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衛子安送別

  華知微略帶著疑惑望著他，今天裴居道會站出來是她意外的，兩人並沒有事先通過氣。

  他想做什麼？

  「臣亦也自請去桂西郡，助昭寧公主早日布置好桂西郡改革之事，還陛下一個繁榮的桂西郡！」

  裴居道的話，就好像一顆炸彈在朝堂之中炸開。

  今個這是怎麼了，在帝京風頭正盛的鎮國公主，和大冢宰裴居道，都提出要離開帝京，放下在帝京的事務，去桂西郡這個實際上沒有任何政治助力的地方，解決土司這個看起來不算是大問題的問題。

  不是大問題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土司就算再怎麼大，也影響不到大越王朝的正統統治。

  「你們一個一個，倒都對桂西郡感興趣。不過一個小小的桂西郡，去一個大冢宰，又去一個鎮國公主，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這樣吧，裴愛卿，既然你都去桂西郡了，沿途順便去扶風郡看一看吧，崔湜在那裡也做了兩三年太守了。你替朕去看看，崔湜做的怎麼樣了，也省的朕再派檢校御史了。」

  皇帝沒有反對，三兩下部署了他的任命，華知微對這個安排沒有異議，但還是想明白，皇帝自始至終，就沒把桂西郡真正放在眼裡過。

  若真的一心想解決桂西郡的事情，那麼皇帝不可能在他登基後這麼多年都沒有著手去處理桂西郡的事情，任它自由發展，拖到了現在。

  皇帝任命裴居道為扶風郡檢校御史，華知微為桂西郡檢校御史，三日後啟程。

  下早朝後，華知微直接邁步走了過來，也不顧裴居道旁邊還有人，叉腰道：「沒想到大冢宰這個時候還有這個好興致出外，不是被貶還是主動請求。」

  「被貶就沒意思了。」裴居道一邊說著，一邊揮手示意讓身邊的幾個大夫離開，留下和華知微單獨對話的空間，並肩而走的距離。

  「你不好奇我這麼做的理由嗎？」華知微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我是為了你這麼做的。」裴居道答非所問。

  「別貧了。」饒是華知微知道這是一句玩笑話，也忍不住笑了。

  裴居道這種人，做什麼決定，永遠不會只有一個影響因素，他一定算好了一件事情能帶給他兩倍，不，三倍甚至更多倍的好處。

  「唔，這一次，我的確是這麼想的。我只是意識到，比起不斷地給予自以為的好處，我們或許都更在意，一起相處的時光。」

  裴居道頗為認真地說著，表情就好像是在單純地解釋和爭辯某個事情華知微被他那個可愛的表情給逗笑了。

  「好吧。」華知微聳了聳肩，用別的理由說服自己，「既然我是去幹大事的，有你這個幫手，看起來的確不錯。」

  「樂意效勞。」

  ——

  啟程。

  華知微帶上了太史綏、思歸、葉扶舟、華小尋，華小白這老幾個人，留下來了山奈和青黛住在公主府里看家。

  華小尋原本是不打算跟華知微走的，他正跟衛之顧打得火熱，最後是一直沒阻攔過兩毛孩子交往的衛子安強制抱走衛之顧，不讓衛之顧和它見面，華小尋才決定還是跟這個華知微。

  畢竟衛子安這麼做，是希望華小尋陪著華知微，護著華知微。

  衛子安也已經通過衛之顧，感知到了華小尋是聽得懂人話，看得懂認字的那種貓，要不是它不會說話，你給它本書，他高低能給你朗誦上面的文章，還是聲情並茂的那種。

  華知微哭笑不得地道了句：「有了媳婦忘了娘！」

  最重要的是，華小尋和衛之顧只是彼此熟悉了感情，衛之顧可沒有讓華小尋得手，華小尋的追妻之路也就多了一個撇而已。

  衛子安最近似乎很忙，但還是抽空來和華知微道了別。

  「若不是我實在是走不開監視，沒有辦法離開帝京，我一定就跟著你去了。此行你一定要保重，不要小看那些小地方，有些時候，小地方的危險，超乎你的想像。」

  衛子安說話的模樣，就好像是大人在跟小孩子科普年獸的兇惡性。

  「哈哈，你怎麼說話像是在哄孩子。你什麼時候也變得不相信我的能力了？」

  「好的，我說認真的。我最近一直在順王府里，順王府里一直燃有摻了五石散的薰香，自廢太子倒台，陛下下令明令禁止五石散後還是這樣。我還要感謝你，一直讓你身邊的綏尚宮給我暗中提供五石散。我雖然不跟他一個房間，但還是擔心日日在順王府內行走，身上沾了那種薰香的味道，影響到你。不為別的，就是聽說你之前中過毒差點死過一次，又被廢太子刺殺又中過毒差點死掉一次，身體虛弱，不好拿你的身體開玩笑。」

  「我相信你，才把五石散給你。要不是因為順王因絕症命不久矣，即使開始戒五石散也有可能撐不到戒掉的時候，需要用五石散緩解疼痛臨終關懷，不然我才不會把五石散給你。」

  「是，我很感激，你信任我。這是我們關係前進的很大一步。你可放一百二十八個心吧，綏尚宮每日給我的量，都是精心算計過得，只供燃香的藥量，我可絕不會對此打什么小心思的。」

  衛子安再度保證，他知道華知微這種人看似無心大度，實則能夠完全付諸信任非常不容易，一旦失信一次，窮極一生怕是也不能再讓她對你再度信任。

  失去的就將永遠失去了。

  華知微這段時間已經當眾銷毀了帝京幾乎全部的五石散，還日日嚴查五石散的蹤跡，主持已經染上癮的人的戒斷的事情，在帝京，如今可以保證，不會再有五石散的流通了。

  現存的一點五石散，被華知微收藏，用於順王的臨終關懷，等順王薨逝，華知微將會秘密將它們銷毀。

  「嗯。」華知微抱著華小尋，輕輕地撫摸著它的頭，「你也要保重，帝京一直以來，就是各種勢力的修羅場，你作為質子，務必要努力地活。」

  「華小尋最在乎的還是你。」衛子安對於華知微的關心，答非所問。