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黛怒了,反正她已經聲名狼藉了,再多一點兒,也無所謂。
她踩住自己的鞋,要撥過來。
可是,蘇長風不但不放,還往他自己那邊挪了挪。
雲黛只得繼續用腳找自己的鞋,蘇長風繼續躲,似乎跟她玩兒起了貓捉老鼠。
好幾次,雲黛不小心踢到了沈從南。
他的臉越來越沉,然後,站起身,對各位長輩道:「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沈從南一走,蘇長風也就沒了捉弄雲黛的興致,鬆開了踩住繡鞋的腳。
雲黛將鞋撥過來,穿好,繼續若無其事的吃飯,饕餮樓的飯菜可都是又貴又好吃。
吃飽喝足,她也起身行禮,告辭道:「我吃好了,先告辭了。」
貴太妃叫住她,道:「你先別走,哀家有事跟你講。」
雲黛站直身子,問道:「不知貴太妃有何指教?」
貴太妃道:「關於你的歸宿問題。」
雲黛就知道叫她來不安好心,把玩著腰間那塊薛老國公的玉佩,道:「多謝貴太妃的好意了,但是你說晚了,薛國夫人已經幫我物色好人選了。」
林氏聞言,沉不住氣了,道:「誰?我這做母親的怎麼不知道?」
貴太妃也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經過父母,薛國夫人是做不得主的!」
雲黛冷笑了,「有道是初嫁從父母,再嫁自己做主。再說了,我被休,並沒有回雲家。
我已經是嫁出去的姑娘,是潑出去的水了,雲家已經做不得我的主了。
太妃娘娘是禮佛時間太長了,不食煙火,忘了這些民間習俗了吧?」
這話,就有諷刺貴太妃的意思了。
你一個常年吃齋念佛的人,竟然一點兒佛性也沒修來,拆人姻緣,還多管閒事!
貴太妃被懟得啞口無言,等反應過來發怒,雲黛已經走了。
宋雅雪勸道:「祖母,您別生妹妹的氣,她就這脾氣,沒什麼壞心思的。」
她的系統氣運值一點兒都沒長,說明在座的人都認為雲黛說的事對的。
此時,只能息事寧人。
貴太妃冷哼一聲,沒說什麼,但憋著氣好好收拾雲黛一頓,讓她知道個尊卑!
雲黛施施然出了饕餮樓,上了馬車,卻是意外地一愣。
沈從南竟然在她的馬車裡!
他端坐在那裡,拿著一張麂皮,在慢條斯理的擦他的繡春刀。
雲黛進來,他眼皮都沒撩,透著一股子目中無人、一言不合就殺人的冷酷勁兒。
雲黛被那繡春刀的寒光閃了一下眼,讓蘇嬤嬤和團團坐在馬車外面,自己進了馬車。
她輕車熟路地坐到了他的腿上,伸出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
沈從南雖然很冷,但沒有推開她,雙臂圈住她的腰身,繼續擦刀,仿佛懷裡抱了一團空氣。
這個樣子,冷酷又性感。
兩種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融合,形成一種獨特的非常吸引人的魅力。
雲黛見狀,膽子又大了些,伸手將他手裡的繡春刀奪了過來,然後雙手握刀,對著空氣做了個劈砍的姿勢。
英姿颯爽又風情萬種,也是十足魅惑。
沈從南眸色幽深地盯著她看,不喜不怒。
雲黛將手中的刀一丟,就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在她的唇快要碰到沈從南的唇時,他猛地轉頭。
她親在他的臉上,然後一路往下,親吻他的脖子。
沈從南微微仰起頭,垂著眸子,眼含譏諷,從濃密的眼睫縫隙里看著雲黛沉醉投入的表情。
他猛地掐著她的腰,將她舉起來,掀起她的裙子,讓她背對著自己……
仿佛不想看到她這張臉。
雲黛也顧不得在乎,他們還是第一次在馬車裡。
外面坐著蘇嬤嬤和團團,還有車夫。
馬蹄噠噠、車輪滾滾,還能聽到外邊的人群熙熙攘攘,小商販們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種情況下,真的很……刺激!
「啊……」雲黛忍不住吟哦出聲。
沈從南啞聲道:「閉上嘴!」
雲黛緊咬牙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這種忍耐,真的很痛苦,也很享受。
到了最後,她仿佛被抽走了一切力氣,癱軟在沈從南的懷裡。
沈從南抱著她,修長如玉的手一下一下地幫她梳理凌亂的頭髮。
她重新梳回了女兒頭,下面一部分是披著的,沒有挽上去。
雲黛雖然沒出聲,但嗓子卻憋啞了,微啞的聲音顯得慵懶又性感。
她對沈從南遊刃有餘地撒嬌道:「世子,大人,我剛才聽到貴太妃跟林氏商量,要把我送給太子做外室。您能不能幫幫人家?人家不想被太子褻玩。」
雲黛以前對沈從南撒嬌很管用,即便是沈從南不親口答應,最後還是會幫她把事情辦了。
可是這次,沈從南卻不吃這一套了。
他捏著雲黛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睥睨著她,嗤笑道:「怎麼,每天一萬兩還不夠我們各取所需的?」
雲黛明白他的意思,他沒有收回那兌銀子的玉牌,就是想用每天一萬兩,來跟她交易。
各取所需,一萬兩已經足夠了,他不會再幫雲黛的忙。
雲黛也承認,要是那麼算,自己的價碼稱得上是天價了,但是她還想爭取一下。
她溫柔小意地給沈從南整理亂了的衣領,「沈世子,你應該不想被人知道你不但能人道還很勇猛的吧?」
沈從南捏著她下巴的手用力,冷眸眯起,語氣中殺意凜然:「你在威脅我?」
雲黛這一刻很害怕他會殺人滅口,苦笑道:「我哪敢。」
「不敢最好!」沈從南鬆開她的下巴,粗魯地推開她。
然後,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每一個動作都優雅矜貴。
雲黛就這麼看著他恢復成了那副衣冠楚楚、禁慾冷酷的樣子。
他的溫柔,都給宋雅雪了嗎?
總感覺不像,他和宋雅們之間好像多了些什麼,又少了些什麼。
車夫將馬車停到一處偏僻無人的地方,沈從南站起身來,要下馬車。
「還給你!」雲黛雪白的手伸到沈從南面前,手心裡是每天能取一萬兩銀子的那塊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