單,就是藥難尋,百年雪山紅蓮與斷腸草一起熬水服下即可。」
御醫道:「雪蓮是白色的,紅色的很稀少。斷腸草生長在南方濕熱地帶的深山中,也很難尋。
不過,斷腸草是劇毒,紅色雪蓮是解毒聖藥,藥性相衝,這兩樣一起熬製,真能解毒?」
雲黛無奈地道:「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揚州,找一個薛神醫,他去過西域,也許知道此毒。」
國公夫人一聽『神醫』二字,眼睛立刻就亮了,沈從南如今這情況,說白了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有一線希望她就要抓住不放。
「夫人,在下跑一趟揚州,騎千里馬,明日傍晚便能回。」說話的是一個身形高大、氣勢凜然的男人。
這是沈從南的兩個心腹貼身侍從之一,承平。
另一個心腹侍從承安,凌厲的眸子如鋒利的刀子一般看向雲黛:「薛神醫住哪兒?」
雲黛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搖頭道:「不知道。我只是聽說而已,信不信隨便。」
上輩子的兩年後,宣平侯和傅時言都中了胭脂醉,侯府就請來了薛神醫。
但解藥太稀有,只夠救一個人。
然後,侯夫人選擇救了自己的兒子傅時言。
傅時言名正言順繼承了宣平侯的爵位,成了最年輕的侯爺。
這個時候,薛神醫應該還在海上遊歷沒有回來。請不來薛神醫,他們信不信自己,能不能找到藥,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蘇婉雲也看到了希望,顫抖著聲音吩咐道:「承平,你帶人去揚州,找薛神醫!承安,你帶人去找紅色雪蓮和斷腸草!必須快!」
承平、承安拱手行禮道:「是!」
兩人轉身疾步而去,留下一道冷風。
國公夫人看雲黛的眼神變了,不復剛才的冷漠,親熱地握住雲黛的手,道:「好孩子,你果然是個有福的!」
說完,哭了出來。
蘇婉雲挽住她的胳膊,溫柔地道:「姑姑,咱們出去吧,讓雲二姑娘繼續沖喜,說不定明早南弟就會有所好轉了。」
定國公夫人回神,趕緊點點頭,道:「對對對,讓他們繼續,繼續!」
用充滿希望的淚眼看著雲黛,鄭重地道:「拜託你了。」
雲黛:這樣沉重的囑託,她承受不起啊!
等他們呼啦啦地出去了,她就開始脫衣裳,不管怎麼睡,總不能不脫衣裳。
她將那寶貝鳳冠取下來,放到桌子上,將奢華的紅嫁衣脫下來,放到鳳冠旁邊。
她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嘖嘖,真華麗、真值錢啊!應該能換不少銀子!」
她抬起腿,踩在凳子上,拍了拍纏在大腿和小腿上的布袋子,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哼!銀票到了我手裡,還想拿回去,想得美!」
她沒有聽周嬤嬤的話將衣裳全部脫掉,穿著單薄的絲綢裡衣,上了喜床。
因為便於讓人伺候,沈從南睡在床邊。
她搬不動沈從南,只能從他的身上爬過去。
她先將手撐在沈從南的頭部兩側,一條腿先跪在床邊,然後再邁另一條腿,跨過他的身子。
可是,她的腿跪在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
她膝蓋一痛,驚呼了一聲,就趴在了沈從南的身上。
「怎麼了?怎麼了?」定國公夫人推開門,帶著蘇婉雲、御醫等人一陣風似地闖進來。
看到雲黛趴在沈從南身上,大家的表情一窒。
周嬤嬤嚴肅著臉,訓斥道:「世子現在無法跟你圓房,你無需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