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洞洞的槍口開始在人群中亂掃。
一聲聲槍響在天空之中迴蕩。
雪地里一個兵倒下。
腹部中槍。
傷口處往外留著鮮血。
在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攤鮮紅。
登山者放肆尖叫。
此時陸風也顧不了那麼多。
當即是對眾人下令。
「別亂跑!」
「找掩體!」
「快趴下!」
這麼多人要是亂跑。
萬一要是再遇到冰裂。
陸風他根本就救不過來。
索性的是。
他們七人里當中三人,已經被阿彪帶人給按倒。
雙手雙腳被繩索束縛著此時動彈不得。
除了西裝男以外。
其餘人見狀也顧不得其他。
紛紛從懷裡掏出槍。
許勇趕緊帶隊將正在四散逃跑的登山者紛紛按倒。
槍聲依舊在雪地上空迴蕩。
隱隱間。
陸風耳朵微動。
他似乎是聽到了整座地面在顫抖。
轟隆隆。
陸風心裡升騰起極其不好的預感。
他瞬間明白過來什麼。
對所有人大喊道:
「雪崩!」
「是雪崩!」
話音未落。
珠峰頂端,大片大片的雪白開始墜落。
那種只有在好萊塢災難大片裡才會發生的場景。
就這麼結結實實在眾人眼中出現。
白皚皚、連成一片的巨大厚重積雪。
海嘯般、鋪天蓋地般朝眾人頭頂襲來。
人在自然之力面前是如此的藐小。
剎那間。
時間仿佛靜止。
所有人都這麼呆愣了的站在原地。
欣賞著這世界奇觀。
登山者中,甚至有人眼神發愣,跟著了魔一樣,小聲的感慨:
「哇,好壯觀!」
下一秒。
陸風掏出手槍,打開保險,朝天空開了一槍。
槍聲瞬間刺激眾人的耳膜。
將所有人思緒拉回現實。
「別傻愣愣的站在那了!」
「快跑啊!!!」
可是……
陸風轉過頭。
四處並沒有洞穴讓他們來隱藏。
一望無際的是雪山斜面。
仿佛眾人要被這雪崩吞噬已成定局。
不對……
等等。
洞穴。
陸風想起了那條冰裂。
他大手一揮。
對依山、新南喊道:
「冰裂!」
新南一愣。
陸風又重複道:
「冰裂,快帶大家到昨天晚上的那條冰裂!」
新南如夢初醒。
猛地回過神來。
扶著依山對眾人大喊:
「我知道有一處庇護所,大家快跟我過來!」
李德彪將剛才被捆住那人抗在肩上趕緊跟上。
慌亂之中。
西裝男朝陸風這邊有開了一槍。
好在系統警報。
陸風縮縮脖子這才險險躲過子彈。
「媽的!」
他咬牙切齒。
站在原地,看著其餘四人帶著兩名人質逃離。
陸風掏出手槍。
技能眼開啟。
實時數據反饋。
周圍的氣流凌亂。
陸風穩了穩心神果斷開槍。
碰的一聲。
火花四濺。
子彈從槍管中噴出。
他使用的是手槍。
手槍的有效射程在五十米。
但在陸風的極致操作之下,依舊是穩穩命中其中一名逃犯後背。
那名逃犯發出發出一聲悶哼。
身體一頓踉蹌倒地。
緊接著陸風又開了兩槍。
仿佛是預感到了危險。
那三人齊刷刷的在雪地上翻滾。
子彈擊中雪地,揚起一陣雪花。
這還是陸風第一次對付這種實力敵人失手。
足見其戰鬥經驗與狡猾程度。
看來挾持人質這一招他們也是早有預謀。
陸風不斷的開槍。
然而距離太遠。
距離越遠風力越大。
就越發不好瞄準。
陸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逃脫。
剛剛自己擊中一名逃犯後背的時候。
其中一名人質趁機掙脫。
在他的火力壓制下。
西裝男、年輕人並不能對那名人質下手。
也就是說。
剩下的三名逃犯手裡,還有一名人質。
陸風對許勇示意:
「快去。」
「將那名人質和倒地那名逃犯帶到冰裂那邊去!」
許勇得令。
大部隊開始在雪地里奔襲。
這是在與時間作鬥爭。
眼看著大雪崩距離他們的方向越來越近。
西裝男似乎是早已經提前踩好了點。
他知道那裡有可以抵擋住雪崩的洞穴。
朝著登山隊眾人相反的地方奔襲。
對方手裡還有人質。
陸風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就這麼把人給帶走。
隨即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李德彪看到陸風在往他們相反的位置跑。
擔心的大喊:
「教官!」
「教官!」
陸風沒有空理他。
李德彪猶豫。
他想過去幫助陸風。
然而之前陸風的命令仍然在他腦海里迴蕩。
這麼長時間。
陸風已經徹底將軍人的服從性,在他身上給訓練出。
思考再三之後。
阿彪決定。
還是先帶著大部隊撤離。
找到之前冰裂的位置。
新南開始帶人將登山繩釘子釘如地面加固。
她當然沒有像陸風那種。
只用腳就能就愛那個釘子釘如地面的本事。
她只能帶著狠狠的掄起手中的鐵錘。
大雪崩距離眾人已經很近很近。
並且隨著大雪崩越下落,它速度就越快。
許勇跟阿彪組織眾人下落。
而他們兩個自己而是將受傷的幾個嫌疑犯抗在身上。
在順著繩子下落之前。
他最後看了一眼,已經距離他們越來越遠。
已經快要小成一個黑點的陸風。
還有西裝男他們幾人。
大雪崩高過他們頭頂。
如同是海浪一般將他們的身影吞沒。
李德彪眼眶濕潤了。
雖然他並不相信陸風真的就會這麼死了。
他可是創造過奇蹟的男人。
但是大雪崩覆蓋下對方的身影卻又是事實。
就在大雪崩也快要將他們一起間。
許勇拉了他一把。
成片成片的積雪衝過這條冰裂的頭頂。
如巨大浪潮般拍打在最後下來的兩人後背。
來不及去抓登山繩。
他們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怪力給推出數米。
一百多米深的冰裂瞬間被積雪覆蓋。
地底下的積雪。
由原來的一米多厚直接變成數十米。
李德彪跟許勇的手裸露在雪堆外面。
就跟之前陸風在洞穴之中發現的那具屍體一樣。
新南見狀。
趕緊先雪堆中那兩雙手的位置扔去了繩索。
那兩雙手,就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般。
將登山繩給抓住。
在山洞眾人的合力之下。
李德彪和許勇。
以及他們背後的逃犯一起被他們給拉出。
李德彪坐在地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死裡逃生。
頭頂上頭落下一塊厚厚的積雪。
積雪差點把他給砸暈。
來到山洞裡。
李德彪清點了一下人數。
眾人到齊。
卻唯獨少了陸風。
眾人低頭沉默。
總教官被那場突如其來的雪崩吞沒的機率很大。
一想到這場雪崩的原因。
是那幫『麵粉』犯胡亂開槍的緣故。
李德彪就氣不打一處。
狠狠地踩在之前被陸風開槍擊中的那個犯人背上。
咔嚓一聲。
眾人隱隱聽見又骨折聲。
那個犯人被疼的驚醒。
剛剛陸風那一槍。
並沒有直接要了他的命。
「好了!」
許勇制止。
「拿他們撒氣並不能夠解決問題!」
新南、依山掩面哭泣。
「總教官他……」
雪崩來得快,去的也快。
沒過多久,山洞冰裂正上方,很快就沒了動靜。
「現在哭還不是時候,咱們得先出去。」
「說不定總教官現在還活著。」
「被雪掩埋的黃金救援是十五分鐘。」
「只要我們在十五分鐘,將陸教官給找到,那他說不定就還有救。」
依山、新南瞬間不哭了。
「真的?」
眼睛頓時一亮。
心中有重新燃起希望。
「我騙你們幹什麼!」
……
上腳下。
珠峰大本營處。
大雪崩在半山腰處被攔截了一些。
但是還是有漫天的雪花衝破了屏障。
大本營里在聽到了一聲驚天巨響之後,雪花飄散。
著急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陸西安與教授。
被雪花給染白了頭髮。
「我的個乖乖,這是……雪崩?」
教授一臉懵逼。
陸西安也是震驚不已。
當特種兵教官這些年。
他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大雪崩這種自然奇觀。
不過在震驚過後。
對陸風等人的擔心也隨之在心中勾起。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陸西安越想越覺得沒底。
當然還有最重要一點。
由於大氣壓的原因。
現在陸風與珠峰大本營還處在失聯的狀態。
根據剛剛他跟教授對珠峰天氣的觀測。
預計下一次超十級別強風雪,將在一個半小時之後來臨。
也不知道這場大雪崩他們躲不躲得過去。
這要是再沒有了天氣預警。
那無疑是對現在這幫人的處境雪上加霜。
他急忙套好裝備。
教授見狀頓時心急,就問:
「陸教官,你也要跟著一起上去?」
珠峰大本營部隊都走了,就他一人心裡沒底。
陸西安默默點頭。
教授情緒激動。
「你可不能走啊,這萬一你要是在出事……」
陸西安怒吼: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山上送死!」
他揣好通訊器材,調試了一下設備。
「這裡的通訊器材由你來操作。」
「隨時保持聯絡。」
說完也顧不得教授反應。
拿起背包就朝雪山處出發。
……
雪地里。
珠峰另一邊背山處。
待外面的動靜徹底停止。
漆黑的山洞裡刺啦一聲。
一根火柴點亮。
藉助微弱的火光。
他們又從背包里取出燒水用的煤氣爐子。
點燃煤氣爐。
一來是解決漆黑山洞裡照明問題。
而來是給則寒冷刺骨的珠峰岩洞升升溫。
「老大,這個當兵的怎麼解決。」
剩下的三人中,其中一名小弟說話。
並伴隨著抹脖子的動作在下巴上揮了揮。
西裝男思索片刻。
又看了看頭頂是血。
已經陷入昏厥,
身體依靠在牆面上的陸風。
他還沒開口。
年輕人就回答道:
「這個兵還不能殺。」
「可是……」
那名小混混頓時急眼了。
這傢伙槍法極好。
本來之前他們都已經逃脫了將近四五百米的距離。
他卻還能用一把手槍,將他們其中一個給幹掉。
並且不湊巧的是。
被幹掉的那個。
正是這三人中,剛才主張將陸風殺掉那人的弟弟。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況且這人現在還處在昏厥狀態。
殺他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幾人低聲說話聲的聲音。
驚擾到了另外一名躺在牆角處的人質。
他悠悠轉醒。
年輕人注意到這個人。
站起身來就走了過去。
那個甦醒過來的人質晃了晃腦袋。
搞清楚了現狀之後,面露驚恐。
眼中隱隱閃爍著淚光。
喊道:
「別殺我、別殺我……」
「我有錢……我可以給你們錢……」
登山者一般來說都不差錢。
年輕人走到登山者面前,從地上抄起一塊石頭。
另一人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呸,老子不差你那一點錢。」
「真當我們是打劫的了?」
「那種低級的活,我們從來不干。」
哐當一聲。
年輕人拿著石頭的手快速落下。
應聲砸在了登山者的額頭上。
順著額頭流下一道鮮血。
登山者順勢倒地。
不省人事。
陸風閉著眼。
但眼球微動。
剛剛他差點忍不住就要動手。
不過從對方揮舞石頭時風聲判斷。
那年輕人出手不重。
估計是只想讓對方昏厥。
並不打算要對方性命。
況且。
山腳下珠峰大本營有還有陸西安守著。
這幫人只要是想逃脫,那手裡的牌自然是越多越好。
自然是不會輕易就要了對方的性命。
想清楚了這些環節。
陸風才沒有冒然出手。
「那邊那個傢伙為什麼不能殺?」
「我可以親眼看到他殺了我的弟弟!」
又回到剛才那個話題。
說話那人額頭青筋暴起,一張臉漲得通紅。
西裝男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太衝動。
解釋道:
「這傢伙現在受了重傷,一時半會對咱們構不成什麼威脅。」
「除了山上這些,珠峰底下還不知道來了多少人。」
「有這傢伙在咱們手裡,那那些當兵的就不敢輕舉妄動。」
話是這個道理。
說話那人沉默。
西裝男又道:
「你放心,這次我們的人損失慘重,一切都是這個傢伙搞的鬼。」
西裝男憤憤,指了指陸風。
昨天晚上都還好好的。
他本以為這次下山能相安無事。
可誰曾想。
對面那個什麼總教官一回來。
就將所有人人馬給攪的事天翻地覆。
他恨不得一槍崩了這個傢伙。
「等我們順利逃脫以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親手解決這個傢伙的機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