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貸款？】
對方這次倒是很快回話。
芷凡繼續回復。
【我們這邊，能為您提供各種方式的貸款。】
對方顯然是來了興致。
因為他回話的速度是一次比一次快。
【那正好，我現在正急需要錢！】
【可是我現在手裡可沒有抵押物給你們啊……】
【這也能貸？】
然後又是接連幾個問號。
【可以的先生。】
芷凡回復，魚上鉤了，她現在只需要遛遛他。
【無抵押、無擔保、正規公司、極速放貸。】
芷凡給對方發送了幾張照片。
【這些是我們的營業執照、相關證件，您可以看看，信用保證，貸款放心！】
這句話，也是在剛才陸風所教的話術之一。
剛敲完最後一個字，按下enter鍵發送，芷凡下意識的抬頭，朝陸風的方向看了一眼。
陸風正在上面觀察下面人的微表情。
通過微表情來判斷，他們的進展如何。
正好，通過微表情他看到芷凡臉上露出些許興奮的味道。
於是就額外的看了芷凡一眼。
兩人目光接觸。
僅僅一眼，芷凡就感覺整個人，都好像被總教官從裡到外看透了一樣。
又趕緊低下頭，繼續敲擊鍵盤迴復。
對方又回復。
【我不看那玩意，在我們地方，營業執照就跟一張廢紙一樣。】
芷凡回復。
【親，需要先交10%的資金驗證是否有還款能力。】
依舊是按照常規的套路。
對方沉默兩秒。
【網上交易我始終還是有點不放心……】
幾個擺手的表情包。
【你們能……線下貸款嗎？】
線下？
芷凡瞳孔微一收縮。
這個問題，在之前陸風所提供的那套話術里沒有。
她想了想，開始在對話框裡回復。
【可以的……】
坐在她旁邊的那名隊友驚呼：
「對方提出要線下交易，你怎麼那麼快就答應他？」
「這種回答，總教官剛才所給的話術里沒有啊！」
接連聊蹦了幾個，眼見一個貌似是快要上鉤了的。
雖然是在芷凡電腦里的。
但她情緒也還是有些激動。
一不小心，這聲音就有一點大。
原本低著頭敲擊鍵盤的眾人，紛紛抬起頭。
「咋了啦，這是完成任務了？」
「這麼快，不可能吧？」
「我剛才接連聊了好幾個，但都聊崩了。」
「……」
一名教官走到芷凡椅子後面。
朝著電腦屏幕上掃了一眼，然後抬起頭，對著總教官的方向點了點頭。
「什麼情況！」
這下子大家更好奇了。
陸風啟動電腦，淡淡的說了一句。
「聯接到我的電腦。」
芷凡很快就意識到，他的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因為，就在陸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
她的電腦顯示屏上，運行完一段程序之後，探出一個命令框。
芷凡想也沒想，就點擊了確認。
陸風身後的投影屏，之前在做展示的時候還沒有關閉。
就在連接芷凡那台電腦，陸風獲得控制權之後。
她電腦屏幕上顯示的內容，也出現在了陸風背後的那張顯示屏上。
陸風滑動滑鼠。
之前芷凡跟對面那人之間的對話，也隨之出現在眾人面前。
眾人的視線，跟隨著陸風的滑鼠移動而移動。
望著那一條條對話，眾人疑惑：
「這對話……也沒有哪裡新奇的地方啊？」
「就是很常規的，之前總教官跟大家講的那些話術。」
「等等，你看。」
「三分十八秒！」
「有一條訊息，芷凡那傢伙居然讓對方等了三分十八秒才回復！」
「我靠，她到底搞沒搞懂誰才是客人，誰才是工作人員啊！」
「真的是一點也不舔啊！」
「可是對面那人，為什麼每條訊息都回復的那麼快？」
「就好像是特意在對面等著芷凡訊息回復？」
「……」
陸風看到，眼睛定格在最後一條訊息。
然後手指開始敲擊鍵盤。
【可以進行線下交易。】
【不過考慮到人工成本，線下交易的風險，我們需要額外多收取一部分手續費用。】
【原本在線上交易的話，只需要百分之二十的手續費。】
【可是如果是在線下交易的話……】
陸風戰術性的停頓片刻。
【我們需要多收取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一共加起來要收百分之四十的手續費。】
【這麼多！！！】
對方趕緊回復，然後後面還多跟了幾個感嘆號。
陸風撇過腦袋，對阿彪吩咐：
「打開另外一台電腦。」
阿彪趕緊照做。
他將主機啟動器按下。
屏幕信號器閃過幾下，屏幕亮起。
在陸風右手邊的另外一台電腦的顯示屏幕，也同步的上傳到了他身後的大屏幕之上。
兩個屏幕內容，大屏幕中間分隔開來，形成兩個方框。
陸風這次到不著急回復了。
根據前面芷凡聊天的節奏，他要跟她保持一樣的人設。
等了十來分多鐘，陸風才回復。
【是的先生，公司有規定。】
對面緊跟著也陷入了沉默。
似乎在思考著，這筆買賣到底劃不划算。
芷凡沒想到，總教官在這次對話中，居然表現的比她還更有耐心。
她還以為她涼了對方三分多鐘，就已經算夠久的了。
沒想到陸風愣是直接突破了極限，讓對面等了十幾分鐘。
並且，對面就是在這種氛圍之中愣是沒有跑。
僅僅從這一點，芷凡就知道。
坐在他們面前的這位總教官。
對談判中節奏的把控。
對人性心理尺度的拿捏。
已經到了一種如火純青的地步。
她甚至都差點就要情不自禁的給這位總教官鼓掌了。
陸風就開始給他們解釋：
「雖然你們看起來，我跟你們使用的都是同樣一種話術。」
「但是在雙方交談之中，尤其又是在網絡上。」
「聊天中的節奏，以及氛圍感很重要。」
「你們看。」
然後陸風又在其中一面屏幕上，調取了在座某一位隊員的聊天記錄。
用他的那段對話，與芷凡的這段對話做比較。
「他們兩人剛才所使用的，都是相同的話術。」
「但是後一位，回覆信息的速度太快。」
「往往讓人看起來，總有種巴不得人家主動貸款一樣。」
「雙方在這種節奏聊天之下，就可能會給對面造成一種，別有用心的心理暗示。」
「這樣回答，就顯得有些幼稚！」
陸風重點提出問題。
此時的阿勝紅著臉，低著頭不敢看大屏幕。
剛不敢伸長脖子左右與人互視。
沒錯。
剛才陸風所用來舉例的對話，就是出自他之手。
沒想到。
這第一節電腦課，自己身為一名老兵。
就被一名新兵給比下去了。
真是丟死人了。
陸風本打算繼續講，可是這時候對方又回復了。
【沒問題！】
似乎對面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好的先生。】
這會陸風倒是沒有拖著對方。
要不然就顯得太過做作。
【先生我想請問一下您需要貸款多少？】
【真的不用抵押也能貸？】
【是的先生。】
【能貸多少？】
【以您目前在博彩網站上的等級……能貸五十萬。】
【五十萬？】
【是的。】
【利率是百分之四十先生，三個月之內還清。】
【並且，如果您這邊只接受線下交易的話，那我們這邊只能給您折算成黃金。】
【我就要黃金。】
陸風停下了，抬頭又跟大家講解：
「像在這裡，就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前面我們聊的是借貸。」
「事實上，我想你們大家，對於以基地為中心向外輻射的一些周邊。」
「不少地區都在打仗。」
「各個組織所管轄的地區，他們使用的紙幣，現在就如同是一張廢紙。」
「甚至包括線上現金交易，還有很多人是不放心的。」
「黃金才是硬通貨。」
「根據我們前期的調查，多數如果可能的話，還是希望進行線下黃金交易。」
「特別是像現在這位。」
陸風也是覺得芷凡多面對的這個人，案子很典型。
所以才那它那在大家面前進行示範。
對方又回復。
【利率OK沒問題，是行價。】
【不過，這麼大一筆錢，難道你們就不怕我不還給你們？】
陸風笑了。
然後他將椅子挪到一遍，手指開始擺弄另一台電腦的鍵盤。
大屏幕上，頓時顯示出陸風在電腦上的操作。
眾人紛紛指向大屏幕。
「總教官這是要做什麼？」
「命令框都出來了。」
「他該不會是想要現場操作，怎麼黑進對方的電腦吧？」
「現場展示，我們完成任務之後的下一階段工作？！」
「噓，安靜點！！！」
在座眾人頓時不在發出聲音。
整間電腦室，眾人耳中就只剩下了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
他們的視線，都落在了大顯示屏上面。
隨著陸風一行行代碼的輸入。
畫面讓人只覺得是眼花繚亂的。
有人不由得小聲驚呼。
「這代碼哪像是人在打的啊。」
「簡直就像是ai。」
甚至有人，還沒看清楚陸風一開始打的第一行代碼。
陸風的代碼，就已經將上一頁的給淹沒了。
隨著代碼敲完，按下enter鍵之後，程序開始運轉。
幾個指令框出現。
在等到進度條加載到百分之百之後又消失。
最後彈出一個窗口。
上面是一行一行的英文。
英文上面，是一張張照片。
看著像是什麼人的身份信息。
除了這個對話框之外。
還有一張地圖。
地圖上標記著一個紅點，紅點在閃爍。
幾秒鐘之後，又彈出一個對話框。
上面有一段錄像。
似乎是實時視頻。
剛彈出這個視頻窗口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嚇了一跳。
之見實時視頻的後面。
呈現了是一張，鬍子拉碴。
右眼下流露出一道巨大疤痕的臉。
陸風挪回椅子，敲擊鍵盤繼續回復。
【尤爾里組織，不知道你聽麼聽說過。】
對話框剛一發送。
實時視頻背後那人，瞬間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臉上滿是震驚。
但是他似乎在安慰自己，這一切都只是一個巧合。
因為他所在的組織，就是這個叫做尤爾里的組織。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
「對面或許聽說過這個組織。」
又或者跟他們組織以前有過聯繫。
他們這個組織，在他所在這片區域挺出名的。
對方很可能是像通過尤爾里的威名鎮住自己。
很快，他的面色逐漸緩和。
【聽說過，怎麼了？】
陸風很快又輸入一串訊息。
【……地區，三十二號，是你們組織的地址，我說的對吧？】
刀疤臉男人，瞳孔又微微收縮了一下。
他又對自己說：
「尤爾里組織基地位置，也不算是什麼秘密，對面知道也……」
「不對……」
「等等！」
你們組織？！
「他怎麼知道我是尤爾里組織的人！？」
「這不科學啊！」
【？？？】
然後是一連串瘋狂的問號。
對話框發送之後，刀疤臉男人，似乎又覺得這麼回答似乎有點不妥。
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然後就在問號發出去半秒之後，又趕緊撤回。
實時視頻背後的那個男人。
此時正雙手抱頭，腦袋正瘋狂的搖著。
似乎想要用這種辦法讓自己冷靜。
對方知道，簡單的這麼給對方造成震懾即可。
也不能搞得太過。
要不然真嚇到對面，他不跟自己『做生意』了怎麼辦。
陸風就又回復。
【猜對了？】
【先生，在你註冊我們公司博彩網站的時候，就自動標記了您IP所在的大概位置。】
【根據您IP上顯示的所在位置，正好是尤爾里組織所控制的範圍。】
【所以我們只是在猜測，您到底是不是尤爾里組織里的人。】
【我們並沒有其他什麼意思。】
【只是在告訴您，如果三個月之後貸款預期，我們公司是有能力向您追回這筆貸款。】
刀疤臉男人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猜的啊……」
然後他又點擊博彩網站個人信息後台。
果然，其中有一項，就又自動勾選當前所在地這一項。
他趕緊取消。
這才將後背靠在椅子上。
他的這一番操作畫面，自然出現在陸風電腦顯示屏里。
就在他電腦叉掉個人信息後台之後。
陸風又幫他將，實時顯示IP所在地這一欄給勾選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