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竊賊!」
過去身石像發出一聲震吼,明明是無頭的軀幹,卻投來憤怒的目光,與祂交戰的天階強者猝不及防被一股混沌神光擊中,頓時四分五裂,血霧瀰漫虛空。
另一名天階強者臉色蒼白,渾身法則波動紊亂,顯然受傷不輕,但還是打出一式蓋世神通,避過混沌神光的鋒芒,身形暴退,在原地留下無數狼狽殘影。
「永墮災劫!」
一道烏黑泛著赤紅的刀光從虛空衝出,仿佛末日降臨,一輪漆黑大日墜落,漫天颳起綠色罡風,災厄氣息充塞八荒,如此異象竟然被刀光收束唯一,悍然向著無頭石像斬去。
快,太快了!
無頭石像大驚,時間法則本身就代表著極致的速度,但牠也沒有想到,這道刀光會如此之快,仿佛切開了時間長河,貫穿古往今來。
現世不過表象,那凌厲殺機凜冽的刀光仿若不存在,身處過去時間節點的牠,真正能夠感受到一股極致的危險感,沿著時間長河逆流而上。
「不可能!整個天界在時間之道上勝過吾的存在屈指可數......」
牠久盡殺伐,刨去那些禁忌大神,天階境界之中,天界擅長時間法則的存在屈指可數,其中最盛名的應該是時空大神,其門下弟子時間神還差了不止一籌。
短暫的怒吼後,刀光及體,無頭石像分離抵抗,石質雙臂擎起,混沌神光流淌,代表過去的時間法則縈繞,能夠抵擋過去時間節點的攻伐,也只能是過去時間法則。
恍惚間,亘古無垠的混沌中,一尊石像正在其中孕育,剛剛萌芽的意識被驚醒,一道刀光穿透混沌,災厄劫難氣息污染大片混沌,綠色罡風、漆黑灼火,一瞬間就將混沌化作地獄。
鏘!
清脆碰撞聲傳遍星空,明明不刺耳,落入一眾強者心靈中卻泛起一股驚悚感。
「啊啊...」
無頭石像發出痛呼,聲浪在空間泛起一陣漣漪。
一雙石質手臂緩緩滑落,混沌精血剛要滴落,傷口就已經癒合,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之下,切口光滑平整,歷經滄桑的歲月之感復現,好似在億萬年前所受的舊傷。
「我的手,被斬斷與億萬年前,永恆無法恢復...」
石像呆立於虛空,大量信息沿著時間長河順流而下,改變扭轉著牠的認知,好在作為時間法則中的佼佼者,牠強行保持一些記憶,才讓認知沒有被扭曲。
牠明白,若是自身屹立於過去,區區斬斷雙臂的傷勢,牠很快就能夠恢復,可如今牠立身於現世,相當過去只存在一道節點,一旦受傷,傷勢被時間長河反饋到現世,幾乎無法恢復。
過去身免疫現世攻擊,這是三世身的優點,缺點同樣明顯,一旦對手殺傷過去身,傷勢幾乎無法挽回,若是隕落,更是直接跨過漫長歲月,殘魂都在歲月的磨礪下消散。
許是無頭石像還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傷勢,猛然之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心神失守下醜態百出。
陸泉卻絲毫沒有停頓,永墮災劫作為天道推演而出,逆劫刀法的第二式,特意加入了大量時空法則,刀光能夠貫穿時間長河,一旦中刀,劫氣纏身,搭配世界長河獨有的機制,劫氣不斷在歲月的力量加持成長,猝然爆發天人五衰,任由風華絕代也不過是一捧灰灰。
無頭石像強行穩定心神,卻發現對手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欣喜,石質軀幹上混沌神光暴漲,就要捲起跌落虛空飄蕩的雙臂。
「無謂的掙扎!」
陸泉冷笑,立身於虛空夾縫之中,冷眼旁觀,在他的視角內,黑色大日和綠色罡風帶著不詳氣息,正沿著時間長河逆流而上,無頭石像頭頂濃郁的灰色劫氣凝成一個「死」字,正閃爍著微光,似乎在接引著未知的劫難。
下一瞬,無頭石像好似有所察覺,混沌神光猛地遲滯下來,難以運轉,往日隨心所欲能夠調動的神力,此時宛如太古神山一般,無窮壓力落下,竟然將自身鎮壓在虛空動彈不得。
「黑色...太陽....綠色.罡...」
呢喃間,牠看見一道詭異異象,一方浩瀚天地正滑落深淵,在無窮劫難之下,天地萬物都在發生畸變,山川腐朽為廢土,長河腐爛為綠水,漆黑太陽之下,綠色罡風帶來刺骨的含義,牠矗立於天地之間,只感覺無窮寒意襲上心頭,死寂、孤獨,無盡生靈盡皆在這種異象之中融化成綠色屍水,接下來輪到了牠。
「世界走向了...終結,吾也不會例外,天地孕育,自當隨著而去....」
無頭石像仿佛迷失了心智,不斷發出可怕的呢喃聲,原本堅固萬劫不壞的軀體漸漸腐化,長出密密麻麻的綠色毛髮,滲透出腥臭發黃的液體,就那樣仰躺著倒在虛空,隨著幾息後,徹底化作一團綠色毛球,腐爛發臭的氣息傳遍星空,連神念感知都有被污染的風險。
「強,太強了!」
陸泉心中同樣震撼,這一式刀法令他都倍感詫異,尤其這樣的詭異場景,他也有些發毛,不過感受到虛空中源源不斷的灰色劫氣湧來,被彼岸內天地吸收,化作一股恐怖力量,頓時他的心情大好。
天人五衰,這道終極劫難,腐化一切生靈,作為天道掌握的劫難法則,死在劫氣之下,生前一切死後化作資糧,為彼岸內天地添磚加瓦,本就是天地運轉的根本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