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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五十五章 絕處逢生

2024-08-19 07:47:58 作者: 橘子梗
  赫敏和羅恩的雙腳落在學校的外圍邊緣, 霍格沃茲熟悉的景象出現在他們面前:狹窄小路盡頭的黑色湖泊,山坡上聳立著的巍峨城堡和滿牆的常春藤帳幔, 以及一直延伸至大門口石階的碎鵝卵石地面。【Google搜索】

  「我們到了,格蘭傑小姐, 以及——韋斯萊先生。」克利切扭著嘴巴說,眼睛紅腫充血,鼻子周圍掛滿亮晶晶的綠色粘液。

  「我從不知道小精靈們竟然真的能在霍格沃茲範圍內幻影顯形。」赫敏觀察遙遠星空底下的一扇扇黑漆漆的窗戶說,「感謝你的幫助,克利切。」

  「不,克利切並不是幫助你們,」那個家養小精靈用力抽泣, 打著嗝說, 「克利切只是為了回報你們找回了雷古勒斯少爺的遺物。」

  「但沒有你,我們始終無法離開格里莫廣場到這兒來。」她溫和的說,然後想起一些事,迅速取出哈利拿給她的那個冒牌的掛墜盒, 「克利切, 呃,還有,希望你收下這個——哦,別擔心,我已經獲得小天狼星的同意,所以你可以放心擁有——」

  她後面的話消失在那小精靈的嚎啕大哭聲中。克利切一碰到掛墜盒就發出即吃驚又痛苦的嚎叫,泣不成聲的把腦袋往石板上撞——他為自己能得到一件布萊克家的遺物而激動的幾乎要昏倒。

  「乾的不錯, 夥計。」羅恩嘟囔,看小精靈哭個不停,「你成功讓它又陷入歇斯里地的瘋狂了。希望這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放心,這兒一個人也沒有,他們都離開了。克利切已經事先查探過。」不客氣的,赫敏反駁,然後她補充,「何況那只是個掛墜盒,這是他應得的,哈利也這麼認為。」

  這後果是令那男孩突然奇怪的停止了動作,赫敏疑問的挑起眉毛,「有什麼問題?」

  「呃啊,不。」乾巴巴的,羅恩說,「嗯,我只是——只是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哦,拜託,羅恩。」赫敏對他翻了個白眼,「哈利是亞撒教授這件事就這麼令你無法接受?」

  「當然不!」那男孩幾乎是立即反駁,「但你不認為這有夠怪異嗎?」咬緊下唇,他帶著一定數量的憂慮說出自己的感想,「想想看,哈利做了一趟時空旅行,本質上他變成了個大人,還擁有我們不了解的一部分經驗。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依然對我們親密無間,但就他一直隱瞞了自己的經歷而言,讓我感到有些傷心——」

  「但哈利就是哈利,他永遠都會是我們最好的朋友。」平靜的,她說。

  「——說的對。」沉默持續了幾秒鐘後,羅恩深呼出一口氣,「無論如何,哈利都是我們最好的朋友。」這句話後他放鬆的露齒而笑,「所以,現在還是讓我們儘快完成他的安排。」

  ---oo00oo----

  另一邊兒,現在上演的是一段小小的緘默無言。黑魔王的僕人們被攝住了,發出訝異的詛咒。而霍格沃茲的學生和教授們也只能把嗓音壓在舌底顫抖,下巴震驚的要掉下來。他們目瞪口呆的瞪圓眼,無法相信自己見到的。

  失蹤了的,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就代替亞撒·普萊切站在剛剛的地方,穿著潛行者前一秒鐘還穿著的戰鬥裝備,面無表情的,用幾乎是同樣的姿勢立在人們眼前。基本上,他的身材沒太多變化,但臉型的輪廓卻完全不同,還有他眼睛的顏色。

  「老,老天——」那些人拼命眨著眼,帶著頭暈目眩的混亂不堪,「是說,是說其實亞撒教授就是哈利?!怎麼可能?!他是怎麼做到的?!」

  「為什麼哈利——哦,天!——但他是老師!哈利怎麼能是老師?!他才六年級!他腦袋上甚至沒有疤!」

  「哦,梅林,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哈利一直在這裡!他沒有逃,我們有救了!」 激動的,有另一些人喊。

  相比下黑魔王的工具們則表現的更為激憤和不可置信。他們警惕的再把他圍住,隨時準備發起攻擊,又或者是防止被攻擊。

  而斯內普——他同樣掏出了魔杖站在食死徒的圈子裡,但攥著杖端的手力氣大到每個指節都變得慘白。他厚重的黑袍子下是強自遏抑的怒火,嘴角因過度用力而拉成了一條直線。他用灰白失色面孔的瞪著他,眼睛裡閃的是被欺騙的憤怒的光。

  「夠了!」伏地魔高聲喊,「都給我閉嘴!」

  壓倒性的力量下禮堂又一次恢復了寧靜。

  「這可真是一個絕妙的偽裝,」一會兒後,伏地魔揚起眉毛來仔細觀察他,「為什麼不露出你的疤頭來?我挺感興趣你是怎麼隱藏起來的——據我所知可沒有哪種魔法能遮住它。」


  「麻瓜的化妝品。」哈利聳肩,變出塊手絹兒擦了擦額頭,於是,那道著名的閃電傷疤出現了,又是一些吸氣聲響起,「這比任何的魔法都管用。」

  「不拘一格的表現,真不錯。」死亡術士讚嘆,「這樣你就躲過了所有人的耳目——如果不是我們之間有非同一般的聯繫的話。」

  「是我的失誤。」哈利平靜的說,「但我還以為你會坐在魔法部那個最高的位子上,享受得來不易的成績。」

  「糾正,並非得來不易。只要我想,我隨時可以讓自己成為任何想要成為的人。」伏地魔輕蔑的回應,「等你死後我就會向全世界發表我的就職演講儀式。當然,還有你的葬禮。」

  「哇哦,這可真讓我受寵若驚。」潛行者眨眼,「不過你確定你能做到(讓我死)?」

  「我無所不能。」

  這期間周圍人都小心的屏住氣,就像呼吸重了就會引發什麼不好的事。大廳里的每一隻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看。

  「空洞的說辭。」最後,哈利評論,「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掌握全部吧?」

  伏地魔突然大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大步走下台階,到距離對方很近的地方,「阿不思那個老傢伙聯合其他人潛入了魔法部,想要重新奪回政權。不過那又怎麼樣?你真的覺得我沒有一點兒防備?」

  這麼說的時候他揮動了下手臂,然後有道翠綠色的光打在了禮堂背後的牆上,一個類似於真實鏡像傳導的東西出現了。它被用來展示某個地方正同步進行中的事件,而這感覺就如同一大群人圍起來觀看閉路電視。

  慢慢,有畫面清晰的浮上來,那是魔法部的景象!這個認識讓哈利繃緊身體。

  「看看吧,你的親友,朋友,戰友,都怎樣一步步落入我設下的陷阱。」伏地魔桀桀的笑,口氣如冰一般冷。

  是小天狼星!還有盧平、唐克斯、穆迪和其他一些見過、沒見過的人。現在上演的是場激戰,與食死徒和傀儡暗法師們之間。哈利清楚的看見小天狼星對著其中一個傀儡法師送出一道昏迷咒語。可——那對他們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只是搖晃了下步子,那法師就向他教父念出死咒。幸運的是,小天狼星躲過了,綠光擦著他的胳膊過去,打在旁邊的桌子上,木屑飛濺了一地。

  「我們被包圍了!」哈利聽到有人說,「得儘快衝破出去,不然都會死在這裡!」

  之後他們試著分頭行動,但越來越多的敵人從拐角處冒了出來,一直到他們被迫穿過某個大廳,聚集在有許多扇門的地方。然後,哈利僵住了,覺得一股電流通過他身體——他看到房間的一處有道被帷幔覆蓋的拱門,上頭掛了條粗糙的帘子。而那布片不經意的衝著來人擺動,迅速激起他藏在記憶深處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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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這房間!小天狼星,快離開這房間!」哈利在心底不停祈禱。但事與願違,貝拉特里克斯出現了!她臉上咧開一個笑,是瘋狂而得意洋洋的那種。接著,她舉起了魔杖,一道紅光悄悄聚集起來,而屋子裡沒人發現。

  「不!」哈利想要大喊,想要提醒小天狼星注意,只是他除了再次親眼見那噩夢的上演,什麼也幹不了。

  就在他渾身的血都開始變的冰涼刺骨,突然,黃色的光打中貝拉特里克斯的後背,後者立即暈了過去。

  「你們還好吧?!」來人向他們喊,「我知道有條能出去的路。跟著我,快!」

  所有人,包括哈利,都驚訝的看著門口,而珀西·韋斯萊正站在那兒,焦急的做掩護。詫異只浪費了他們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很快,這些戰士就反應過來。

  「我可真高興看到你,」小天狼星在做掉和他對打的一個食死徒時候說,「幸而有你在這兒能幫助我們。」

  「以後恐怕就不會這麼走運。」珀西乾淨利落的對一個法師發射分裂咒,雖然沒多大用,「我沒說過我辭職了嗎?就在剛剛。」

  勇士們大笑,迅速做出了撤退。而哈利,還有其他人,也終於可以把心咽回到肚子裡。

  「沒想到有條小臭蟲混在了隊伍里。」畫面結束了,伏地魔說,聽起來有些惱火,「不過沒關係,他們遲早都會被收拾掉。只要再有一個月,這個島國就屬於我。然後是更多的陸地和海洋——」這麼說著,他突然高高舉起雙臂,用擁有極度威懾力的話宣布,「我將成為世界之王!」


  可以想像這發言有多震撼。伏地魔的餘音在禮堂反覆的迴蕩,聲音大到就像要深深刻入人骨血里。他的僕人全都恭敬的跪倒在地上,而霍格沃茲的師生們只有拼命捂住嘴巴才能防止自己恐懼的叫出來。

  哈利看著他得意洋洋的表演,「我很懷疑,」他頓了頓說,好讓聲音摻入進去,「因為在此之前我會先幹掉你。」

  「你還真充滿了無可救藥的自信。」邪惡的術士假裝悲傷的望著他,「即使你讓那些精靈——雖然我一直疑惑於你是怎麼巴結上他們的——纏住後續補充上來的亡靈騎士,但只要過了明日的零點,我可愛的僕人們就能衝破束縛,並且得到夢寐以求的永恆之井遺留下來的能量。」

  「這是場賭博,我們可以試試看。」

  伏地魔大笑起來,「我從沒發現你是這麼有意思的人,哈利·波特。」考慮著,他說,「我有個提議,為什麼你不過來我這裡?看,我們有相似的兒童經歷,相似的天賦和能力。我們都屬於註定會站在世界制高點的人——為了達到目的,能不惜付出所有的代價。一旦我們聯合,將創造宇宙最了不起的奇蹟。」

  哈利真的驚訝了,「你在對我發出邀請?」

  「當然,你有這資格。」

  「——簡直太讓我吃驚。」乾巴巴的,他說,「我以為你知道,預言裡說你我只能活一個。」

  「讓預言見鬼去吧!」傲慢的,黑魔王回答,「當擁有了絕對的力量,沒什麼能再難住你。」

  哈利點頭,「我同意。」他說,在周圍緊跟著的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中飛快的補充,「但有一點,我們的觀念不同,除非你決定繳械投降,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有那麼一瞬間哈利以為對方會直接給他個惡咒,事實上他都做好了隨時開戰的準備。不過伏地魔卻很快從震怒中恢復過來。

  「雖然早知道你的答案,」他搖頭,轉回去坐在椅子上,「不過我還是想說,可真可惜。」一個冷笑浮在心懷不軌的術士的面上,那兩個乳白色的球體裡閃爍過惡意的光,「所以還是讓我們用唯一能有的方式結束掉吧!」

  一聲巨響。四面的環境轉變了,前一刻還是熟悉、明亮的禮堂,之後就成了黑霧纏繞的魔法空間。模糊中能分辨這兒不再是霍格沃茲的大廳,忽然颳起的大風吹得人睜不開眼,但在腦海里,卻清楚看到鬼魅似的影子。有種莫可名狀,令人寒毛直立的悚慌感。

  響亮的擊掌聲驚醒眾人。他們局促不安的打探周圍,灰濛濛的天空中有塊兒斑駁的不詳的黑點,如冰一樣冷冷燃燒著。這是片由灰燼、熔岩和烙燙的礫石堆積成的光禿禿的崖岸,往前就是參差不齊的峭壁。到處都是冒著煙的坑洞以及裂縫,向北還環繞了座掩蓋在煙霧和陰影裡間歇噴發的火山,似乎這鬼地方只要一點響動就能在瞬間土崩瓦解。

  伏地魔還高高坐在椅子上頭,但許多亡靈騎士像從地縫裡冒出來,用它們猙獰的面孔圍困住大家。有學生緊張的後退一步,不小心踏出包圍圈,纏繞了黑煙的□□立即咬穿他右肩的袍子。年少的孩子痛苦的喊了一聲,跪倒在地上,汩汩的鮮血竟然冒出可怖的白煙。

  「嘿!這是我們的戰鬥,別傷害其他人!」哈利嘶聲吼,他被徹底激怒了。

  伏地魔嘲弄的哼了聲,「充滿正義感的格蘭芬多。」他發出愉快的笑聲,看上去是那麼的漫不經心,「好吧,我可以滿足你,只要你能做到!」

  他突然無限擴大了自己是聲音,然後引來一場突如其來的狂風,卷著帶有血腥味兒的沙子。

  很快,風停下了,四周靜悄悄,直到一聲詭異刺耳的,類似玻璃破裂的厲響傳了過來。越來越近,劃破空氣,幾乎要臨近人類聽覺邊緣。而在空虛的地平線往上,是那塊圓盤一樣黑黢黢的斑點。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掙動,就像想要擺脫它的桎梏。

  所有人眼睛都膠著在那上頭,心中充滿的是一種山雨欲來的恐懼。

  終於,黑色的圓盤一點點龜裂開,它擠出來了!漸漸露出比深夜還要漆黑,比霍格沃茲城堡小不了多少的身軀。

  它擁有巨龍般的形狀,包括粗而短的脖子,蛇一樣覆滿全身的鱗片和惡魔似的犄角。而巨大的,盤繞黑煙的赤色肉翼占滿半個天空,猙獰的豎起來,將整個崖谷都壓的轟然震動。最後他們看到了它的眼睛,那是種比世間任何事物都還要黝黧的顏色,化為深深的死亡之氣,有著『只要你多看它一眼就能被侵腐吸蝕掉』的錯覺。

  「——我的老天——」被嚇到的聲音好不容易從凍結的喉頭擰出來,卻又顫抖的碎裂開,溶成幾百上千片化在空氣里,「那究竟是什麼怪物?!」


  而哈利的臉上是全然的震懾,胃部緊縮成一塊兒。他認識它,那是惡魔之魂,代表的死亡之翼!

  「你這混蛋!」他大吼,怒髮衝冠,「你放出了它!你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伏地魔瘋狂的笑,「怎麼了,哈利·波特?你害怕了?」他尖銳的說,「你不是想要我的命?那就試試看戰勝它!」

  刀般鋒利的黑影立即沖哈利迎過來,後者解下了背著的劍。他眼睛迅速掃視外圍,尋找可以安全戰鬥而不累及他人的地方。他知道死翼噴出的氣比地獄之火還來的恐怖,所有碰觸到的生物,包括靈魂,皆被燒灼成灰燼。如果他能把它禁錮在一定的範圍,它的行動沒準就沒那麼便利。

  真正的夜幕降臨了,不只因為那些黑霧和濃煙,也因為一場風暴即將展開。惡魔之魂盯緊了他,對他揮起帶倒刺的尾巴,上面的鉤子鋼針一般的聳立。哈利如麋鹿般一躍而起,冷靜的看著那影像重重砸落地面。

  這情景讓他想起了五年級時候和匈牙利樹峰的對決。不過這回可不是只要偷走蛋就好,他得擊敗它,即便對此他沒有一點把握——單單就個頭而言,它能像碾死一隻螞蚱一樣毫不費力的把他踩扁。

  如今,那對醜惡的巨翼用力拍打著,吹起了腥臭苦澀的氣流,僅僅捲起的颶風就能擠扁一個人。不過哈利依然毫無所懼,跳入到岩石陰影層,敏捷的把自己潛藏在周圍。

  獵物的消失令死翼咆哮的怒吼,它突然從嘴巴里噴出深藍色的魔法火焰。那和毒液一般的滾滾熱浪蒸騰著,大面積燃燒迸發出的能量讓岩石頃刻崩解,留下千瘡百孔的殘破地面。

  為此哈利不得不顯形出來,拿他棲身的岩石做支撐,在火焰燒到的那一刻雙腿跳離地面。他清晰的感到死亡是如何同自己擦肩而過——崩裂的石塊不僅差點砸碎他的腦袋,若不是跑的快,恐怕他現在已被腐氣烘烤的和餐桌上的楓糖漿一樣,成了粘糊糊的一坨。

  空氣中的惡臭讓呼吸都變得非常痛苦和困難,旁觀者們嚇得連呼吸也不大敢。不那麼妙的是,他已經失去了可以隱蔽自己的環境。哈利試著使用魔法的力量,可這在死翼面前就好比小孩子的魔術花招,甚至不能在它身上留個小口子。

  死翼無堅不摧的爪子猛然抓過來,迫使哈利連滾帶爬的踉蹌閃開,但靠近時帶來的疾風把他開的像個血槽。不過當它又躍回空中,俯衝下來,張開嘴巴噴火,同一瞬間哈利跳下了崖峭,用漂浮咒減緩衝力的同時把自己甩到天空上,毫不留情的對著黑龍揮出艾爾威之劍。

  作為第一次反擊,他幹的還算不錯。即使劍身偏離了目標,但卻砍在了死翼的尾巴上。朦朧的金光在碰觸到黑龍的瞬間爆發出來驚天動地的能量,劍刃插進鱗片,一下子割斷了上頭的肌腱。死翼的嚎叫聲在耳朵中鳴響,似乎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的震顫起來。

  看上去艾爾威之劍對它有難以想像的威力,能撕裂它身上鑲嵌的鎧甲和肉體。哈利想,在空中翻轉後順利著落,擦了擦血肉模糊的臉。下一秒,他打定主意,把咒語拋向四面八方,組成一個魔法矩陣。

  「嘿,大蜥蜴,來這裡,我在這兒!」他站在矩陣里喊,「到爸爸這邊來!」

  雖然他不知道死翼是否聽得懂英語,不過很明顯,它被激怒了,開始不顧一切的衝著他的方向俯衝。

  一切都在計劃之內。

  「曲解!」哈利無聲的念。然後,在他幾乎嗅到死翼身上腐爛的臭氣時向空中翻騰,只剩個影子還留在原地。上當了的黑龍有了短暫的停頓,這時,一圈一圈的銀色咒文立即將它困住了。

  繁複的咒紋形成一個巨大的能量球,用來衝擊死亡之翼,這幾乎是他用盡了身上的魔力的結晶。不過哈利判斷這至少能困住那怪物三分之一秒的時間,足夠他把艾爾威之劍再次插到它的身上。

  「去死!」哈利大聲喊,然後騰起到空中,將寶劍高高舉起,一直越過頭顱,底下的人群爆發出相當的可觀的驚呼。

  艾爾威之劍準確的切入了死翼身體正中。自劍身沒入的地方,迅速的,它的軀肢猶如斷裂的冰層,連接成龜甲紋狀的不規則裂縫。

  成功了!哈利大大呼出一口氣,他總算幹掉了這玩意。掙扎著攥緊劍柄,他才覺得全身都要被烤焦了,甚至能聞到鮮肉氣味兒。

  突然,有一團灰色的光球穿過空氣,迎面擊中哈利的肩膀。突如其來的驚駭令這年輕的男孩瞪大眼,然後他看到伏地魔狡詐的尖笑,對他又發出了另一道咒語。

  「殺了他!」邪惡的死亡術士命令,現在兩人相距幾百英寸。那些亡靈騎士們都朝他奔來,如禿鷲般籠罩在周圍。


  這可真是個糟糕透頂的情況。事實上,剛剛那場戰鬥的脫力感正席捲著哈利的身體。如果不是寶劍的支持,他險些要精疲力竭的跌倒。而現在,他手捂著胳膊試圖阻止更多的液體噴涌而出,渾身上下酸痛難忍,溫熱粘稠的血就如同擰不緊的龍頭,從衣料里滲出來。

  不過,有更可怕的事情降臨的!一股詭異的黑霧夾雜了幽暗的藍光突然從原本靜止不動的死翼身上擴散。穿透每個細胞,激烈而肆意的涌動,就像在修補它的身體!

  這個認識真正令哈利感到恐懼。但——如同證實他的猜測,死亡之翼全身的肌肉開始跳躍著燃燒出各式各樣的火焰!

  他必須結束掉它!

  那些地獄幽靈似的光灼燒著哈利每根神經。他再次估評局勢,明白自己正在丟失這次戰爭的主導權。是打破僵局的時候了!他咬牙支撐起自己,後跳時向右側閃過一系列的動作,縱身翻過所有阻礙他的東西,把目標對準幕後的主使者。

  浮現在伏地魔面上的是絕對的猙獰的譏笑。他甚至沒再對哈利使用任何防禦和阻擊,而突然逮住斯內普,將一團黑霧環蓋在他身上。

  那一刻哈利覺得他的心都要停止跳動了,他知道繞在這男人身上的是什麼——灼燒的靈魂之火,而後者正漸漸停止掙扎喘氣!

  「不!」哈利高呼,大腦麻痹的沒注意他幾乎是帶了請求的喊。

  伏地魔的頭偏向了一邊兒,好似一個發現有趣東西的孩子。哈利唯一能做的是看見邪惡的男人隨手把斯內普扔掉。然後他拼命去接住他,看見伏地魔的嘴巴張開,有道亂七八糟的光閃過,擊中了他,一切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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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一片刺眼的光里醒來,是被一個類似無膚的,裸體嬰兒樣子的東西的哀嚎聲吵醒。

  哈利眨眼,站起來看了看四周。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他又到了國王十字車站,不過周圍的環境並沒因為他的想像而變得有所不同,而且也沒有另一個鄧布利多突然從後面冒出來。

  寂靜中只有那像被剝了皮的怪東西在號叫,於是他決定先把那個很小很脆弱,並且還吃力喘氣的傢伙抱起來——雖然對方立即表示出對他異常憎惡的排斥。然後哈利開始帶著它一起走,在一片純粹的光源中,直到有個記憶中的聲音通過無形的虛無直接插入他大腦。

  旅途愉快嗎,小傢伙?

  「太古龍?」哈利站住,想了一會兒後問。

  對,是的。

  「哇哦,這可真意外,」他快速的思考著眨眼,「我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

  那是因為我一直都在關注你。它說,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吧?

  「看上去是這樣。」哈利點頭,靜靜的回答。

  可你看起來並不很吃驚。

  「嗯啊,我只是——」他考慮著說法,「有些習慣了。」他挖苦的回答,「在又重新體驗一遍體驗過的事情後。」

  你是指經歷死亡?這可真夠特別的。

  「應該說,是真夠糟糕的。」哈利好脾氣的向它投訴,「尤其是看著死亡的咒語擊中自己,而你卻表現的無能為力。」

  龍發出錯落的笑聲,你似乎蠻有感觸。停頓了下,它突然問,所以,你後悔了嗎?

  「什麼?」哈利眨眼。

  我是說,你後悔我把你送回這裡了嗎?重複經歷過去發生的事,甚至有變得更壞的趨勢。

  哈利花了一分鐘才明白它的意思,然後這中間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說話,只是無聊的瞪著手裡的怪東西,一直到龍以為他不打算去回答。

  「我不知道。」最終,他搖了搖頭說,「如果一切無恙,這場戰爭應該只局限在我們世界的範圍內。可因為我的原因,它被擴大了,有更多的人因此遭受了磨難。而同一時間,我也感到不可思議的滿意——我會看到所有我最愛的人——家人、朋友以及愛人——都還安全的在這兒而不是永遠離開我。」輕輕的,他抬起頭,突然意識到這是種充滿了類似於卑鄙和自私的難過感受,「我從不後悔回來。」但最後,他肯定的說。

  出乎意料的,龍的聲音聽起來還蠻愉快,你很誠實,我想我還挺喜歡你的。然後它發出類似嘆息的聲音,這個世界並不存在救世主,哈利,至少在我活過的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是這樣。只有智慧與勇氣,忠誠和抱負的心才是造就一個英雄的真正秘訣。

  在又一次的短暫靜默之後,哈利微笑,「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真的十分感謝你的幫助,再次的。」他誠摯的說,然後彎腰,低下頭顱,右手指頭張開在胸前,用最高的禮節表示他對它的感激。


  不,我沒幫你什麼,這是你自己的體會。龍溫和的說,好了,你該回去了,你的朋友來接你——小心別錯過了復活石起作用的時機。

  離開前哈利又看了一眼手臂里正抱著的東西,「嘿,你有辦法幫助它嗎?我是說這個。」

  龍似乎有些驚訝,你想幫助它?但我以為你們是死敵。

  「只是問問。」哈利習慣性的聳肩,噘起了嘴,「雖然我一直知道只有這樣才能接觸到伏地魔留在我生命里的靈魂碎片,但——,我得承認,它與我想像的有些不一樣。或者在別的什麼時刻我們彼此能有更好的結局。」

  龍大笑,聽上去真的蠻開心,如果這對你來說是另一個有意義的目標的話。

  之後光開始漸漸淡了下去,有一團青色的迷霧把他陷了進去。在他就要模糊在裡頭前,哈利最後聽到龍的聲音,印封死翼的關鍵在它的右眼。

  ---oo00oo----

  當奠基者的繼承人感覺自己又回到了身體裡,他鼻子、嘴巴間都充滿泥土,並且有邪惡的味道正向他的方向靠近。

  是伏地魔派來尋找他屍體的人。哈利立即認識到這點,同時慶幸——雖然他肋骨斷掉至少三條,每根神經末梢都發出疼痛的叫囂——自己是從峭壁掉下去並掛在了懸崖邊兒。迅速的,他把身體藏在了岩石縫間,而僅僅是下一刻,他就看到有食死徒和傀儡暗法師從他剛剛摔倒的地方走過去。

  他必須儘快結束這一切!

  哈利倒在地面上,努力醫治自己。他需要在被敵人發現前儘可能恢復他的體力以及魔力。與此同時有個新鮮出爐的計劃用力敲進了他的腦子——時機來臨了!邪惡的術士以為他死了,而他將有可能利於這個機會去靠近對方。

  要知道,肉搏從來是潛行者的強項,但卻絕不是死亡術士的。即使伏地魔擁有非同一般的恐怖魔力,但哈利願意嘗試以他拿手的本領狙擊掉他。

  這想法令他集中注意力,把腦中的所有的疲勞都甩出去。他仔細看了看四周,是位於一個滿是石塊的崖岸上,空氣中充斥著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還有伏地魔的歡呼和命令。

  哈利再次檢查了他的裝備,感受血管里腎上腺素的激增。而幾乎是一秒後,他處在了潛行者的模式中。隨著心臟跳動的減緩,他靜的像個冰塊,把自己隱藏在了陰影下,以最大限度降低存在感,甚至是呼吸的頻率。之後他開始逐漸變得透明而澄清,直至與背景完美的混合在一起。當完成這些,他出動了。

  純暗的世界給他創造了世上最優秀的條件,而飄著毒霧,遍地灰燼的地殼更提供了完美的掩護。這令他完全處在了無人注意的情況——他幾乎是貼著幾個食死徒的背爬上的峭壁岸。

  此刻,伏地魔卻正享受著他以為的勝利,像世界之王般在僕人手舞足蹈的喧鬧中開動凱旋的大軍。霍格沃茲的師生們還在悲痛與震詫中怒喊,伏地魔已經開始了他對世界統治的演講。

  「有人說那個意外倖存的男孩將成為終結我的人,」他用蛇佬腔般的柔軟的嘶嘶聲說,「但事實上卻是我,殺死了他!」

  緊跟著的是一排的歡呼聲,還有抽泣的,不願相信的尖叫。

  伏地魔得意洋洋的欣賞所有人的表情,然後繼續,「很快,我可愛的僕人們就會帶回他的屍體,並把他扔在我腳下。我要告訴你們,告訴所有人,一切都結束了,哈利·波特死了!這個世界最終是屬於我——」

  「你可以試試看!」

  在騷動中,哈利的聲音就像暮鼓一樣被傳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伏地魔震撼的尋找聲音來源,而同一秒鐘,他已經將艾爾威之劍刺向了他的心臟處。

  一瞬間空氣里變的鴉雀無聲,就像所有人的力氣都被突然抽離出身體。學生、教授們瞪眼看著,甚至來不及表現對哈利還活著的喜悅與歡呼。

  「你以為只憑一把劍就能殺了我?!」伏地魔尖叫,揮動一個咒語對準哈利。但在他用惡咒把他打出去的同時恐怖的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流失。「你做了什麼?!」他嘶聲叫,看上去驚駭極了。聲音里是熊熊的怒火和深深的恐懼。

  「只是摧毀掉那些不屬於你的法力。」哈利說,掙扎的爬起來,擦掉嘴巴里流出的血,「你又一次成為了巫師,只是名巫師。」

  「你覺得這樣就能阻止我?!」他大聲譏笑,眼球中是毒蛇般惡毒的光,「別忘了死亡之翼!」他大喊,隨後是黑色的巨龍破空而出。那大傢伙仰著醜陋的頭骨,蔑視的張開那張猙獰的嘴。

  「當然,我對這隻大蜥蜴可是印象深刻。」哈利冷冷的說,接著他念了個咒語飛上天空,又一次舉起劍。這是用盡全力去揮動的一擊,幾乎是將所有的思緒、力量、魔法和靈魂都注入了進去。而隨著一束白色的亮光從艾爾威劍的劍端奔湧出來,哈利準確的將劍插入死翼的右眼睛中。


  這之後響起的聲響恐怕會是他們今生聽過的最為悽厲的聲音,即使是來自地獄的鬼魅嘶吼也無法與之比擬。這些人只是瞪眼看著,看哈利把劍插入惡魔的眼睛裡,而後那怪物憤怒的盤旋,在半空中翻滾,吼叫的吐出火焰,幾次要把哈利甩下去,撞爛了一座有一座的山和地面,直到劍上的光越來越強烈,把它完全籠罩在其中。

  霎那間,成果出現了。一股金光閃過人面前,像一條鎖鏈,將死翼牢牢困在了裡面。隨著那光逐漸消退,死翼慢慢變淡,一直被拉出了這個空間。

  冷清清的空氣中還漂浮著之前的炎熱,似乎剛剛的只是一場錯覺。但每個人都震驚的倒吸氣,嘎然終止所以動作。

  「現在只剩下你和我了,是時候結束了。」哈利喘著氣說,抽出他的魔杖。事實上他同樣暈暈乎乎的不知道可以繼續支持到多久,只祈禱魔杖能幫他度過最後的難關。

  「不!不可能結束!」伏地魔搖搖晃晃的站著,向他獰笑,「我還擁有亡靈騎士!有他們在,同樣沒人能打敗我!」

  「在我摧毀你身為術士的力量時他們就不會再聽從你的命令。」哈利搖頭,「當然,把它們全部送回地獄並不容易,但只要殺了你,就能讓它們都滾回去。」

  「魔杖飛來!」伏地魔突然躍起來喊,而就在同一時間,哈利張開嘴:

  「阿瓦達索命!」

  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火焰從哈利的魔杖中噴發出來。哈利看到那帶著綠光的焰火撞在了伏地魔身上,他剛剛到手的魔杖被甩上了天空,劃出一條長長的弧,然後黑魔王帶著巨大的衝力向後飛了出去,張開手臂,身體軟綿綿的倒在那裡。

  伏地魔死了!

  最初人們是陷入全然的寂靜,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地面那人的屍體上,看他會不會再站起來,再嘶嘶念動惡毒的咒語。然後,打破靜寥的是第一個亡靈騎士的土崩瓦解,像沙子一樣開始風

  化,接著是更多的消失,直至完全不見。

  伏地魔確實死了!他再也不會復活了!

  終於,人們爆發出來了,先是一個人,之後是第二個。瞬間歡呼直衝雲霄,聲音大到足以把耳朵震聾。他們呼喊著朝哈利聚攏,想要確認他的樣子,確認這一偉大時刻的真實。他被團團圍在了裡面,接受人們的祝賀和喜悅的擁抱。

  這一直持續了很久,驚喜的眼淚自始至終都掛在人們的眼角。他們用熾熱崇拜的目光看他,希望能聽他講述他的經歷,想要知道為什麼他會躲起來,以另一種面貌出現。所有人都開懷大笑著,說他是他們的英雄與象徵,巫師和世界的拯救者。而哈利不得不應對每一個人,微笑的回應他們的問題。

  當一縷嶄新的自由的陽光穿破黑壓壓的霧氣照射到這裡,他們才意識到應該離開這見鬼的地方再繼續慶祝。而年輕的勇者除精疲力竭外,終於可以做他最希望做的事。

  「西弗勒斯,嘿,西弗勒斯,你在哪兒?」哈利喊,隱藏自己穿過人群,將每個地方都找了個遍。

  一直到他遇見羅恩、赫敏,小天狼星、鄧布利多,甚至是馬爾福和他的父親,才驚恐的發現他失去了他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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