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鐵匠學徒
通過連續幾天的接觸，堪稱「老奸巨猾」的陳進陽自然旁敲側擊從精靈少女口中得知了桑德蘭等人對他的誤會：一頭行走於俗世的上位巨龍？這玩笑可開的有點大了，不過老子可沒有義務去解釋這個美妙的誤會。但是陳進陽也沒有去刻意偽裝或者掩飾這個誤會，再加上數天的試探，女執政官似乎也開始對他的身份產生了疑惑，陳進陽明顯感覺到桑德蘭這兩天的態度開始變得有些冷淡，而且藉口由小精靈教導精靈語更合適，翻手推掉了先前教導小米莎兒的約定，讓陳進陽諸人啞口無言難以反駁。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直在陳進陽等人面前處於弱勢地位的月精靈少女愛爾芙，突然間「翻身農奴把歌唱」開始抖了起來。「求我啊！求我啊！嗬嗬嗬——！」小尾巴幾乎就要翹到天上去的精靈少女得意的繞著小米莎兒轉圈，一對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小丫頭紅髮上的科爾之角放光。
「才不要呢！打死我也不會求你！」雙手捂著腦袋的小丫頭撅著小嘴角毫不示弱。
「來求我嘛！只要你肯把這個頭盔送給我！我就教你精靈語噢！嘻嘻嘻！」
「不要！我才不要跟你學什麼精靈語呢！可惡的長耳朵！休想打我的寶貝的主意！『勝利與榮耀之冠』（又換名字了！？）絕對不會落在綠眼睛的人手裡！」小丫頭絲毫不受精靈的誘惑。
「讓人生氣的小不點！你說誰是長耳朵、綠眼睛？給不給我頭盔？」有點惱羞成怒的小精靈開始準備暴力搶奪。
「就不給你！」決心誓死捍衛自己的「寶藏」的小丫頭連忙閃身躲開，每天例行的科爾之角爭奪戰再次開啟。
陳進陽搖晃著腦袋無奈的走出家門，鑑於兩個小傢伙的敵對態勢，看來先前打算學習這個世界文化的計劃暫時夭折了。現在還有一個比較迫切的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吃飯問題，當初因為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貨幣價值，陳進陽輕易地就拒絕了哈貝爾家族數萬金幣的巨款，現在他可以說是身無分文，這兩天女執政官也不來充冤大頭管閒飯了，一家人再加上一個精靈閒人只能依靠原先在空間袋裡留存的食物過活。
陳進陽和阿洛斯找到在米拉巴最相熟的老賽魯幫忙，賣掉了除了冬狼皮外所有積存的皮子，大大小小數十張獸皮總共不過賣得六七個金幣，反而曾經被艾爾拉哥評價為不值錢的兩瓶強酸和一瓶熾火膠倒是賣了二十多個金幣，讓某人大跌眼鏡。
有人要問二十個金幣價值幾何，這麽說吧，一隻雞的價格等同於二磅小麥等同於一磅硬麵包只需要兩個銅幣，而一個金幣等同於十個銀幣等同於一百個銅幣，也就是說二十個金幣可以買到一千隻雞或者兩千鎊小麥或者一千磅硬麵包，而相對於農夫來說極為重要的一頭牛也不過十來個金幣，由此可見當初艾爾拉哥那筆巨款的龐大價值，同時也可以看出哈貝爾家族那相比於一般的小王國也毫不遜色的潛在實力。
坐在鍛鐵客棧的大廳里，喝著濃湯的陳進陽一想起當初拒絕的那筆巨款就有一種剜心的感覺，自己當初怎麽就那麼衝動，就是留下個零頭也好呀！至少不必像現在這樣為填飽肚皮犯愁。看著四個跟著吃閒飯的傢伙！哦！再加上一個前來蹭飯吃的老賽魯，幾個人吃得是狼吞虎咽，這可是上等的金黃烤麵包，一個銀幣只能買兩磅。陳進陽實在是狠不下心腸讓幾個小傢伙去啃堅硬粗糙的難以下咽的便宜黑麵包，欲哭無淚的「家庭婦男」只能化悲痛為食慾，變身為比所有人更瘋狂的「饕餮怪獸」，更加生猛的吞食著桌子上的餐食。
比供養一個大肚漢更痛苦的是有兩個大胃王要養活，為了避免坐吃山空的陳進陽不得不想辦法掙錢養家。作為一個礦業中心，米拉巴有三多：商人多、礦工多、鐵匠多；出於老賽魯的建議和自身的考慮，陳進陽決定先找一份鐵匠的工作然後再作打算。
不過比較奇怪的是本應繁忙不已的鐵匠鋪，現在絕大部分卻都處於偃旗息鼓狀態，陳進陽跟著老賽魯走進一家還稍微有點響動鋪子，鋪子沒有名字，只是在外面懸掛了一對工匠鐵錘。一個黑灰色鬍鬚盤到背後的粗壯獨眼矮人正手持鐵錘，渾身大汗的在工作檯上忙碌，對於兩個人類的進入理也不理毫不在意，仍舊一下一下單調的敲打著鐵砧上通紅的金屬塊。
鐵匠鋪子裡面因為高溫的爐火要比外面熱了許多，老賽魯靠近矮人喊道：「辛格斯大師！你還好麽？」這個面目兇悍的獨眼矮人用他僅有的灰棕色左眼瞥了一下站在後面的陳進陽，嗡著嗓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哦！是小賽魯啊！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沒事不要來打攪我！」
老賽魯有些尷尬的回頭看了一眼陳進陽，指著他對辛格斯說道：「大師！這是我村子裡的一個好小伙子！威廉！他希望能夠在你這裡找一份學徒工作。」
「學徒？哈哈哈！」辛格斯一瞪僅存的獨眼，譏諷的笑道：「居然有人類願意到我這個瞎眼的矮人這裡來做學徒？難道侏儒開始長鬍子了不成？」獨眼矮人放下手中的活計，跳到台子上企圖能夠占據優勢位置瞪視來人，但是陳進陽高大的身材仍然讓矮人的動作化為無用功，年輕的人類仍然要比矮人高出半頭。
這個外形最為兇悍的矮人，身體極其敦實，從他那飽經風霜的紅潤臉龐上可以清楚看出他對待生活的糟糕態度，辛格斯麥克魯夫失去了一隻眼睛，但沒有絲毫填充那個空眼眶的意向，而只是用一個眼罩把它遮住了；他有一半的鬍子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右臉上的一大塊傷疤，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以前曾經遭受過極為嚴重的創傷。
「哈哈！沒有鬍子的小傢伙！你應該去找那些誇誇其談的冶金專家和鍊金術士！而不是來我這個岩石一般頑固的矮人鐵匠鋪子當學徒。無知的人類！去找你的專家吧！這裡不歡迎你！」獨眼矮人極其刻薄的拒絕道，仰著頭同陳進陽對視讓他很不舒服。
雖然不知道這個矮人為什麼敵視人類，但是並不妨礙陳進陽拍一下小小的馬屁：「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獨眼矮人辛格斯是米拉巴最好的鐵匠！我當然要來最優秀的矮人這裡當學徒了！」此時引路前來的老賽魯已經悄悄的溜掉了。
獨眼辛格斯對於陳進陽的馬匹極為受用，但是仍舊吹鬍子瞪眼的說道：「油滑的小傢伙！好聽的話是沒有用的！哼哼——金屬的堅固和柔軟融合到無人企及的地步？不過是荒誕不羈的空談而已！如果強化金屬的魔法不屬於杜馬松守護的秘密，那麼它們就絕對不可能存在！他們當中沒有一個矮人，卻竟然敢宣稱比矮人更了解金屬！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了！」對於矮人的喋喋不休陳進陽只能報以苦笑聽著。
「侯爵大人居然相信那些假行家們的無稽之談！寧可追求子虛烏有的鍊金配方，也不去增加人手開採新的礦脈擴大生產規模！腦袋讓洛斯獸給踢了！『耀石』評議會竟然也聽信這些無聊的騙局！毫無作為的阿格蘭瑟！呸！這個背棄了矮人傳統和杜馬松的傢伙！看來一百多年的清閒讓他完全忘記了杜馬松的訓導！」
一直在忍受著矮人語言轟炸的陳進陽不得不出言打斷他的抱怨：「辛格斯大師！請問我是否可以在這裡當學徒？」
正在沉醉於牢騷之中的獨眼矮人眼中精光一閃，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該死的！哦！既然你是小賽魯介紹來的！就先在這裡干一陣子吧！去！先把這些鐵錠搬到下一層房間！愚昧的埃拉斯圖！真是一群傻瓜！被人耍的團團轉！就算是最笨的矮人都比他們聰明！」
陳進陽扛起鐵氈旁邊的鍛鐵箱子，跟著跳下台子的獨眼矮人順著另一邊的梯道，走進房間地板下面的一層，這是另一個鐵匠工作間，不過沒有人在裡面工作。
「從明天開始你就要跟著我到下面去挖礦石，記住帶好照明工具！我可不想你第一天就迷失在黑暗的礦坑裡！」放下箱子後辛格斯就對準備離開的陳進陽囑咐道。
走出獨眼矮人的鐵匠鋪子，老賽魯卻在不遠處等著陳進陽出來，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老辛格斯雖然脾氣比較古怪，但是鐵匠技藝確實不錯！威廉！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變化這麽大，但是請照顧好阿洛斯和小米莎兒！明天我就要返回村子了！」
陳進陽躬身應道：「多謝賽魯先生往日對我們兄妹的諸般照顧！日後若有什麽用得著威廉的地方儘管開口就是！」這句話本來出自一個少年之口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在陳進陽說來卻又顯得極為鏗鏘有力。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