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來顧妍是被抱錯的?」
「她不止不是顧家的孩子,還是個孤兒啊!」
「呵,虧她平時總以錦城第一名媛自居,一個孤兒,也好意思裝千金大小姐?她怎麼好意思跟顧寧心搶時珩?」
人群中,許多人都在抨擊顧妍的行為。
名利圈,最講究門當戶對,不是這個圈子的人,非常容易遭受排擠。
更何況,顧妍擺明了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世,卻極力隱瞞,這更讓眾人不齒。
「搶又怎麼了?時珩和顧妍本來就是青梅竹馬,他們倆是大家公認的一對,他們只是選擇了愛情而已,你們這些人能不能不要這麼膚淺?」
姚樂樂激憤的聲音,在人群中尤為突兀。
她因為路上堵車,來晚了。
這時候,真極力替顧妍辯解:「孤兒的出身,又不是顧妍自己可以選擇的,你們別太過分了!」
「說得好,要論雙標不要臉,你們實驗班認第二可沒人敢認第一。前陣子你們還笑話寧心是孤兒院出來的,現在就變成一個人的出身無法選擇,這個雙標的本事,真是厲害厲害。」
黃胖子從旁躥了出來,他身後站著高磊和藍毛。
藍毛翻了個白眼,一臉不屑:「虐戀情深的戲碼,已經過時了。顧妍和時珩如果真心相愛,為什麼要偷偷摸摸。
他們可以像寧心一樣,大方承認、脫離家族,做自己想做的事。
說到底,他們兩個都是懦夫。」
雖然藍毛平時在班上敵視寧心,可是在外面,還是要護短的。
而且,他不得不承認,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慫包很勇敢。
「你們,你們胡說什麼……」姚樂樂沒想到會被黃翔他們帶節奏,急得要死。
她想在賓客間幫顧妍說話,扭轉局面的,可是現在卻是黃胖子他們的話更能引起共鳴。
賓客紛紛表示,黃翔他們說得沒錯。
向來風評良好的時珩和顧妍,在今晚面臨口碑大跌的風險。
賓客已經亂成一團,身為主家人的莊琴,在這一刻卻清醒鎮定得不得了。
她不是那些沒遇過風浪的小年輕。
莊琴吩咐助理:「立刻帶人,把那幾個搗亂的客人請走。小心一點,他們是黃家、高家、陳家的人,把他們趕走就是,別傷人。」
助理領命,立刻帶人鑽進人群。
而莊琴,拽過時珩
時珩:「媽,你別信那些話,我從沒想過要跟你爭權……」
莊琴狠狠瞪了他一眼:「這些話,回去再說。你現在去把那個已經跟顧家沒關係的女孩攔下,讓她交出手機,你親自刪掉視頻。只要那段視頻沒留在她手上,事後,有的是辦法把這件事壓下去。」
以時家的地位,就算今天有這麼多賓客親眼見過這個視頻,也最多是私下嚼舌根。
但是如果把視頻留在寧心手裡,就是永遠的隱患。萬一這瘋丫頭哪天想不開,把視頻放網上,對時珩和整個時家都是威脅。
她莊琴,絕不允許讓他人握著自己的把柄。
時珩雙眼陡然一亮。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
寧心現在已經否認了跟顧家的關係,她不是顧家的女兒,他們便不需要再忌憚什麼。
不管怎麼說,那份視頻不能留在寧心手上。
時珩朝寧心看去,她說完剛才那番話後,正要離去。
顧連成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想攔下她。
可是,蘇柔卻在一旁拉著顧連成。
這樣,正好讓寧心身邊留下空間,沒有旁人。
時珩溫潤如玉的臉上,划過一抹狠意。
他三兩步走向寧心,一把拽過寧心握著手機的那隻手。
時珩狠狠拽住她的手腕,壓低嗓音:「不許走,把手機交出來!」
寧心吃痛,擰眉:「放手。」
她根本不願再跟時珩廢話。
時珩:「不把手機交出來,你今天休想走。寧心,這是你自己選的,你現在已經不姓顧了。你讓時顧兩家當眾丟臉,顧家不會再護你。」
說著,時珩收緊了手上的力道,想讓寧心吃痛鬆手。
他根本不怕旁人的閒言閒語,現在,只要把視頻拿回來『毀屍滅跡』。
寧心手腕傳來一陣陣鈍痛,只要鬆手,這種疼痛就會消失。
可是她倔,就算疼死,也不願把手機交出去。
寧心咬緊牙關,抿著唇也不願叫一句痛。
就算那一瞬間,她疼到臉色發白,也不願妥協。
時珩沒想到寧心這麼倔強,他眼底掠過厭惡,伸出左手便要搶過手機。
就在這時,時珩的左手出其不意地,被另外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扣住。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身後突然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
那人比他高出幾分,渾身都透著冷厲暴戾的氣息。
時珩不過是被對方扣住了手腕,便在下一瞬間無意識地鬆開了握著寧心的手。
他左腕吃痛,劇烈的痛。
那種摻著寒意的痛楚,對時珩來說再熟悉不過。
他根本不用轉身看向來人,便已經扭曲著臉,顫抖地吐出那個讓他又懼又怕的名字:「時……時寒……你放手……」
在他身後站著的時寒,冷冷瞥向他:「看來上次那一腳,還不夠讓你長記性。」
時珩冷汗淋漓:「不,我沒……」
時寒懶得聽時珩廢話,扣住他的手腕,動作粗暴地將他甩了出去。
時寒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根本不關注時珩的下場。
他走向剛剛被時珩欺負過的小慫包。
和教訓時珩比起來,怎麼哄好眼前的小慫包,才是更重要的事。
此時此刻,寧心就呆呆地站在原處,怔怔地望著憑空出現的時寒。
寒哥怎麼會出現在這?這是幻覺吧。
他說過,絕不會來這場生日宴的。
他怎麼又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還打跑了欺負她的人?
手腕上的痛感,明明那麼明顯,火辣辣的。
可是現在,看到時寒,卻好像不疼了。
小姑娘一個人傻乎乎地站在那,一掃剛才面對時珩的倔意強硬。
她那雙濕漉漉的眸子,如水的目光,就固定在時寒臉上。
看著他、盯著他,就好像生怕他會消失一樣。
剛才有多強悍堅硬,現在就有多委屈後怕。
寧心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一個人就大鬧了城中第一貴婦時太太的生日宴,還當場拒絕了時家的聯姻。
她怎麼可能真的做到。
「寒哥……」小姑娘嗓子突然一軟,就那麼忍不住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又輕又軟,恨不得把時寒的心揉碎。
「嗯。」時寒頷首,用那種既凶又無奈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就算穿了華貴的禮服,看起來比平時傻乎乎、嬌嬌軟軟的樣子成熟了幾分。
可在他眼裡,她永遠都只是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小慫包。
「走,帶你回去。」他伸出寬大溫熱的手,裹緊她小小的手掌。
一個人強撐了整晚的寧心,心口瞬間一熱。
一種酸酸漲漲的奇妙感覺,就在心尖蔓延開。
時寒的突然出現,讓宴會廳內的氣氛緊張到極點。
這位時家的大少爺,已經在上流社會的交際圈中消失許久。
上一次他出現,還是幾年前吧。
想起那次,他把一袋子蛇,甩在了時太太的生日宴上,現在,眾人還心有餘悸。
都說時寒是冷血的怪胎,果然沒錯。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位冷血暴戾的怪胎,時隔這麼多年,再次出現在時太太的生日宴上,居然是為了一個女孩子。
誰都知道,時寒和時家不和,如非必要絕不會和時家人同場。
而現在,誰也都能看出來,時寒出現在這,是為了誰。
「等一等,你們不許走!」忽然,莊琴的聲音傳來。
她雖然強自鎮定,可只要仔細聽,還是能聽出聲線之中帶著輕微的顫抖。
莊琴對於時寒的突然出現,又驚又懼又恨。
因為大師的話,她恨不得時寒能立刻消失,千萬不要衝撞了自己。
可是理智告訴她,她必須把人留下。
至少,得把視頻要過來。
莊琴一臉忌憚地看著時寒:「時寒,原來你認識她。今天這一切,是你安排的吧。你為了跟我作對,居然聯合外人設計你弟弟!」
時寒唇角往下撇了下,眼底透出深沉的戾氣。
果然永遠都是這樣。
不問緣由,便將時珩劃為無辜,把所有過錯都往他身上推。
時寒早看透一切,他眼神冰冷無波:「少他麼說廢話,你想幫時珩洗脫愚蠢的形象,也要先看看其他人相不相信。
他還不值得我設計……見色起意的人是他,沒有人能逼他跟顧妍做那種事。」
「你……」莊琴氣急。
「好,我今天不想在這裡跟你爭辯。時寒,你要是還有一點孝心,替時家著想,就趕快讓寧心把手機里的視頻刪掉。只要你們照做,我可以立刻放你們走。」
時寒勾了勾唇,只覺得自己母親說的話,真是好笑。
孝心?
這種東西,他早就沒有了吧。
時寒看著莊琴,眼神幽沉:「我拒絕。」
莊琴:「你……好!既然這樣,那我只能報警了。你護著的那個女孩,摔碎了我們時家家傳的玉鐲。在場所有賓客都可以作證,警察來了,她一樣跑不掉。」
好不容易甩開蘇柔的顧連成著急說道:「我說過,那玉鐲多少錢我來賠。」
莊琴面不改色:「不是錢的問題,是意義。那個鐲子,是時家的無價之寶,多少錢都賠不了。除非她把手機里的視頻刪掉,我可以放她一馬,不然,就等著在拘留所過夜吧。」
莊琴語氣強硬,咬死寧心摔碎玉鐲的事不放。
寧心沒想到自己為了某些原因摔碎的玉鐲,會引起這麼大的麻煩。
但想到上輩子的事,忽然又釋然。
她摔都摔了,就算去拘留所過夜,也不在乎。
「你也好意思提那個鐲子。」時寒眼中充滿諷刺。
他冷冷瞥了莊琴一眼:「你要報警就報吧,看看警察來了,抓誰。」
抓誰,當然是抓莊琴。
別人不知道,可是時寒清清楚楚。
那個鐲子,誰摔了都不行。
唯獨寧心,隨便摔。
作者有話要說:我以為今天可以二更,結果,莫得……沒想到會寫這麼慢,我20點要出門啊啊啊~
明天我們雙更哈,就看在昨天多了一千多字份上,饒了船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