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越野車在盛夏的微風中,伴著蟬鳴翅膀有節奏的震顫,有時候為了那一哆嗦,人們總會鋌而走險。
梁大彪覺得自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老天爺在五年前對他開了一個玩笑,收走了一個大好青年的自由,五年後似乎又想補償些什麼給他。
梁大彪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和大G車子揮了揮手,車子轉過街角,消失在視線里,似乎要急著趕回來丟掉的時間。
梁大彪覺得可能今生他們也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但荒唐的事情還是就這樣發生了。
也許女人比男人還好色,只是一些人把自己隱藏的很好,而另一些人則更加真實而已。
公園裡的老人悠閒的撞著大樹,寫字樓里的年輕人卻行色匆匆,學校里的孩子們已經上了幾個小時的課了,養老院裡的輪椅卻還是空空地暴曬在太陽下。
收好了那一張寫了電話號碼的餐巾紙,梁大彪從口袋裡拿出了另一張折了好幾層的小紙條,裡面露出了一個被洗的有些模糊了的手機號碼。
梁大彪找了公園裡的一個大媽,借了手機,撥通了這個號碼。
「你是哪位?」
「這個號碼是西門贛的嗎?」
「對,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一個朋友。」
「那最好了,你過來一趟吧。」
梁大彪詢問了詳細情況後,有些哭笑不得地去了電話那邊的地址。
「昨天晚上我走進KTV包廂,就看見她坐在別人懷裡嬌笑,我裝作沒看見她,一個人坐在角落,突然她點了一首《可惜不是你》,邊唱邊看著我,我聽的有些黯然神傷,於是我點了一首《孤勇者》,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貴的模樣…散場的時候我對她說,既然都這樣了,今晚就當最後一次溫存吧,然後我們就去了酒店。
完事後她說她要辭掉工作,早點回家過中秋節,我問她什麼時候走,她說明天就買火車票,我就給了她500塊買火車票,這過分嗎警察同志?
你們就說,她要買車票,我給了她五百塊過分嗎?」
「通知家屬吧,罰款你五千塊不過分吧。」
「李隊,他的家人都聯繫不上,不過剛剛有個自稱是他朋友的,願意過來幫他交罰款。」
「行吧,也不是什麼大事,一會出去前你再批評教育一下,告訴他,男人有錯就認,別總講故事,講的我都快當真了,但凡他要是能說出那女的叫什麼名字,我都想當場就把他們放了。」
一屋子人都憋不住笑出了聲。
西門贛出了派出所的門,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大門抽著煙,這個身影十分的熟悉。
西門贛不敢置信地上前了幾步。
「彪哥!真的是你。」
梁大彪轉身看見西門贛過來,西門贛衝上前一下子抱住了梁大彪。
兩人找了一家小酒館,酒過三巡,西門贛又和梁大彪碰了個杯。
「彪哥,我以為你出不來了呢,你可是無期,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想到這西門贛突然嚇得一身冷汗。
「彪哥,你…不會是越獄了吧。」
梁大彪拿著一根筷子敲了一下西門贛的頭。
「想什麼呢,我是被無罪釋放的,不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以後我要查一下背後的原因。」
「彪哥你出來了,我們幾個兄弟也有了主心骨了,等晚上我把幾個曾經在裡面的好兄弟都叫上,哥幾個聚一下。」
「好,西門,你現在幹什麼呢?」
「我在厲城四猛之一勇哥的一家賭場做暗燈,看場子,彪哥,一會我帶你去我們場子看看吧。」
「行,我聽別人說過,厲城有什麼一王二帝三虎四猛的,都是什麼人?」
「彪哥,你剛來厲城就知道這個?」
西門贛給梁大彪豎了個大拇指。
「不愧是我親哥,這個說法也有幾種,一王二帝三虎四猛也有說二龍三虎四猛的,這個三虎四猛是沒有什麼爭議的,分別都是不同行業的地下一哥。
比如我現在的老大勇哥,就是開賭場起家的,四猛里還有一個強哥,他原來就是個賣魚的,現在是厲城的菜霸。另外還有兩個分別是乾洗浴的季三和做酒吧KTV的興爺。
這裡人都是血雨腥風裡一步一步拼殺出來的,所以人稱四猛。
其餘三龍三虎,現在都洗白上岸,做了企業家了,有的本身就是當官的。」
吃了飯,兩人一邊聊,一邊走,不覺間來到了一間麻將館門口。
一群六七十歲的老人打著一毛錢的麻將。
「所謂吃喝嫖全都要陪,只有賭場有來回。」
梁大彪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個大爺,操著濃重的方言,一邊說著順口溜,一邊用哆哆嗦嗦的手偷了一張麻將牌。
「別看那個大爺手腳不利索,其實其餘幾人眼神也不好使,看不到的,就算看到了,也不會說啥,都是玩一個樂呵。
這裡來玩的大爺大媽是老演員了,每天輪班幫我們看場子的。」
「就他們,看場子?」
「別小看了他們,這可比報警器管用多了,帽子叔叔來了,至少能夠拖上幾分鐘呢,這裡幾分鐘的用處可就大了。」
梁大彪點點頭,跟著西門贛往裡走。
「現在時間還早,只有二十一點和骰子桌開著。
等到晚上了,這裡每天都擠滿了人。」
梁大彪點點頭沒說話。
「彪哥,你剛出來,應該還沒事做吧,有沒有興趣一起?」
梁大彪搖搖頭,兩人轉了一圈正準備出門,門口進來了三個纏著繃帶的三人正好和梁大彪面對面。
「你,你怎麼找上門來了!」
梁大彪也認出來了,正是醫院裡被他打的三人。
三個人有些恐懼地想找幫手,不料西門贛先開口介紹。
「雞哥,鴨哥,大鵝哥,你們來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我在號子裡過命的兄弟,我經常提起的梁大彪。」
「哦,你是梁大彪啊!」
「你們認識啊!」
三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雞哥對大鵝使了個眼色,大鵝立刻會意地走開了,雞哥突然滿臉掛著笑說:「兄弟,你身手不錯,阿贛,我們三人這一身傷也是拜你這位好兄弟所賜,既然是阿贛的兄弟,就是我們的兄弟,認識一下吧。」
說著雞哥向梁大彪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